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一点?”秦靖川视线定格在她身上,一声嗤笑,大手抓住她的脸颊。
巴掌大的小脸在他手中变形,秦靖川用劲不大,却足以让时宜不能动弹。
他轻嗤:“求助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要我离你远一点?”
时宜掰着他的手,在弟弟面前被这样对待,让时宜无地自容:“你也没拒绝啊!你愿意帮忙,关我什么事!你帮忙了,我就要成为你手中的傀儡吗?秦靖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对我有没有半点尊重?”
“尊重?”秦靖川另一只手直指骆南书,“就是因为给你太多自由,才会让你这么随便。”
时宜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闭上眼睛,拒绝交谈。
她的所有朋友都要经过他的查验。
每一个,他都不满意。
当时学长帮助她,他就针对学长。
栀乔帮他,他也从来没有善待过栀乔。
甚至回国后,戴维也被他针对过不止一次。
只要跟她好的,对秦靖川来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时宜。”秦靖川拉着她的手腕,强硬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时宜剧烈挣扎。
骆南书上前一步,挡在秦靖川的面前。
“这位……前夫先生,公民具有自主权,你就算和她关系再亲密,也没有权利禁锢她的自由,哪怕是时叔叔,也不会像你一样压抑她。”
秦靖川脚步顿住,轻笑一下,指腹温柔地划过时宜的小腹。
“你以什么身份拦着我?我是她腹内孩子的父亲,有权利要求她保证孩子的健康。”
“不,你没有权利。”骆南书寸步不让,无辜的狗狗眼中露出锋芒,“即便你是她所有孩子的父亲,她也只是她,是一个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母亲,她个人的意愿凌驾在腹内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之上。”
时宜眸中渗出泪。
她从来都只要求秦靖川不要那么冲动,可以尊重她而已,可他,偏偏连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她拍打着秦靖川的胳膊:“放我下来。”
秦靖川面寒如霜:“你今天非要跟这个兔崽子一起走是吗?”
时宜站在地上,胸口气的剧烈起伏:“我没有要和他走!我今天,是正正经经来骆家拜访!是你突然跑过来演这么一场闹剧!秦靖川,你有问过我一句吗?我的电话是不对你开放吗?你昨天走了之后,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问?”
秦靖川闭口不言,皙白清冷的皮囊镶嵌了一对猩红的双眸。
她昨天帮着骆南书这个男模,还要倒打一耙!
她从来也都这样不讲道理!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时宜抹了一把脸,一字一顿,“因为,你只把我当一个玩物!”
她推着秦靖川的胸膛:“你走,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回去再跟你说,你不要在这里闹,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呵呵!”秦靖川身体被炙热的眼光笼罩,有点过曝,白的生寒,“我给你丢人?”
时宜情绪激动:“对!和你有过牵扯,是我最丢人的事情!”
她“砰”一声关上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骆南书递过来一张纸:“姐姐,擦擦吧,你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时宜一点点沾走额头上的汗珠,心口翻滚着的怒气也随之平复。
气头上,她也觉得她说的话有点过分。
可看了一眼门外。
想起一而再再而三秦靖川从天而降的瞬间,她咬了咬牙:“书书,你去看看阿姨有没有被吓到。”
屋子就这么小一点点,即便在卧室,也不可能完全听不见。
骆南书扶起她,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进入卧室。
时宜听见他温声细语安慰骆母。
然后卧室门打开,骆南书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姐姐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去和前辈单独聊聊。”
时宜捏着水杯的手一紧:“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尊重。”骆南书摊手,“总要告诉前辈我和你的关系。”
他这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时宜知道,他是怕房间中的骆母听见。
“不用。”她拒绝,“没必要,他这个人,固执地可怕,你过去,他也只会觉得这是挑衅。”
“可是误会总要解开。”骆南书给她杯子里面续上温水,“姐姐你总和前辈这么吵,对肚子中的孩子也不好,我昨晚查了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保持开心就是很重要的一个指标。”
他做了个鬼脸:“姐姐也不想孩子生下来是一个苦瓜脸吧?”
时宜被他逗笑:“你去找他吧。”
她实在是不想和秦靖川多说话。
她的情绪也不稳定,怒意还在胸口熊熊燃烧,她怕她一和秦靖川说话,就在心口的怒火中浇上一捧机油。
“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欺骗你妈妈,如果他不听,就算了。”这些话,时宜也是压低声音说的。
骆南书默不作声比了一个“OK”,用口型夸张道:“相信我。”
精致的脸庞多了三分鲜活,时宜心情舒畅不少。
目送他走出门,时宜无意识敲击杯面。
秦靖川不知道走了没有。
她希望他已经离开,却又希望骆南书能拦住他,跟他解释清楚这次的误会。
她真的害怕他的误会了。
他误会她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欺负,折磨。
时宜揉了揉太阳穴,趴在窗边往外看。
楼下,能看见两个人面对面站立。
一个英朗矜贵,一个温暖精致。
骆南书不知道说了什么,秦靖川狠狠攥着拳。
骆南书看见他攥拳的动作,笑容更加明媚,却刺痛秦靖川的眼睛:“大叔,你根本就不知道姐姐要什么!当姐姐的,想要的当然是知冷知热的小奶狗,恰恰好,我就是呢!”
秦靖川眉宇间竟是寒意:“时宜护不住你一辈子。”
骆南书有恃无恐:“事实上,现在我不管出任何事,对姐姐来说,都是大叔干的,大叔受得了吗?”
他摊手:“如果我现在摔倒,姐姐会先责怪大叔,还是先扶起我呢?”
秦靖川胸膛剧烈起伏,怒意四散:“呵!从没有人敢这么威胁我!”
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别忘了,你还有家人,你母亲,你妹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楼梯间拐角处,时宜立在原地,眸色中挂着难以置信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