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靖川,你从小就跟在他身后,你跟他动手,连你父母都会提着刀赶过来砍你赔罪,何堇宸,从一开始,你就没办法保护我!”栀乔字字珠玑,语气更是越发冷硬。
她不对何堇宸报任何希望。
结婚只是承担责任的一种方式。
从这件事情中,让她看到,何堇宸对她没有一点责任。
她不愿意。
“我去找老秦!”何堇宸跌跌撞撞站起来往外走。
栀乔慢悠悠跟在他身后:“今天谁不揍他谁孙子!”
两人一前一后闯进沧苑。
张婶吓了一跳:“何先生,栀小姐,秦先生不在家,在隔壁呢!”
栀乔心中一突:“他在隔壁干什么?”
张婶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这我就不知道了。”
栀乔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
栀乔吹了声口哨。
他们自己的主场,打起来,也更容易控制。
她施施然跟在何堇宸身后,继续刺激他:“何堇宸,你不揍他,我真看不起你!”
隔壁的别墅从来都是栀乔自己家,栀乔畅通无阻带着何堇宸进入。
陈妈给她指路:“秦先生住在五楼。”
栀乔按下电梯,转头问何堇宸:“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时宜得到消息,匆匆从二楼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和栀乔使眼色:“什么情况?”
栀乔和时宜咬耳朵:“这位正义的何先生知道我的遭遇要替我出头,小时宜,你可要架好摄像机,录下来何先生的英姿。”
“好嘞!”时宜立马掏出手机,对准何堇宸的脸。
还一本正经采访:“何先生,对于即将和秦先生互殴一事,您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栀乔积极给出建议:“可以把遗产转移给我。”
时宜觉得不好:“不一定被打死,可能是半身不遂呢?要是钱给了你,你就要照顾他一辈子了,不划算,我觉得最好是两个人都残废,咱们把他们都丢出去,怎么样?”
何堇宸一路都恍恍惚惚,这会儿终于回神。
咬了牙,骂了句:“都他妈是疯子!”
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疯!
难怪他们能当朋友!
五楼转瞬就到了。
一路的喧闹当然会吵到秦靖川。
他站在电梯口,换了深灰色舒适的家居服,牛奶绒的,柔和了他的气质。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望过来:“什么事?”
何堇宸瞬间就卡壳了。
他是愤怒的。
愤怒栀乔为时宜挡了灾,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温雪曼。
温雪曼已经死了,作为被误会,被利用的秦靖川,他根本没有犯错。
“乔乔,男人都会权衡利弊。”时宜故意激将。
栀乔冷哼:“我早就知道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何堇宸拱上高台。
何堇宸咬牙,一拳头挥过去。
被秦靖川截留在空中:“发什么神经?”
何堇宸另一只手反挥一拳:“老秦,五年前城东会所,你知道吗?”
提到这件事,秦靖川的手蓦地松开,不躲不避,一拳狠狠砸在他的眼眶。
打人的比被打的更加震惊:“你知道!”
何堇宸几乎是嘶吼出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秦靖川回避他的目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何堇宸抓着自己的头发,发了狠似的,一拳又一拳,砸在秦靖川的胸口。
他没留手,秦靖川没躲,几拳下去,秦靖川身形踉跄。
栀乔吹了声口哨,欢呼:“哦哦哦!冲鸭!”
时宜学着她的样子:“何总加油!”
栀乔蹭过去,根本没降低音量:“不心疼?”
“打的挺爽。”时宜换了只手拿手机,“别碰我的手哈,我要录清楚点,回头慢慢看,年度爽文啊!”
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
连秦靖川都抽空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被他俩插科打诨的,何堇宸慢慢冷静下来,大口喘着气,双眸猩红:“老秦,你真是个王八蛋!”
“怎么停了?”时宜和栀乔同时发出疑问。
栀乔更直白一点:“继续啊!这才几拳头啊,哪里比我上我受伤的千万分之一,你不会是后悔了吧?何堇宸,我看不起你!”
“小乔。”何堇宸重新握紧拳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抓着秦靖川的衣领:“那些人呢?”
秦靖川推开他的手,看向的,却是时宜的方向:“死了。”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两个死在牢里,两个出了车祸,还有一个,在被保释后,得了急症。”
五条人命,被他轻飘飘说出来。
时宜微微仰头,和他对视,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是在我假死的多久后?”
“三个月。”秦靖川如实回答。
时宜的目光讥讽,语调更是冷漠:“我记得,温雪曼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蛮短的吼!整整五年,罪魁祸首都照样能逍遥法外,挺好,干得不错。”
旧话重提,时宜胸口仍然不断发涩。
乔乔的事情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她对不起乔乔,哪怕乔乔表现的毫不在意。
而任由罪魁祸首快活了五年的秦靖川,在她的心里,早就是迁怒的对象。
迁怒最不讲道理,但也没有办法控制。
“时宜。”秦靖川张口,醇厚的嗓音裹着几分慌乱,“是我的错。”
他似乎放弃了挣扎:“五年前,是我的错,是我给了温雪曼机会,我对不起栀小姐,更对不起你。”
他微微颔首,睫毛遮住眼睑。
时宜和栀乔都吓了一跳。
秦靖川戾气十足的时候他们见过,秦靖川发怒暴躁的时候他们也见过。
可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真心诚意的道歉。
一时间,甚至连栀乔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严格来说,那件事并不是秦靖川的错。
温雪曼要算计时宜,一次不行还有两次,没有栀乔帮忙抵挡也会有其他人,错的是温雪曼,她们和秦靖川,都只能算是受害者。
可是……
时宜闭了闭眼。
她没有权利替栀乔说原谅。
她哽了下,伸出手,在秦靖川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时宜像是拍皮球一样,又拍了下,秦靖川的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被压下又弹起。
满目,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