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瞪她，语气严肃：“笑笑！哥哥早就告诉过你，不许叫他爸爸！”
时宜怕隔墙有耳，连忙附和：“秦靖川不是你们的爸爸，不可以叫他爸爸哦！”
笑笑有点点委屈：“妈妈，可是他就是爸爸呀！”
门外，秦靖川像是被狠狠一鞭子抽在脊背上，豁然抬头，惊惧万分！
笑笑和小乐是他的孩子！
难道没有那个所谓的替身？
他想要推门，脚步却像是灌了铅。
他进去，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当年他不想要孩子出生，强行拉着时宜去打胎这件事？
只是几秒钟的游移，时宜的声音就响起来：“不是和妈妈结婚的人都是你们的爸爸，妈妈可以和很多人结婚，但你们没必要叫所有人爸爸，知道吗？”
笑笑瘪嘴：“知道了。”
大起大落就是一瞬间，秦靖川希望落空，本就无处发泄的复杂情绪堆积在胸口，好似要压垮他一般。
屋内，母子三人又开始商量起幼儿园的事情。
秦靖川没有再听。
回到房间，他捏起烟盒，焚上一支烟。
直到天色漆黑，时宜敲他房门，要他出门吃饭。
他盯着烟灰缸里的半盒烟头，漱口出门。
只在手机里，和王勇发消息。
——查查时宜当年的住院记录。
……
时宜对小乐循循善诱三天，小乐终于松口去颜天培养所。
但他依旧不放心笑笑，所以笑笑先去上学，他每天跟随秦靖川接送妹妹，确认妹妹适应良好再离开。
时宜同意他的提议。
小乐趴到她肩头，小朋友的声音有点委屈：“妈妈，我会调整好，你不要找爸爸。”
这句话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时宜的心肝脾肺肾都卷到扭曲。
她重重点头，不敢说话。
一开口，眼泪就会止不住的落下来。
次日，留守时家的一家四口全家出动，送笑笑去幼儿园。
笑笑背着小书包牵着老师的手进入园中，和时宜挥手告别。
时宜看了眼手机：“我实验室还有事，让保镖送你们两个回去，可以吗？”
他有点不放心小乐和秦靖川单独相处。
他们两个势同水火，还真说不定会打起来。
保镖拍着胸脯：“老板放心，有我呢，我保证小乐的安全。”
有他这个保证，小乐更担忧了。
但实验室的事情紧急，她只能火速赶过去处理，留下小乐和秦靖川坐上回家的车。
两人都坐在后排，中间空着一个座位，像是空着银河。
秦靖川侧眸，看着小乐肖似他的那张脸：“你很满意颜天，是吧。”
小乐不理他，把脸转向窗户。
秦靖川声音淡淡，懒懒的讲述：“我曾经和你一样，总认为小孩子太吵太闹无法交流，我一直也是孤身一个人，直到何堇宸被他爷爷带来我们家做客，我养的小狗冲他摇尾巴，我差点没把他揍死。”
小乐被提起兴趣：“你从小就混蛋。”
秦靖川倏而一笑：“对，我从小就混蛋。”
他目光陡然凌厉：“和你一样，变态的占有欲！”
小乐被戳中，勃然大怒，冷淡的小脸上怒火滔天：“我没有！我和你才不一样！”
秦靖川比他声音更大：“你讨厌我，更讨厌被你妈妈妹妹亲近的我，不是吗！”
“你是混蛋！”小乐重复这句话。
他紧紧握着小拳头，双目瞪的圆圆的：“你就是个大混蛋！”
秦靖川哂笑，没有再和他对话。
他在小朋友心里面播种下来的种子，已经足够发芽！
“停车，我离开。”
保镖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秦靖川拍上车门，保镖扬长而去，一秒提速百公里，生怕他反悔。
秦靖川失笑。
时宜身边，不管是朋友还是保镖，都和她一样，有趣。
他目送车辆走远，掏出手机，拨通王勇电话，报出自己的地址：“来接我。”
坐上王勇的车，秦靖川闭目养神，听他汇报。
“当年小夫人进入医院后的监控和资料全部已经清空，无法确定小夫人是否真正流产，我派人走访过当年的医生，他们对此全都表示记不清楚。”
秦靖川冷冷清清“嗯”一声。
这并未出乎他的预料。
沈淮序做事，向来有头有尾，当年他在整个江城都赫赫有名，自然会帮忙收拾好残局。
王勇踟躇着问：“老板，您怀疑小夫人当年没流产吗？”
“求个心定。”秦靖川语气极轻。
他和小乐笑笑都做过亲子鉴定。
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没有，他不管再怀疑，也一样改变不了事实。
王勇笑起来：“确实，小夫人在改亲子鉴定方面，是一把好手。”
秦靖川豁然睁开眼：“掉头，回时家。”
王勇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时宜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总能千方百计瞒下来。
怀孕是这样，假死也同样。
她有沈淮序，相当于有整个江城的医疗系统帮忙，亲子鉴定结果也不是不能作假。
他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再进行一次亲子鉴定！
时家处处有人生活，笑笑的枕头边上，不难找到她的掉发。
秦靖川轻而易举拿到笑笑的头发，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乐听见他回来又出门，硬生生没有从房间内探出一点头。
坐回车上，秦靖川罕见的心跳如鼓。
“老板，找自家的医生，还是随机挑选一家医院？”
自家的医生，上一次亲自操刀，检测出来没有血缘关系。
秦靖川盯着密封袋里那一根细细长长的头发，心中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薄唇微抿：“随机挑选，结果出现的太慢。”
到了秦家的私人医院，秦靖川郑重其事把这根头发交到私人医生手中。
私人医生惊诧：“又做亲子鉴定？”
秦靖川没有解释的意思：“尽快出结果。”
“行。”私人医生转身进入检测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靖川额角青筋一突一突不断跳跃。
连带着他的右眼皮，都不停给他折磨。
他盯着检测室，从头到尾，只有医生一个人在里面。
这次，如果不是……
检测室门被推开：“秦总，结果出来了，两个样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