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脸上微烫,有点尴尬:“诶,不……”
“睡的不错。”话没说完,就被秦靖川抢白。
他侧过头,盯着时宜,语调波澜不惊:“你不舒服吗?”
时宜脸瞬间爆红。
在他身边,她竟然睡得十分舒适,一觉直到天亮,神清气爽。
“啊啊啊!”栀乔大叫,“我的耳朵!不要给我灌黄色废料ok?”
时宜这才反应过来秦靖川话里面的歧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门外:“秦总还不走?”
秦靖川透过卧室大开的门盯着入户门,眸光深了深:“不急。”
何堇宸也凑过来:“对呀,小乔不是说有早饭吃吗?”
栀乔剜了他一眼:“你们真好意思。”
时宜摸着手机就给沈淮序发短信。
——学长,不好意思啊,我跟乔乔今天准备一块去逛街,就不去实验室了,你也别往我们这边跑啦,怪麻烦的。
秦靖川扫过她的屏幕,唇边的笑容讥诮。
栀乔闯进来之前,他就听见了一点敲门声。
只不过,随着栀乔的大喊大叫落下帷幕。
“时宜,换衣服,跟我去上班。”秦靖川命令。
时宜满头雾水,睁着雾蒙蒙的眸子看他。
秦靖川所有的怒火都在昨晚搂着她睡觉时消散,看见她露出如小动物一般的软柔表情,忍不住失笑:“你昨晚主动要求陪我,你忘了?”
时宜忍不住瞪他:“我什么时候说了。”
秦靖川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如果你记不起来,我可以帮你回想回想,我要问你收利息,你答应了我什么?嗯?”
上扬的尾音,充满威胁。
几乎明晃晃的告诉她,如果她不配合他撒谎,昨晚的利息,他还会再次征收。
时宜低垂眼睫,盖住复杂的情绪。
她心累到极致。
他为什么这么偏执,总是让人看不真切。
明明不信任她,却又不愿意放她离开。
这样的他,她只能又爱又恨。
沉默片刻,时宜点头:“是我说的,我今天想要陪着你。”
她的通知书已经拿到,再过不久就要出国,出国后,她就尽量隐瞒踪迹,不让秦靖川发现。
不过,以他的势力,依旧不简单罢了。
门外,沈淮序紧紧攥住拳,指尖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鼻梁上金丝眼镜下,一双温润的眼睛格外阴森。
他垂眸,看了眼时宜发给他的短信。
深吸几口气,走到楼梯间,迅速给时宜打电话。
“学长。”时宜的语气里充满愧疚,“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们没办法过去了。”
沈淮序紧紧捏着拳头,脸色黑如锅底:“去逛街吗?我一块,我也想买点衣服。”
“啊。”时宜更愧疚了,“不太方便。”
“没事,那算啦。”沈淮序挂断电话,心内一阵绞痛。
他们明明都已经失望透顶,为什么还要凑在一起?
他把顾烟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还有一个合作,我来找人,你配合吗?
……
时宜被秦靖川带去了秦氏集团。
丁特助进进出出,一直盯着她的嘴角看,时宜赧然,耳根滚烫。
她压抑着怒意:“秦靖川,一上午了,够了吧?”
秦靖川看了眼腕表:“先吃饭,一点钟有一个会,你听完再走。”
“什么会?”时宜追问,“你们秦氏的会干什么要我旁听?到时候你又要说我偷你们的机密,我不去。”
秦靖川“嗤”一声:“少看点小说,秦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密。”
丁特助把一摞文件递给秦靖川,帮着解释:“中午的会议是临时加的,是底下子公司的培训会,会上会讲如何从无到有建立和管理公司,对你管理曙光制药很有帮助。”
时宜愣了下:“什么时候加的。”
丁特助闭嘴不答。
时宜有猜测:“今天早上。”
她转向秦靖川,咬牙切齿:“秦靖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太过伤人。”
“呵,需要道歉的不是我。”秦靖川抬头看她,眉尾上挑,阴阳怪气道,“只是教会某些人,正确管理企业的方法是什么,不要总用一些阴谋诡计。”
“什么诡计!”时宜激动地站起来,“舆论战这种手段,每个企业都在用,秦氏又独善其身了吗?”
“避重就轻。”秦靖川表情难看,训斥。
“时小姐,我们老板说的,是美人计。”丁特助说完,迅速逃跑,把办公室的空间留给两人。
时宜怔住。
秦靖川从书桌前站起来,逼近她,扳过她的脑袋,强迫对视:“猎物到手,你这个猎户倒是开始愧疚,来得及吗?”
“我没有。”时宜迅速反诘,“你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不过问出口,她反而是后悔了。
秦靖川流露出来的,从来都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命令威胁,一旦和他的发展不符合,他甚至不会询问,从来都是直接了当的惩罚。
和这样的霸道的人相处,太过心累。
时宜闭了闭眼睛:“算了,你说是美人计就是美人计吧。”
她感觉阵阵心累:“我听完这个会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晚上我去接你。”秦靖川放开她,随手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他的语气很轻松,没有询问,只有纯粹的命令。
像是对待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时宜咬牙:“我不想去。”
秦靖川扫她:“你有事?”
“我没事也不想和你一块共进晚餐,我是人,不是玩物,你学不会尊重,我们永远没办法好好沟通。”
“我不尊重你?”秦靖川冷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果我不懂得尊重,你昨晚就不会睡得安稳,时宜,别挑战我的底线。”
时宜被他的怒气包裹,激发了她浑身的尖刺:“你这就叫尊重了?你根本就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我不需要知道。”秦靖川脸色又黑又沉,睥睨着她,笑意阴冷,“我中了你的美人计,我认。”
他摩挲着她的耳廓,俯身在她唇边,呼吸咫尺之间。
“哪怕是演,你也要给我演一辈子,你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