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杨氏是诧异的,这死丫头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她抓了野鸡。
回来路上,遇到胡氏,她不想听胡氏刺她的话,同胡氏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沐安安却被胡氏拦了下来,要野菜,她是知道的。
她觉得沐安安能自己解决胡氏要野菜这事。
没想到这死丫头背篓里还有一只野鸡,这要是让胡氏知道,他们家还能有份?!
杨氏心惊又松一口气,还好野鸡还在。
“你怎么不说,还跟你大娘磨磨蹭蹭说话,你就不怕被她知道,现在野鸡在哪里?”
沐安安自动忽略杨氏前边的话,回应她后边的话道:
“野鸡在灶房箩筐下面盖着,
我再说一遍,你们谁都不准打野鸡的主意,
否则我待会走就拿它去孝敬我师父,咱们家谁都别吃。
你们呢,要是觉得趁着我走后再拿去卖,我回来就不能计较了。
我也丑话放在前头。
你们敢这么做,以后我抓到野鸡,绝不会再拿回来,
我全部拿去孝敬我师父,
外人只会说我这个人孝顺,绝不会非议我,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自家吃总比给外人吃。
杨氏现在算是了解这个死丫头的,能说到做到的,
她想要让沐常兴偷偷拿野鸡去买然后说野鸡丢了的心思彻底打消。
杨氏没好气嚷嚷道:
“好了,吃饭吃饭,你那野鸡肯定能给你留着的,我丢了,它都不会丢。”
一家人吃过早饭,照常去干自己的事情,
也许是想到今晚他们家能开一顿荤的,打打牙祭,
对于经常能吃肉的沐安安和沐子平两人倒觉得日子与平常没有两样,
但对沐常兴夫妻和沐子良三人就不一样了。
期待中觉得日子过得有点慢。
沐安安下午回家的时候询问她师父,想要买点姜、八角、大枣和桂圆的,
她师父不仅送了她这些东西,还额外给了她一些晒干的野山菌和三个别人送他的玉米。
背着这些东西回家,她顺道摘了些荠菜才去同她三哥一起放学归家。
在村口遇到了唠嗑的胡氏,可能是有今早的事在,她看到沐安安也当作没有看到,继续同人唠嗑。
沐安安和沐子平有礼貌地同这些唠嗑的妇人们打过招呼便火速离开。
不过他们还是能听到他们兄妹两成为了唠嗑的焦点,
不少人询问胡氏知不知道沐子平去读书的事情,说什么她家现在要发达起来了。
胡氏的话很是刻薄,不相信她家能崛起,还贬低得一文不值。
沐子平和沐安安两人就是听听,没有去同胡氏争执理论,以后用事实说话就是了。
回到家里,沐安安就让沐子平烧开水,她麻利拿刀杀野鸡。
这样的活沐子平他觉得本该是他这个男子汉来做的,奈何他敢是敢杀鸡的,却没有沐安安干活麻溜。
沐安安颇为他动作文雅,对于鸡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他们都要吃它了,必须得给它一个痛快才行。
所以沐安安见过他干活两次,说什么都不乐意让他杀鸡了。
沐安安用碗接水放了点盐后用来盛放鸡血。
扔掉鸡在地上,她扫了一眼扑腾的鸡,眼疾手快端走装了鸡血的碗,拿来筷子搅拌,使得血同水融合就放在灶台等着它凝固。
紧接着她三哥用开水烫鸡毛,扯鸡毛,她就清洗在刘家拿回来大枣、野山菌、桂圆和八角,拿一个大碗装着它们,放入开水浸泡开来。
又将玉米去皮,拿刀切成小块块的放入盆里等着,她一会打算拿它们与野鸡一起炖。
这时候沐子平已经将野鸡去毛且清洗干净,她便接过手,将野鸡剥骨取肉,主要是取下胸脯肉和鸡腿肉切成薄片,熬煮好鸡汤就用来烫,这样肉比较鲜嫩。
菜刀豁口翻卷,她拿去磨刀石上磨了十几下都不怎么好使,只能慢点了。
野鸡剥骨取肉后她就将鸡骨架放入锅里,又加入拍碎的姜块,大枣、八角、野山菌和桂圆,让沐子平烧水熬煮。
她就去河边处理野鸡内脏。
这要是放在上辈子,她只会去买现成处理好的,或是熟食鸡杂,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花费心思处理。
将不能吃的扔河里顺流冲走,将能吃的清理干净,她才回家。
她三哥已经在舂米,她自然是不能让她三哥一个人干的,赶紧放下装鸡杂的饭碗,跟她三哥一起干活。
舂好米,她三哥去添柴烧火,她将荠菜和糙米洗去石沙子后将糙米浸泡在木盆里,她便没有什么事了。
沐安安就同她三哥一起蹲在炉灶前,摊开草木灰,拿着小木棍写字识字,顺便也能看火熬煮鸡骨汤。
鸡骨头熬煮开,撇去血沫后又熬煮了一炷香左右,她拿碗舀了一碗出来便放入糙米煮鸡汤粥。
粥熬煮了许久,直到沐常兴干活回来,他们才将鸡汤糙米粥从锅里盛出来,用鸡汤烫鸡血、鸡杂、鸡肉片、荠菜。
至于鸡油,沐安安在菜做好后煎油留在锅里,拿锅盖盖着,明早拿来熬煮糙米野菜粥肯定能比以往的粥好喝。
吃饭的时候杨氏想要寻一个鸡腿给她长子都没有找到,又想将肉全部扒拉给她长子、丈夫和她,
沐安安却已经给大家盛粥的时候分好。
沐常兴夫妻得到最多食物,沐子良少了些,她与她三哥差不多,没有吃独食的。
杨氏一边喝粥吃菜,一边埋怨道:
“你们做饭怎么就不知道留给鸡腿给你们爹和大哥呢?”
沐子平将食物吞咽下肚,他反问道:
“娘你干活挣钱,你怎么不知道留点给我和妹妹花呢?”
“凭什么,那是老娘累死累活挣的钱,爱给谁花就给谁花,是你们能做主的吗?”杨氏不悦道。
沐子平捂着饭碗,唯恐他母亲的口水喷到他饭碗里,他冷眼冷脸冷声道:
“这道理母亲能明白,
反过来不能明白我们这么做的做法?
妹妹抓回来的野鸡,又是去找调料,又是杀鸡做菜,
到头来还要受分配,啥都不能得到?
换做母亲你可会服气?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可还愿意再做一次?”
杨氏想说不一样。
两孩子都是她生的,他们都属于她的,难道他们得回来的东西就不该属于她来了?!
杨氏心底一直都认为这本该就是她的,
可这样的理所当然,在长子这里行得通,
在一身反骨的逆子逆女身上就不一定行得通了。
杨氏瞬间不想说了,
她怕自己气饱,没有胃口吃这一顿时隔差不多两个月才吃到的肉。
杨氏消停,家里也就安静下来了,大家在沉默中用这一顿对他们家来说特别丰盛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