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我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关,也跟安楠无关,至于安楠,我也从未对她做过什么。”
谈司汝被说得有些烦躁。
这是在做什么?
不仅要打她一个巴掌,还要给她安上杀人犯的罪名吗?
“你还在狡辩!”
谈文萍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高高在上,顿时更加生气了。
可谈司汝已经不如一开始那么慌张,尤其是刚才也听谈宗逸说了,安楠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一颗心也早就放回了肚子里。
“我不是狡辩,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是安楠也好,还是你也好,都从未入我的眼,我的人生跟你们无关,你们人生自然与我也无关,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推,看起来像是给自己贴金。”
她勾了勾嘲讽的嘴角。
说她要毁了安楠?
真是可笑。
她不知道原身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这个小表妹的,但她是从不放在心上的。
因为确实没必要。
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那些小心思全部写在脸上,对她这个做表姐的,从来都带着敌意。
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在原来的世界里,大学四年的室友这么评价过她,说她看似整日里什么都好,特别好相处。
实际上,她是全班最不好相处的人。
谁好像都没跟她亲近过,谁都没能走进她的世界里。
她所展现出来的,不过是她施舍出来的那些随和,真的她,早就被一层层包裹好,藏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当然,这是高情商的说法。
如果换作是低情商的说法,那就是她实际上是虚伪又冷淡,谁都懒得理。
谈文萍被气得浑身发抖,但一时又被怼得无话可说。
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谈司汝确实从未跟她们有过联系,要不是昨天刚好在饭店碰到了,恐怕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文萍,我觉得吧,等楠楠出来,让宗逸帮她找一个好点的心理医生,我听说现在年轻人抗压能力很弱,自杀现象很普遍,你们做家长的,也要重视起来。”
华丽看了儿子女儿一眼,然后换上了一副笑脸,看上去是在安慰谈文萍,实际上也是将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的。
谈文萍一看,这一大家子是要联合起来欺负自己了,顿时瘫坐在地,哭天抹泪的,嚎叫声引得走廊尽头的科室都探头出来看怎么了。
好在这会儿,急救室的门也打开来,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谈宗逸略一点头,道,“病人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伤口我们也缝合包扎了,但伤口有些深,肯定会留疤的。”
安楠是割腕自杀,被发现的时候,鲜血将床单都染红了,整个人就那么软弱无力地靠在床头,小脸惨白。
发现的谈文萍立刻联系救护车将她送到了医院,才得知她不仅割腕了,还吃了安眠药。
好在吃的药不多,而且割腕的部位血也渐渐凝固,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既然没生命危险了,文萍,你就别哭了,快点进去看看她吧。”
华丽又说了一句,然后给旁边的谈宗逸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人先扶进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而谈文萍一进去,华丽便冷着脸对谈司汝道,“你是不是还嫌给我们惹的祸不够多?现在谈氏集团都没了,我们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你还想让我们多丢人?”
“妈,这事跟阿汝没关系,刚才已经说过了。”
不等谈司汝开口,江禾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江禾,你别向着她说话,我看她就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祸害一遍才甘心,我们有虐待过你吗?有对不起你吗?要让你这么折磨?”
华丽继续冷嘲热讽。
谈氏集团被收购的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这半年她的日子不能说过得差,毕竟周氏给的钱不算少。
但是那种心理上的落差是巨大的,以前谈氏集团还在,那别人见了她,总归是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谈夫人”,但公司没了之后,大家看到她,眼神中都透着嘲讽复杂。
所以这半年,她基本上不出家门。
要不是这次听说都闹出人命了,还跟谈司汝有关,她大概还是不会来。
“我折磨你们?”
谈司汝瞪大了眼睛。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对,你就是我们家的灾星。”
华丽带着怨恨看着她。
如果是在以前,谈司汝肯定要跟她好好辩驳一下,让她说清楚,什么叫灾星,是不是没帮他们找个富豪女婿,就成了罪人了?
但今天因为安楠的事情,对她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她什么都不想说,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阿汝不是,妈,你别这么说。”
就在她低头不语的时候,江禾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对华丽道。
大概是因为他的坚定,反而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包括华丽,都一时没找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时间也不早了,既然这边没事,我就带阿汝先走了。”
他在所有人地注视中,倒是神情自若,抓住谈司汝的手也没有放下。
“江禾,你……”
华丽一脸震惊。
万万没想到,自己跟谈司汝之间有矛盾,江禾会出来调解。
不仅如此,还是坚定地站在谈司汝那边,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意思。
“我们先走了。”
江禾却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再次强调了一句,便拉着谈司汝先走了。
旁边的凤朵音也是看得失了神,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等两个人都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拐弯的时候,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想追上去,但追了两步,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便停住了脚步。
也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凤朵音才想起来,这一天,为什么会觉得哪里不对劲——所有人都说江禾有一颗强大且无坚不摧的心。
对委托人也好,对领导同事也罢,他的心都是坚硬的。
以前她想,正因为是如此,所以才能成为一个这么优秀的律师吧,所以对她冷淡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