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他?”秦靖川眼底的情绪完全沉默,就像是宇宙中能吸收一切的黑洞。
时宜点头:“对啊!我根本不认识他!”
秦靖川面无表情,一脚踹在男人腿上:“你认识她吗?”
男人打量时宜,坚定摇头:“老板,我完全不认识啊!”
秦靖川勾唇,目光狠绝:“如果我查出你说谎,公海似乎不在乎多一点鱼饵。”
保镖拿着刀,慢慢靠近男人的腰侧:“公海的鱼被喂得多了,最喜欢男人的味道,你靠这个吃饭,肯定能给我们老板多吊几条大鱼,你觉得……”
“嗷!”男人吓得连连后退,可是背后就是墙,他眼泪鼻子糊了一脸,“老板,我哪敢骗您啊!我真的不认识这位小姐!我认识的是安妮啊!安妮是我的大客户,我们视频过,她给我刷了很多钱,您可以去查,真的!我说的全都是千真万确的!”
他急的什么话都往外蹦:“我以为您是她的相好,为她出气的,您说的都能跟安妮对上,我刚刚都没敢骗您,现在更不敢了!”
秦靖川回头看安妮。
安妮低下头,思忖片刻:“好像是能对上。”
时宜算是清楚怎么回事了,她拉着秦靖川的手腕,瞪了他一眼,冷声吩咐:“李刚,这里交给你。”
秦靖川任由她拉着,一言不发。
C国还是夏天,时宜来的匆忙,身上的毛衣还没来得及换下,怀中抱着一个大衣,汗珠不断往下掉。
热的小脸通红。
秦靖川从侧面看过去,心抽疼一下。
反手,将人塞进车里。
车里有空调,还算凉爽,时宜感觉自己窒息的热意褪下去,哭笑不得:“秦靖川,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什么共识?”戴维坐在前排,回头插嘴。
时宜:“互不再提以前的事情,他不要找我孩子的爸爸,我也不计较当年他和温雪曼的风流韵事。”
“我和温雪曼没关系。”秦靖川喉结上下滚了滚,解释。
时宜瞪他:“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翻旧账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之间,不带我离开的五年,也有太多的谈资可以说,起码,骆秋瑶现在好像就在C国吧?”
提到往事,秦靖川垂眸不语,挺直的脊背微微后靠,认命的心虚。
时宜和他讲道理:“我孩子的父亲不需要你操心,世界上长得像你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一个一个找出来吗?”
秦靖川抿唇,看向窗外,拒绝沟通。
时宜拉他的胳膊:“秦靖川,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好好的跟我沟通,我们寻找一个解决的办法,要么,就分手,反正你介意的东西那么多,我根本就完成不了你的期待,都是成年人,不要再给我玩小孩子不张嘴的把戏!”
“不分手。”秦靖川蓦地回头,声音又狠又凉,“时宜,我不允许你跟我分手!”
时宜揶揄的看着他。
这样的话,他五年前就说过很多遍。
后来……
反正时宜从来不是会被命令打倒的人。
“……可以吗?”在时宜的目光中,秦靖川眸光闪烁了下,加了一句问话。
戴维吹了声口哨:“哟!小时宜,训狗大师啊!”
秦靖川一个眼锋杀过去,戴维迎上来,“嘿嘿”笑:“狼狗也没用哦!小狼狗要是冲我龇牙,我就鼓动时宜换了你,怎么样 ?”
秦靖川脸色骤然一沉,漆黑的眸中迸射出骇人的戾气。
戴维故意挑衅他:“小时宜,看一个男人会不会尊重你,就要看他对你朋友的态度哦!”
他指着秦靖川:“他瞪我,人家好怕怕哦!”
时宜头疼欲裂:“别闹了戴维,我跟他说正事呢!”
“你确定他想听你说?”戴维坏笑看着秦靖川,“我看他挺愤怒啊!估计什么都听不进去,要不然……”
“听得进。”秦靖川强压下怒意,截断戴维的话。
“你说,我听。”顿了下,他补充:“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不会拒绝沟通。”
时宜默了默。
秦靖川的声音里带了很强的颗粒感,仔细听的话,还有隐藏的委屈。
就像是戴维说的那样,他是一匹只会勇往直前的孤狼,却在她的面前,学会低头。
尖锐的话语一句都出不来,时宜用最简单的语言叙述:“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和你一块养孩子已经成为定局,秦靖川,我们能不能让过去消失?往前看?小乐和笑笑的父亲到底是谁,你不要去追究,我也不会再提曾经温雪曼带过来的那些裂痕,我们就重新开始,什么都不影响,可以吗?”
“可以。”秦靖川点头回答。
时宜看向他,满眼都是不信任。
可以的话,他就不会千里迢迢跑过来C国,更不会在听说消息的一瞬间就放下手头的一切跑过来。
他很在意,非常在意。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意小乐和笑笑的父亲是为什么?是觉得我曾经跟他有过孩子,你心里不舒服?还是认为我有可能和他旧情复燃?”时宜皱了眉头,“如果是后者,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你恋爱期间不会对别人心动,更不可能出轨,你可以放心。”
“分手呢?”戴维替秦靖川问。
时宜剜了他一眼:“你是哪边的?”
戴维就是顺嘴了,挠头笑:“我是中立的。”
“我不会因为其他人的介入和你分手,也就是说,我可以保证,除了你,我不爱其他人,但我们相处之中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不可能不分手,就像今天这种事。”
秦靖川听完她所有的叙述,目光幽深晦暗。
时宜很急:“你说话啊!”
总是不表达,让她十分焦躁。
秦靖川身体前倾,胳膊肘抵在膝盖上,优渥的声线被迷茫覆盖:“时宜,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时宜愣住,追问:“为什么?”
秦靖川诚实回答:“我是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我不会爱,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属于哪一种,甚至连爱你这件事,都需要你用死亡来证明。”
他垂眸:“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再次干出疯狂的事。”
“如果你要和我分手……”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愿意说出来。
不过,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