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兰只是一个传说,从未有人见过!您的夫人若是不能尽快解毒,最多能挨三天。”
张久云面色凝重地走进房中,躲避着向天生的目光。
“您看这个可能解我夫人之毒?”
向天生从腰间香囊里摸出了天子赐于琉璃城城主张俭的那枚解毒丹。
张久云接过解毒丹递给了郎中。郎中嗅了嗅道:
“只能暂缓毒性发作,不能彻底解毒。”
“哦!请带我去见城主。”
向天生握紧了张久云放到他手里的解毒丹起身道。
“请随我来!”
张久云引着向天生来到了他父亲张俭的屋子里。
张俭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如常。如果向天生不是提前知晓张俭中毒之事,他断看不出眼前之人中了剧毒。
“城主的情况如何?”
向天生看向了正给张俭拉被子的张久云。
“府上郎中用药控制了毒性的蔓延,父亲虽然不至于立刻毙命,却也无法醒来。”
“那不成了植物人了么?”
向天生不由得喃喃自语。
“您是说~”
张久云听不太懂向天生的话,因而疑惑地转身望了过来。
“没什么!真的查不出是何人下的毒?”
向天生握着手里的丹药问道。
“父亲的饮食都是有人试吃的。试吃的人没事儿,应该不是食物中毒。熏香也查过了,并无毒性。水也验过,无毒。因查不出毒源,所以无法锁定嫌疑人,只能将父亲中毒昏迷那日所有服侍过他的人都下了大狱。”
“如果你父亲醒来,是否能知道毒害他的人是谁?”
向天生攥紧了手里的丹药动问。
“以父亲的精明,八成能猜出个大概。可惜……”
张久云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人也无力地坐在了床沿边上。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向天生转身向外走去。
张久云起身施礼,却并未去送客。他想用向天生手里的那枚丹药救父亲,却无法开口。他让人唤来了郎中,询问向天生的丹药是否可以解城主体内剧毒?
郎中也不敢确定,但他告诉张久云,那枚解毒丹药有可能让他的父亲醒转过来。
内心波动不已的张久云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走到了藏红萧的屋门外。
守在屋外的燕湛想进去通报,却被张久云用手势阻止了。
张久云并未进去,而是立在屋门外看着屋内出神。
此刻的向天生心里也是犹豫不决。
他知道这个丹药不能解藏红萧体内的毒性,却希望她能多活几日。可是,这枚解毒丹药是天子赐给张俭的,他若藏私用来救藏红萧,良心又过不去。
向天生一宿未合眼地坐在藏红萧的床前,直到天明,而张久云也在门外站了一宿。
“你来得真么早?”
当熊猫眼的向天生走到屋门口看到张久云时,着实愣住了。
“禀主子!张少主昨晚就在这儿了。”
抱着剑倚靠在门旁睡觉的燕湛突然睁开眼睛道。
“走吧!”
向天生闭了闭眼睛。
张俭服了解毒丹药后,竟真的醒转过来。他告诉张久云和向天生,下毒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妻子独孤慧琳。他是在她那儿喝了一杯茶后中毒的。
“母亲为何这么做?”
张久云虽然不是独孤慧琳的亲生骨肉,却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对他是极好的,不曾有过亏欠。
“也是报应!我抢了他人的妻子,该有此劫!”
张俭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不好了!夫人自尽了!”
一个婢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跪地禀报。
“哇~”
张俭猛地翻身吐了一大口黑血。
“快请郎中过来!”
张久云见父亲吐了一滩血,慌忙向门外喊叫。
郎中赶到后,给张俭诊治了一番,然后给少主道喜,说是毒大体已经解了。
“你母亲自尽之事不得外传!”
张俭突然抓住了儿子的手嘱咐。
“孩儿这就去办!”
张久云一脸悲戚之色走了。
“城主可是想利用夫人引出幕后真凶?”
向天生走近张俭探寻。
“巡查使既然已经猜到老夫的用意,那么还请您助久云一臂之力。”
张俭用力支起半个身子道。
“城主放心,向某定将那幕后之人缉拿归案!”
向天生扶着张俭躺下了。
“巡查使,夫人怕是不行了!”
燕湛急切的声音在城主的屋门外响起。
向天生起身直奔藏红萧的住处。
张俭通过郎中得知了与向天生同来的夫人中毒之事。碰巧此时他的长子张久云前来禀报已妥善处理城主夫人的后事,并使人拌作她待在房内。
“扶我去密室!”
张俭在儿子的搀扶下打开了密室之门。张久云跟随父亲进了密室,并按着父亲的吩咐抱出了一盆兰草。
此兰草生得十分茂盛,不但是宽叶,而且是红色叶脉,浅绿色花朵,煞是好看。
“芦兰?”
郎中见了此花惊呼。
“这是芦兰?”
张久云也被惊到了。
“小心取用,给向夫人解毒吧!”
张俭实在是太虚弱了,歪斜着身子躺在了榻上。
张久云见状,赶紧上前扶着父亲躺好。
郎中颤抖着双手取了几朵芦兰花,小心翼翼地用木盒子装了。
张久云随同郎中一起去配药,然后直奔藏红萧的住处。
藏红萧昏迷中咳血,幸亏卓直一直守候在屋梁之上。
向天生赶来时,藏红萧的脸白的如寒冬之雪,毫无生气。正当他沮丧地坐在床下的脚踏板上自责时,张久云带着郎中来了。
听说藏红萧有救了,向天生差点哭了。他亲自为藏红萧煎药、喂药,整夜守候在她的卧榻旁。
清晨,藏红萧醒来时,看到了趴在她床沿睡着了的向天生。
卓直见自家主子醒了,飞身下来惊醒了向天生。
“你醒了!”
向天生欢喜的落泪了。
“我就算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藏红萧见向天生为她落泪一瞬间,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我不要你先死,你要陪我到最后!”
向天生握住了藏红萧的小白手,将头靠了上去。
“好,我答应你!可是……”
藏红萧突然说不下去了。如果最后就剩他们二人的话,势必有一人会死在对方的手里,这是无法改变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