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还在喋喋不休的告状。
“我跟小乐刚跟老大爷搭上话,他突然冲过来,拉着小乐叫串串!还非说小乐是他的孙子,要带小乐去骑马,我拉他,他还碰瓷装晕,现在国内的人贩子都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不是串串,是川川,混蛋爸爸叫秦靖川,他认错人了。”小乐补充。
他小眉头皱的紧紧的,拉着发愣的时宜:“妈妈,你认识他对不对?他是不是混蛋爸爸的爸爸?”
时宜抚平他的小眉头:“小乐真聪明,不过,他是秦靖川的爷爷,是个……”
“特别好的人。”
时宜眼角有点泛红。
五年的时间过去,她在国外,最思念的,除了顾辰,就是秦老爷子。
哪怕秦老爷子早已经不认识她,也磨灭不了那些年对她的疼爱。
她有点放心不下秦老爷子。
“戴维,你带小乐先回去,警察来了我跟他们说。”
戴维:“好的。”
小乐小眉头皱的更紧了,紧张道:“妈妈自己留下来,会被欺负。”
时宜听到小乐的担忧,深吸了一口气。
对,她也不能留在这里。
即便是担心秦老爷子,也不能再搅和进这件事情中。
秦靖川的势力无处不在,如果她留在这引得他彻查,难免不会查出小乐。
“你跟戴维叔叔去车上等妈妈,妈妈随后就来。”
……
十分钟后,警察到达现场,看见一个医生站在秦老爷子的病床前。
警察问:“是您报的案吗?”
医生点头:“对的是我,不过现在已经搞清楚了,我们医疗系统有联网,这个老人是秦氏集团秦靖川的爷爷,希望您能通知他来认领,我捡到他带回来后,还给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希望秦总能报销。”
半小时后,秦靖川匆匆赶来。
警察把情况和秦靖川做了交接就离开,秦靖川看着面前的医生,总感觉有点眼熟。
他没多想。
这里是曙光医院,他曾经多次和时宜在这边纠缠。
医生笑眯眯:“秦总,您爷爷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激动昏倒了,他有老年痴呆,还有过中风记录,您作为他的家人,还是看好他不要让他随便乱跑,另外,他的病……”
他叮嘱的十分仔细,甚至有些仔细过了头。
有很多经验连老宅的私人医生都没有提到过,却对控制病情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秦靖川心中微微有些迟疑。
一个萍水相逢的医生,怎么就对秦老爷子这么上心?
“刘医生,今早手术的病人醒了,您过去看看吧。”小护士敲门,叫走了刘医生。
秦靖川眼底黑墨涌动,拉着准备跟着离开的小护士问:“早上病人的手术做了多久?”
“三个小时。”小护士也没隐瞒。
瞬间,秦靖川眉头紧紧皱起。
爷爷晨练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七点半,管家告诉他爷爷走丢。
如今不过十一点,刘医生怎么有时间在捡到爷爷后再做三个小时的手术?
他转头,吩咐王勇:“去调监控,我要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
秦靖川回到病房,秦老爷子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川川呢?”
秦靖川心里一痛:“爷爷,我在这里。”
秦老爷子却推开他的手:“你不是川川,你把我的川川弄到哪里去了?”
秦靖川熟门熟路地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他和温雪曼的结婚照。
“爷爷你看,小曼是你孙媳妇,和她结婚的我就是你孙子。”
秦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尽显迷茫:“是吗?”
他痛苦地揉着头:“我明明看到川川,川川让我带他去骑马!他才五岁,怎么可能结婚?川川……”
秦靖川抿了抿唇:“爷爷,你想去骑马吗?我下午带你去。”
五岁的他,刚刚失去母亲赶走父亲,沉默地像是封闭的盒子,只有在骑马的时候才会有点反应。
爷爷可能是想起小时候的他。
听说,老年痴呆的患者很多只有多年前的记忆,没有短期记忆。
“骑马?”秦老爷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好,川川最喜欢骑马了。”
秦老爷子身体无碍,秦靖川帮他办理了出院。
王勇也已经回来,冲着秦靖川摇了摇头:“医院说,他们的监控线路坏了,还没找人来修。”
“这么巧?”秦靖川不信。
王勇:“据说三天前就坏了,之前的监控也全都没有,我又去询问了刘医生,老爷子是跟着救护车进来的,门外马路上的监控也拍不到。”
“还有,刘医生的病人是昨天早上接的,做了三个小时手术,他今天本来休假,小护士记错了。”
秦靖川靠在墙上,压下打火机,火苗撩红了他一双深眸。
他点燃一支烟,意有所指:“好心人不肯留名,也不必查了,给人留点空间。”
这个刘医生明显就是推脱。
既然好心人不愿意露面,他也不必强求。
他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来,递给王勇:“以此表为信物,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王勇愣了下,问:“是刘医生还是那个好心人?”
“我只看表,谁都行。”秦靖川淡淡。
王勇:“是。”
拿到表后,刘医生给时宜打电话。
“小时呀,他给了块表,明显就是看出我是冒名顶替的了,也幸亏是在咱们曙光,说销毁三天监控就销毁三天,不然你肯定逃不了,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救什么前夫的爷爷……”
时宜笑了:“这表您就拿着吧,不想要挂二手平台也能卖个上百万。”
刘医生:“你真不准备告诉他?你拿着表许愿,让他别为难你跟小沈不行吗?”
时宜神色僵了一瞬。
刘医生是她和沈淮序的老朋友,一直以为她跟沈淮序是一对。
只是她和秦靖川之间的仇恨,何止是一个沈淮序?
他不为难她,她还不想让他好过呢!
“您拿着吧。”时宜没回答,转移话题,“我们最近新药在临床的反响怎么样?”
二十分钟后,时宜挂断电话,揉了揉脖子,看见小乐站在屋外。
时宜冲他招手:“怎么啦?”
小乐:“笑笑去了马场。”
时宜猜测儿子的心思:“你也想去吗?妈妈今天没工作,我们一块去吧?”
小乐绷紧小脸:“我不想去,是妹妹要求的。”
时宜顺着他的小脾气:“那你陪妈妈去好不好?妈妈也好久没骑马了,挺想念呢!”
下午。
时宜带着小乐去了江城郊区的马场,特意避开之前和秦靖川一起来过的地方。
她和小乐戴维一块换了马术服。
教练牵着马站在她面前:“女士,您可以跨坐上去,不用怕,这匹马很温顺的。”
时宜坐到马上,马儿跑起来的时候,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那个下午。
在马场,秦靖川和她同乘一匹,他逼着她不许和别的男人来往。
或许,当时他的占有欲就已经偏执到了一定地步,只是她当时没有发现。
她摇摇头,想把秦靖川从脑海中甩出来。
一抬头,去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踏着光而来。
是秦靖川。
时宜揉了揉眉心,表情麻木。
恨得太深,竟然连幻觉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