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见陛下!”
向天生快步走到天子榻前施礼。
“免礼!金源或许并未死,他的人给朕下了毒之后,威胁朕杀了你们!”
“是臣失职,害得陛下中毒!”
向天生此时额头见汗,心中暗自庆幸遇到了一位仁德之君,否则自己和门外一众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太医说如果不能尽快服下解药,七天后就是朕的死期!”
天子微微闭了闭眼睛。人都不想死,更何况他还是九五之尊的天子。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要活着,就可以弃良臣与百姓不顾,受宵小之辈控制,让他们逍遥法外。
“陛下~有本真人在,你死不了!”
“向卿,你可听见有人说话?”
耳边传来一人清晰的话语的天子突然睁开双眸,诧异地问向天生。
“不曾听到。”
向天生也一头雾水地望着天子那张失了血色,乌青的脸庞。难不成天子中毒后,出现了幻觉?
“怕是朕……”
天子苦笑着摇摇头。
“徒儿,为师可以为天子解毒!”
向天生的耳边传来了他的师父幻清真人急切的声音。
“陛下,您没听错!是我师父用的腹语传声术。”
向天生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快请!”
天子看向立在榻旁的大太监索河。
索河赶紧吩咐小内侍去请门外的幻清真人进来,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可不敢留向天生一人在榻前。
幻清真人跟着小内侍来到了天子的寝殿之内看了一眼天子的脸色后,也顾不得行礼了。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的葫芦状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粒红色的丹丸递给了向天生。
“陛下不可!”
索河见向天生将药丸直接送到天子的口中,忙出言阻止。
“朕信得过向爱卿!”
天子吞下了那粒红色药丸之后,顿觉口齿生香,知是良药,心中甚是欣喜。
索河见圣上已服下药丸,只能让在偏殿候着的御医前去诊脉。
御医见圣上的脉象渐趋平稳,面上的青色也慢慢消散,便向大太监索河点点头,退到一旁候着了。
“多谢真人救朕一命!”
“这贼人怕是还在宫里,圣上为何不派人搜查?”
幻清真人目光灼灼地看向天子。
“后宫嫔妃、宫人、侍卫等不下三千人,搜查起来也不易。若把此人惊走,再要抓他就不容易了。”
“向卿,朕继续卧床装中毒。你只有七日时间替朕找出那逆贼。”
“你明着找,我暗地里派大内侍卫挨个地方密查。”
天子压低了嗓音附耳向天生。
“是!只是微臣对宫内情形不熟,查找起来怕是不易。”
向天生心里暗自叫苦:“我这两眼一抹黑,一个也不认识,怎么找?”
“红叶,出来见过向使!”
随着天子一声轻唤,一红衣女子缓缓地从屏风后转出。
此女峨眉秀目,目光清澈如水,端端的一个大美人。
“见过天子!见过向使!”
红叶躬身盈盈施礼,她的声音宛若莺歌,婉转动听。
“红叶自小就在宫里服侍于朕,识得宫里所有人。她擅易容之术,替下藏红萧与你一起查案。至于藏红萧么,自然是要留在这里替红叶侍奉朕了。”
也许没有得到的,将永远是好的。藏红萧是天子心中永远的遗憾。
向天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对着天子深施一礼,然后跟着红叶去了偏殿。
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真把我留下了?藏红萧此时觉得胸口堵得慌。
“陛下!郡主的侍卫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大太监索河有点不悦地走进龙榻施礼道。
“嗯!”
天子真的困倦了,眼睛也慢慢地合拢了。他不知怎地,面对藏红萧的时候,格外的心安。
“守护我是他的职责,索内侍莫怪!”
藏红萧给索河施了一礼。
“哎,郡主,折煞老奴了!”
索河赶紧躬身回礼,心中的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天子却一直睡着,不曾醒来。
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地熄了烛火,整座寝殿顿时黑了下来。
藏红萧只好侧身坐在脚踏板上,趴在床边上睡觉。
黑暗中,坐在梁上的卓直目光黑亮地注视着他的主子。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天子的卧房之中。卓直从袖套中摸出了一枚飞镖捏在十指和中指之间。
那黑衣人手中现出了一方手帕。一股奇特的香气使得卓直赶紧闭住了呼吸。
睡在龙榻之上的天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又是你!来人~”
天子坐起身来,却觉得身软无力。
“别喊了!他们都被我迷翻了!您要是还不下旨杀了向天生和崔文玥,你的小美人可就保不住了!”
黑衣人手中亮出了一柄极细的短剑来。
“你敢~”
天子想起身去保护藏红萧,怎奈有心无力,只能干着急。
“她的命只在您的一念之间,您可想好了!”
来人轻笑一声。
竟然是个阉人!卓直从声音里听出了端倪。
“你不要动她,朕考虑一下!”
天子无奈。只能行缓兵之计。
“行,人我得带走,免得您再改主意。”
黑衣人欺身至藏红萧身前,刚要拖起她带走,却觉得头顶有股风声逼近自己的百会穴,忙低头躲闪。
卓直的暗器虽然未要了那黑衣人的命,却伤了他的右肩。那黑衣人见梁上有高手,也顾不得拿藏红萧做人质了,仓皇夺门而逃。
“快去抓住他!”
天子见卓直从梁上跳下,立在藏红萧的身边,急得直喊。
“快来人!抓刺客!”
卓直倒是跑了出去,却没有追赶贼人,而是喊了两嗓子,然后又回到了藏红萧的身边。
外面巡逻的羽林卫听到了喊声,忙过来查看。天子命羽林卫中郎将传令封锁宫门,并带人彻底搜查宫内肩上有伤之人。
羽林卫中郎将领命而去,宫内顿时灯火通明。
“你可知罪?”
天子冷眼看向卓直。
“草民的职责就是守护郡主的安危。您的侍卫们都被迷药迷倒了,所以草民不能离开,怕贼人有同伙趁虚而入,伤了您和郡主。”
卓直单膝跪地,说得有理有据,使得天子无法降罪于他。
“好忠勇的侍卫,可惜你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