时宜心脏咯噔一下，愣神一秒。
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秦靖川的表情，反而是捂住笑笑的嘴巴。
今天师姐才刚刚断定小乐在看到秦靖川的时候有一种疯狂的气质，时宜生怕声音引来小乐的误会，加深他自我保护的机制，最终走向和秦靖川一样的路。
笑笑瞪着大眼睛看她，委屈加惊魂未定，逼出一串又一串泪珠。
时宜心跳得很快，连忙安抚女儿：“嘘！先小声一点好不好？妈妈可以跟你解释。”
笑笑眨着泪花看她。
时宜绞尽脑汁。
可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她只能承认错误：“对不起，妈妈和秦叔叔确实亲亲了，这件事以后妈妈再和你们解释可以吗？”
笑笑自觉抿着嘴不说话，含泪点点头。
时宜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啦，你找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笑笑看看时宜，又看看秦靖川，小脸上满满都是踟蹰。
时宜蹲下来和女儿平视：“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妈妈。”
“妈妈。”笑笑乖乖放小了声音，怯生生看了一眼秦靖川，委屈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趴在时宜耳边问，“妈妈，你要生小妹妹了吗？”
时宜脸色“蹭”地白如纸：“怎么会这么说？”
笑笑嘟着小嘴：“哥哥说，被小男孩亲到嘴巴就会怀孕，妈妈被混蛋爸爸亲了，会不会给我们生一个小妹妹啊？”
她拉着时宜的胳膊，委屈：“我不想要弟弟妹妹。”
时宜看见小姑娘看了眼秦靖川，把后半句话吞下肚子。
时宜明白。
她想说，更不想要混蛋爸爸生的弟弟妹妹。
“宝贝。”时宜郑重其事看着女儿的眼睛，“相信妈妈，妈妈最爱的就是你和哥哥，这辈子也不会有别的孩子，妈妈和你拉勾，好不好？”
笑笑点头，伸出小指头。
大拇指做印章印上去的那一刻，笑笑如释重负。
时宜却心如刀割，她把涌到眼眶中的眼泪憋回去，叮嘱：“今天看见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哥哥可以吗？”
笑笑想了想：“我知道，妈妈怕哥哥担心。”
“对。”时宜含笑。
“好啦！我帮妈妈保密一段时间哦！”
笑笑离开后，时宜后背基本已经湿透，她生怕女儿会因为刺激而难受。
她站起来，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秦靖川抱臂看着她，眸中是掩饰不掉的玩味：“混蛋爸爸？”
这四个字，从他唇齿之间念出来，有一股别样的危险。
时宜好似被箍住脖子一样，艰难吐息。
她的手腕被抓住，一只大手悄无声息揽住她的肩膀，控制她的行动。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难以言喻的从容：“时宜，你的小秘密被我发现了。”
顿时，时宜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堵的嗓子干涩难耐，一口气都无法喘到胸口。
她埋藏这么久的秘密，轻而易举被发现了。
可她总不能责怪无辜的女儿。
她只恨自己，恨自己就不应该冒险住在他的隔壁！
更不应该留下那条通道！
时宜指尖冰凉，目光可以称得上凌厉：“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的孩子！”
“冲你来？”秦靖川轻嗤一声，“好啊！”
他扣紧她的腰，俯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要把她充爆一样。
时宜死死抓着秦靖川另一只手，等待最后的宣判。
他会怎么处理她和孩子？
劣质基因，不该出生，小乐和笑笑，能活下来吗？
而她，应该是像一个玩偶一般，被他百般折磨虐待，直到他耗尽了他的占有欲。
时宜闭上眼睛，微微颤抖，大脑要炸开一般飞速运转。
可不管怎么思考，都好像一条死路。
“时宜。”秦靖川声音不重，混着吹出来的热气，像是一条条粗壮的麻绳，缠绕在她的脖颈上。
时宜无法呼吸，胸腔憋闷，毫无半点氧气。
“你再教你的孩子叫我混蛋，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混蛋是什么样子。”
时宜一愣，睁开眼看向秦靖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秦靖川捏住她的下颌，惩罚性地在她唇瓣上咬了口，丝丝的痛意换回时宜的理智。
她掐住大腿，强忍着不笑出声。
这个时候，她才彻底相信秦靖川误会了。
误会她教着孩子辱骂他。
她低眉顺眼：“以后不教了。”
秦靖川捏着她的腰肢，低笑声随之传来：“不行。”
时宜仰头看他，非常不解：“你有受虐倾向？”
秦靖川皱了皱眉。
时宜试探性地喊：“混蛋，混蛋。混蛋！”
秦靖川：“……”
他太阳穴狠狠抽了抽。
咬牙道：“教他们，叫我爸爸！”
时宜条件反射似地拒绝：“不行！”
秦靖川哼笑：“你已经教过了。”
时宜如鲠在喉。
她现在进退两难。
解释笑笑这一句“混蛋爸爸”不是她教的，就会把好不容易蒙混过关的境况重新拉入绝地。
可不解释，他就默认自己允许孩子叫他爸爸。
如果在孩子面前说上一两句……
时宜倒吸一口冷气，随口编瞎话：“他们不会叫你爸爸，你也知道，他们都不太喜欢你。”
“刚刚？”秦靖川冷笑挑眉，“还是你要告诉我，你的女儿和你眼神同样差劲，把我，认成了你找的那个替身？”
一时间，时宜心绪复杂。
秦靖川对她在国外找替身生孩子这件事深信不疑，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没了危机后，编瞎话就容易的多，她稳了心神：“小朋友也要面子，他们现在完全不想接受你，我强迫他们叫你爸爸，只会适得其反。”
想了下，她决定继续忽悠，忽悠秦靖川不要和小乐剑拔弩张：“你想做孩子的爸爸，起码不能让他们看到你就害怕就讨厌吧？你有没有反思一下，你对他们的态度？”
秦靖川沉下脸，似是在思索。
时宜趁热打铁：“他们见到你的这么多次，哪一次你不都是凶巴巴吓唬他们，甚至有几次，差一点他们就在你手中丧命，你觉得他们会承认你这个父亲吗？你又能成为他们的父亲吗？”
成不了一个好父亲，逼迫了时宜打掉孩子，是秦靖川心中最隐秘的痛处。
被时宜直直戳中，秦靖川心口泛疼，顶了顶腮：“我不需要他们叫我父亲。”
“也好，你能想开就行。”时宜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最好是别和孩子们见面，“你们也不一定非要见……”
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腹，时宜后半句被噎在肚子中。
秦靖川一声低笑，姿态闲散：“你这个月，例假似乎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