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八点，秦靖川顶着黑眼圈下楼。
看见坐在板凳上乖巧吃饭的秦子铭。
他问秦子铭：“昨天睡得很好？”
秦子铭点点小脑袋。
张婶也同样说没有听到特殊的声音。
秦靖川把所有的电子设备拿出来，黑色的屏幕一片平静，完全看不出昨晚的尖锐。
他吩咐王勇，把所有能联网的设备全部打包，准备去公司。
秦子铭站起来：“爸爸，太爷爷让我跟着您。”
秦靖川脚步一顿，想起他和小乐的来往，点头：“过来吧。”
秦氏集团。
秦靖川房间中的电子设备全都被扔给技术部。
一小时后，丁特助敲开秦靖川办公室的大门，焦急道：“查不出来，IP地址在国外。”
秦靖川面容阴鸷，眼底寒意森森。
丁特助忙替技术部解释：“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黑客留下的痕迹和之前入侵公司网络放您和温小姐照片的黑客十分相似，怀疑师出同门。”
秦靖川一声冷笑：“温雪曼没那个本事。”
温家有多少底牌，他甚至比温家都清楚。
上一次，因为没有造成损失，秦靖川命令技术部加强了网络防火墙，没有报警。
这一次，他看着平静的手机，轻敲桌面：“报警。”
丁特助：“好。”
“等一下。”一直乖乖坐在一边没有开口的秦子铭突然出声。
秦靖川清冷的黑眸扫向他，目光审视。
秦子铭小心翼翼：“爸爸，不要报警。”
丁特助看看秦靖川，又看看秦子铭。
秦靖川没有答应秦子铭的要求，反而问：“我的电子设备安全加固需要多久？”
丁特助：“一个小时。”
秦靖川点头：“先加固。”
丁特助离开后，秦靖川拖着椅子坐到秦子铭面前，直接问：“你知道谁做的？”
秦子铭低着小脑袋，不说话。
“子铭，现在我是你爸爸，我不会怪你。”秦靖川轻轻叩击腕表，像是一锤子一锤子敲在秦子铭的心上。
秦子铭仍是咬着牙，不肯开口。
“不会是你的亲生父母。”秦靖川不疾不徐道。
秦子铭是秦家旁支的私生子。
一个多月前，秦老爷子把小乐认成他小时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秦父没有兄弟，秦老爷子却有，早年间闹得不太愉快，那一支基本没落，秦子铭的父亲，又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
败家子不敢把私生子带回家，又听说秦靖川在找和他长得像的孩子，屁颠颠把孩子送过来。
秦子铭来到秦家这一个多月，秦老爷子的病情倒是稳定了很多。
只是坚持认为，秦子铭是秦靖川的儿子。
秦靖川索性办了收养手续。
他不会养儿子，也不会和小朋友相处，秦子铭一直很怕他，这个时候，眼睛已经红了。
“别哭。”秦靖川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问题。”
秦子铭摇摇头，倔强地抿着唇。
“子铭。”秦靖川声音淡淡，夹杂着冰霜，“我问你，是希望你能坦白，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对方是谁。”
他沉吟片刻，声音掷地：“是小乐。”
秦子铭蓦地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睛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果然是他！
秦靖川的猜测被证实，反而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小乐才多大，就能轻而易举攻破公司的防火墙，还能黑进他的电子设备。
时宜和栀乔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秦子铭一张小脸都白了，嘴唇哆嗦：“您您您怎么……”
秦靖川扫他一眼，平静教他：“你亲近的人除了你父母只有小乐，不难猜，下次要护着对方，首先要让其他人猜不到你的喜好。”
秦子铭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很认真的问：“那爸爸呢？爸爸不喜欢时阿姨吗？为什么好多人都知道你追着时阿姨。”
秦靖川的脸倏然黑了下去。
他冷声：“我让王勇送你回老宅。”
城西时家。
小乐收到子铭的摩斯密码，告知秦靖川对他的怀疑。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戴维。
戴维听了他干的好事，满是疑惑：“你昨晚不是跟我睡的吗？什么时候半夜爬起来的？”
他问完，看见小乐绷着的小脸，恍然大悟：“老萧帮你的。”
小乐漆黑的眼睛里写了惴惴：“妈妈知道会生气的。”
戴维拉着他的手，哥俩好道：“干坏事的可是我们家老萧，戴维爸爸一定帮你隐瞒！”
半小时后。
房门被敲响。
时宜拉开，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满脸阴鸷，眸底更是藏不住的燥怒。
时宜瞬间想起昨晚他的无礼，登时怒目而视：“你又来干什么？”
孩子还在屋里，时宜伸手推他，压低声音：“要发疯出去发，别让我孩子看见，对他们成长不好。”
“你们那两个孩子还怕这个？”秦靖川讥讽道。
“什么意思？”时宜火冒三丈。
说她可以，说她的孩子，不行！
“秦靖川你有病吗？上门辱骂两个五岁的孩子！你给我孩子赔礼道歉！”时宜仰着头，明眸满是倔强。
他偷偷给她吃避孕药的时候，她没要他道歉。
他不相信她，反复折磨她的时候，她没要他道歉。
面对这两个孩子，她倒是寸步不让。
秦靖川注视她，嗓音如碎冰，低低沉沉不带什么情绪：“你知道栀乔儿子都做了什么吗？”
“他黑进我们公司的网络，黑进我的电子设备，我甚至可以报警抓他！”
时宜愣了下。
儿子跟着萧影帝学了不少黑客技术，她清楚。
但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单单凭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能黑进号称国内第一团队的秦氏安全网络。
“他才五岁。”时宜嗓音发紧。
“如果他是十五岁，他现在已经在少管所了。”秦靖川不咸不淡撩眼皮，表情也阴晴不定。
“你有什么证据？”时宜为小乐争辩，“我相信小乐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不可以无缘无故怀疑他。”
秦靖川伸手，保镖送上来一沓资料。
在上次网络被入侵时，技术部曾经查到过一些痕迹，当时因为痕迹太少无法定位，但锁定一个目标后，很容易将痕迹和目标对上。
这就是证据。
时宜翻看着，脸色越来越白。
秦靖川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子债母偿，你想让我找栀乔，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