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时宜唇角扯了扯，笑容比哭还难看，“你看笑笑，和你有任何一点相似的地方吗？”
她不确定秦靖川到底有没有听到。
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打消他的怀疑。
她拉着他坐下，语重心长：“秦靖川，你先别生气，我是认真的。”
她拉着秦靖川的手，目光担忧：“你之前的心理医生是不是好久没看过了？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吧？我知道你对失去我们曾经的孩子非常愧疚，但你不相信科学，随便认孩子的臆想症实在是有点……”
她好像在努力措辞。
秦靖川额角青筋突突的跳，抽回手：“我好得很。”
时宜叹口气，实话实说：“看不出来。”
秦靖川推她出去：“周五，我准时参加。”
时宜佯装关切，从门缝里探进去一个脑袋：“真的不需要吗？”
秦靖川咬牙：“不需要。”
……
周五，时家。
时宜醒过来，发现她衣柜里面的所有衣服都消失了。
只剩下唯一的一套，她从来没见过的咖色大衣，打底的白毛衣上，印着她的卡通头像。
卡通头像的画风熟悉。
时宜无奈套上衣服，来到女儿房间：“你希望妈妈穿你设计的衣服跟我说就好啦，干嘛把妈妈的衣服都拿走？只要是你设计的，哪怕是一个麻袋，妈妈都特别喜欢，也特别乐意穿。更别提，这些衣服这么漂亮了。”
笑笑吐了吐舌头：“参加完活动还给你嘛！”
时宜捏她的小脸：“小坏蛋，你搞什么恶作剧呢？都搞到妈妈头上了。”
“咚咚”房门被敲响三下。
笑笑喊一声：“进来。”
门骤然被推开，屋外，站着英姿挺拔的秦靖川。
他的身上，套着一件一模一样的白毛衣！
就连上面的卡通头像，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时宜再看不出来这是一件情侣衫就变成弱智了！
“时笑笑！”时宜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笑笑缩进被窝：“妈妈，你说过，哪怕是一个麻袋，你都特别乐意穿的。”
时宜：“……”
秦靖川拉着她的胳膊：“跟我来。”
时宜被拉出门，秦靖川和她解释：“笑笑和同学约好，和自己的父母穿亲子套装，我们逛遍江城大大小小的商场，笑笑都认为亲子套装配不上你，特意亲手画设计图，找工厂加班加点赶出来。”
时宜摸着上面的卡通图案，突然鼻子有点酸。
她瞪一眼秦靖川：“她有事都不和我这个妈妈说，反而跟你说，秦靖川，你很得意吧？”
秦靖川懒懒扫她，指尖触碰她耳边碎发，帮她捋到耳后，声音含着无奈：“不得意，我更希望孩子妈妈的认可。”
时宜瞬间缩脖子。
秦靖川看着她和笑笑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笑出声。
时宜气急：“笑什么笑！下不为例，别想靠小恩小惠勾走我的孩子！”
秦靖川收敛唇角：“他们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时宜满意，拉拉身上的衣服，手蓦地顿住：“这是秀英坊的衣服？他们家不是很难约吗？连栀乔要做衣服都要排到两个月后，笑笑怎么可能约到？”
怀疑的目光，投到秦靖川身上。
秦靖川唇角下压，视线斜扫过去：“又怀疑我？”
时宜拉着身上的衣服：“没办法，谁让秦总在我心中英明神武，不像籍籍无名之辈呢？”
“拍马屁啊！”秦靖川扯了扯唇，低笑一声，面容毫无波澜，“在江城这种地界，光靠傲气，不足以让豪门自觉排队。”
他说的都是实话，不怕时宜去查。
真真假假，最能唬人。
时宜也笑起来：“那正好，乔乔的展上有一件衣服的设计需要秀英坊做出样品，你去走个后门，怎么样？”
秦靖川：“嗯。”
他有点奇怪：“原先我还管理秦氏的时候，你从来没求过我。”
不管多难，她都不曾对他求助。
哪怕是，他早已经表露出善意。
时宜闲聊一样的语气：“你从居高临下的位置上走下来，我才感觉你像是一个人，和人才能谈交情，和执掌生死毫无感情的帝王，只有臣服或者……”
她笑了下，拉开门：“走吧，还要参加运动会。”
“所以你选择把我拉下来，是吗？”秦靖川替她补全后面的那句。
时宜想了下，没有回答。
秦靖川薄唇微抿，眉头紧蹙，久久不曾动弹。
只要他的地位还比她高，她就不会放下戒心。
但他，不可能永远假装破产。
他走出去，时宜正在摆碗筷，看他皱紧的眉头，笑起来：“你干嘛？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要是现在愿意继续做生意，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做你的原始股东，和你一块赚钱。”
秦靖川语调不阴不阳：“不怕我再次高高在上？”
“不一样。”时宜轻声。
他已经变了，又怎么会和从前相同？
吃完早餐，三个人一块去参加运动会。
笑笑像是一只昂首阔步的小鸡，骄傲地给每一个人介绍她和秦靖川。
不用她说，时宜也能看出来，有这样一个爸爸，笑笑挺高兴的。
秦靖川也足够卖力，在运动会上斩获头筹，给笑笑拿一个一等奖。
他抱着笑笑站在领奖台上，时宜拿出手机，拍下他们这一刻。
笑笑的笑容明媚，秦靖川也勾着唇，阳光洒下来，美好的不似真实人间。
颁奖完成，笑笑飞速跑下来去找别的小朋友炫耀。
时宜把那张照片发给秦靖川，在小朋友的吵闹声，家长的聊天声中，轻轻问一句：“秦靖川，你愿意和我一块抚养孩子吗？”
她说完，瞬间心虚。
连忙找补：“虽然他们的爸爸另有其人……”
“我愿意。”秦靖川回答的极快，“不能反悔。”
在人生鼎沸中，时宜望向他的黑眸，眸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没没没，开玩笑的。”时宜怂了，挪开目光，“我去找笑笑。”
她“嗖嗖”跑走，秦靖川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上扬。
……
结束后，时宜特意去找老师了解笑笑的情况，出来的比较晚。
幼儿园外，已经仅仅剩下他们三个人。
“去死吧！”
剧烈的提速声，伴随着咒骂，呼啸着冲过来。
车辆距离太近，时宜来不及躲避，下意识护住孩子。
“砰！”
时宜摔落地上，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鲜血，却在地上晕开。
红的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