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望了她许久,默不作声抬起手,轻轻抚摸她脸颊的红肿。
时宜偏过头想躲开他的手,却又莫名顿住。
她心里是期待他的信任的。
那他呢?
他是不是也在表明他的态度?
她抬起头:“秦靖川,我说那些话,是因为……”
“我很生气。”秦靖川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解释,“时宜,我很生气。”
他语调平淡,却透出一股难掩的失望。
时宜愕然。
她盯着他的黑眸,那双深邃的黑眸像是黑洞,含着要吞噬一切的寒沉。
可这次,她竟然看到他黑眸中的一丝迷茫。
“时宜。”秦靖川的声音越发平淡,毫无波澜像是一潭死水,“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傻子骗?”
时宜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秦靖川蓦地轻笑一声,掐住她的下颌,修长的指尖在她脸颊处慢慢摩挲,带来微微的刺痛,更多的,却是奇异的麻痒。
和他说出的话一样。
他说:“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折磨你。”
时宜骤然愣了神,眼眶中莫名其妙凝聚出来一些水汽。
她根本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盯着秦靖川,一字一句解释:“我说这些话,并没有讥讽你,之前那件事更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查到了什么,又对我有多少怀疑,不是我就不是我,我不会认。”
秦靖川抬起头,忽而笑起来,笑意也带着凉。
他蓦地覆在时宜上方,逐渐贴在她的耳廓。
时宜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疯癫一样,不断加速冲刺。
她不敢抬头,秦靖川离她太近,稍微抬头,她的唇瓣就会蹭到他的下颌,主动献吻。
秦靖川呼出的热气在耳廓打转,时宜心更是飞速跳跃,几乎要冲破胸膛:“是不是你,我都不在乎。”
他清润的嗓音好似一颗烟花,在时宜心头爆开。
他说:“我要你。”
说完,他低下头,轻吻上时宜水润的唇瓣,极有耐心的轻拢慢捻,时宜一颗心凿打胸膛,晕晕浮浮。
直到,“砰砰”两声,门被敲响,传来老管家别捏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老爷让你们把握分寸,及时下楼参加他的生日宴。”
瞬间,时宜从头红到脚,修长的脖颈都染上绯色。
秦靖川情不自禁笑出声,手指拨开她颈边的长发,漫不经心逗着她:“这样的惩罚还不够,等寿宴结束……”
他话还没说完,时宜“蹭”地一下站起来,同手同脚往外走:“爷爷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秦靖川戏谑的笑声越发明显。
时宜不敢再停留,夺门而出。
秦靖川拇指抹去唇角边的润湿,疏离的眼眸缀了点笑意。
他信她。
哪怕证据全部摆在面前,只要她说一句不是,他都只当那是废纸。
而另一边,刚刚夺门而出的时宜一直平复不了心情,她被秦老爷子叫到身边,秦老爷子一直打量着她耳根的红晕,眉眼都带了笑。
“小宜呀!咱们这个家就是缺一个女主人,爷爷觉得,还是你在的时候安稳,你明天就搬回来怎么样?等后天给你爸妈上坟,他们知道你回到秦家,也不会再担心你。”
他几乎是赤果果的明示,明示希望她和秦靖川复婚。
“爷爷,太急了。”秦靖川从楼上走下来,“时间不够筹备。”
筹备什么,自然是婚礼!
时宜彻底傻掉。
她的心里五味陈杂,如一团乱麻。
“爷爷,不早了,我先走了。”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就选择逃避,飞一样地离开秦家。
秦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敲拐杖:“你个臭小子,干什么把我们小宜吓跑?”
秦靖川深眸半敛,掠过幽暗之色:“您准备让她再一次不明不白住进来?”
三年前,她接受隐婚,提着小包裹自己坐地铁来到秦家。
三年后,他不会再让她无名无分。
秦老爷子眉开眼笑:“好好!我这就让人准备婚礼!”
秦靖川摩挲腕表:“别急,她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我。”
……
病房内。
温雪曼砸碎了所有的东西,气的双眼猩红:“你不是说有了再一次救命之恩靖川哥就会娶我吗?他还是要赶我走!”
温母也气急败坏:“那个臭小子,先是用你身体不好的名义拒绝你去生日宴,转手就邀请那个贱人,还穿情侣装!秦婉云母女也没用,怎么就没弄死那个小贱人,还被那个贱人收拾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温雪曼不耐烦,“明天一早我就要被送出国,之后哪里还有机会?”
温母攥了攥拳头,猛地又笑起来。
笑地像一条吐信子的毒蛇:“被送走,也未尝不是好事。”
她压低声音:“我们离开了,那个小贱人的死,可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妈,我们该怎么做?”
五分钟后,温雪曼拨通了骆秋瑶的电话。
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秋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我刚刚跟靖川哥求情,明天一早就要被送出国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让跑腿给你送过去了?”
“雪曼姐,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时宜那个贱人?”
“别问了。”温雪曼唉声叹气,“对了,如果你想回去找你外公,尽量在后天过去,后天是时宜父母的忌日,靖川哥应该会陪她在那里过夜。”
骆秋瑶哭唧唧:“雪曼姐,我舍不得你,你这么好的人表哥怎么就不喜欢呢?怎么就喜欢时宜那个贱人呢?”
“叮咚”,恰逢此时,门铃响起,是跑腿。
骆秋瑶打开包裹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个电话本,有点懵:“雪曼姐,这是什么呀?”
“是一些保镖的联系方式,他们都是收钱办事,谁给钱听谁的,我觉得你需要保护,你……”温雪曼的声音充满了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反正你小心一点吧,晚上也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女孩子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对我动手?”骆秋瑶惊讶。
旋即,她就想到会对她动手的人。
除了时宜那个贱人还有谁?
她盯着上面的联系方式。
她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
对了,后天,忌日!
据说,坟地可是在荒郊野外呢!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是危险的,发生点什么意外,也不足为奇吧?
……
两天后,时宜独自一人来到父母的坟地旁。
父母葬在城郊的小村落旁,她每年都会独自过来祭拜,晚上就休息在旁边的小屋,陪着父母。
小屋向来没有人,可这天,小屋却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时宜皱了皱眉,推开门。
猛地,和三个人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