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婶皱眉思考。
时宜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她无比希望张婶告诉她,秦靖川连温雪曼的孩子都不会要。
“我从小看着先生长大,如果是温小姐的话,先生……”
“砰砰。”大门被敲响。
张婶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警察。
警察冲时宜出示证件:“时宜你好,你涉嫌故意买凶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时宜再次检查了他们的证件,抿着唇:“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张婶也帮腔:“你们不能带走我家夫人,我现在联系我们秦氏集团的律师,在律师来之前,夫人不会跟你们离开。”
“秦氏集团?”警察笑了下,“巧了,原告请的律师就是秦氏集团的律师团。”
时宜心中突突,有种不好的预感:“原告是?”
“秦靖川。”
时宜四肢急促颤抖着,寒意从脊骨窜起。
“怎么可能,我给先生打电话。”张婶转身要去拿手机。
“不用了。”时宜抓住她,“我跟他们走。”
告她的是秦靖川,他想置人于死地,绝不会留下余地。
路上,时宜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警察询问:“我可以知道,我买的哪个凶,杀的又是谁吗?”
“老实点,你不用跟我们狡辩。”警察不信她,“昨晚江城公园附近发生一起醉驾车祸案,肇事司机对你买凶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并且证据确凿。”
“我能问一下受害人是谁吗?”
警察皱着眉头盯着她,却仍是如实相告:“温雪曼。”
一句话,就足以让时宜坠入冰窟。
牺牲温雪曼来污蔑她,这次秦靖川是铁了心让她入狱吗?
警局。
时宜被拷在临时拘留室,她看到了所谓的“铁证”。
在公园附近的角落里,她和沈淮序把厚厚的几沓钞票塞进肇事司机手中。
那些钞票一共十万元,是她买弟弟线索的酬金。
手上的手铐分明只禁锢住手臂,可时宜却感觉脖颈被卡住,凶猛的窒息感慢慢吞噬了她。
从她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开始,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秦靖川专门给她设立的骗局。
……
江城医院VIP病房内。
丁特助压低声音:“老板,买凶杀人的真凶已经找到了。”
“是谁?”病床上的温雪曼比秦靖川更快问出来。
丁特助犹豫了下,没有报出时宜的名字:“还不知道。”
秦靖川站起来,安慰:“不管是谁,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温雪曼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动容:“靖川哥,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垂眸,默默擦着眼泪,眸中早已经全是阴森。
这一次,她要让时宜,再也走不出警局!
秦靖川吩咐护工照顾好温雪曼,带着丁特助出门。
门刚关上,丁特助就急不可耐告诉他:“老板,警察抓到的嫌疑人是夫人。”
秦靖川蹙眉:“确定?”
丁特助:“警方说,人证物证确凿无疑,可以直接定罪。”
秦靖川眯起眼,深邃如海的眼眸中卷起旋涡,不断拍打着惊天巨浪。
他摸出一根烟,手指轻按火机,可三次,都没有火苗冒出。
他两根指头轻轻摩挲着烟头:“查。”
“老板,警察已经查的很……”
“我只信我的人。”秦靖川迈开长腿,“给你们一个小时。”
一小时后,警局。
秦靖川伸手松了松领带,神情喜怒不明:“为什么?”
“为什么?”时宜连连冷笑,满脸屈辱,“为什么秦爷不最清楚吗?”
他污蔑她入狱,却还要她亲口给自己定罪吗?
“刻意报复。”秦靖川波澜不惊的吐出这四个字。
时宜嗤道:“想的很周到。”
他用最平静的语调告诉她,他早已经布好每一个细节,只等她跳入这个天罗地网。
“时宜,我很希望不是你!”秦靖川倏地变了脸,眸内翻滚着阴冷的怒意,指尖攥到发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时宜泪眼朦胧,用被拷住的双手艰难擦掉泪珠,梗着脖子讥讽。
她不明白,秦靖川为什么这么恨她。
她明明已经同意离婚,给他的心肝温雪曼腾位置,他怎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秦靖川见她抵死不认错的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一团火:“欲加之罪?时宜,这几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讽刺。”
他摆摆手,丁特助将一个文件袋放在时宜面前,贴心的打开。
最上面的是她刚在警局进行的辩解,纸张上用红笔打着无数个大叉。
“时小姐,你的辩白我们已经查证过,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丁特助一项项翻过去:“你提过,私家侦探告诉你肇事司机是提供你弟弟线索的线人,但你说的儿童福利院从来没有和你弟弟相似的小男孩,私家侦探也矢口否认和你进行过通话。”
时宜垂头看着,一言不发。
“最重要的是……”丁特助讥讽道,“我们到营业厅查过你的通讯记录,昨天唯一打给你的陌生电话,号码所有者是沈淮序医院的同事。”
时宜大脑“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咽喉,不断加力,压干她体内所有氧气。
“时宜。”秦靖川拨开桌面上的证据,拿起最下面的里立案证明,“只要你供出同伙的沈淮序……”
他按下打火机,跳动的火苗叫嚣着吞噬了脆弱的纸张。
“我不需要一个深陷龃龉的妻子。”
时宜整个人一颤,喉间的那只手越发力大,她几近窒息。
原来,秦靖川不止要她屈服,更要她亲手送帮助她的人进地狱。
学长不过是好心帮她几次,何错之有?
她眼前一片焦糊,视线透过泪珠,只看到秦靖川英挺的面容彻底扭曲,扭曲成阴森的恶煞修罗。
“那就离婚吧。”
时宜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语气却坚定:“这段婚姻,我早就不想要了。”
“砰!”面前的桌面,裂出一条缝。
秦靖川目赤欲裂,素来矜贵的面容一寸寸皲裂:“好!很好!”
他转身就走,时宜低着头,唇瓣被咬出一圈血色的牙印。
警局外,丁特助随后才跟出来:“老板,刚刚警察告诉我,如果我们不进行保释,她今晚就只能在警局过夜,条件……很简陋。”
“您看,要不要先接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