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官方新闻”。所谓“官方新闻”,就是要始终站在“官”的这一方,以“官”为中心,以“官”为主体。在国际重阳节的官方新闻发布会上,我就已经见识了这所谓“官方新闻”的厉害,虽然当时我没机会说点什么,但在我的心里,对官方这套形式化、走过场、弄虚作假的新闻发布会,极为反感。
这应该与我的性格有关,加上多年来,我一直很喜欢文字的关系,身上难免有些世人常说的“清高”。所以,对这些假、大、空的事情,很是厌恶。在我心中,这一直都是很虚伪的事情。
进市委宣传部以前,我以为,这里会是我人生新的起点,我会在这里实现我自己的抱负,充分展现自己的才华,会在我的新闻事业上,有新的突破和新的发展。可现实证明,我错了,这个梦其实并不完美,我那纯粹的、执著的梦已经在被现实世界的种种一片片地撕毁,我身在官场,如同身在黑洞里,如履薄冰,凡事都得思虑再三,整天战战兢兢。
所有的现实,都给所有预定的规则都扣上了一道魔咒。因为这道魔咒的存在,使得许许多多的人都异口同声。生活在现实中的你我,如果奋力地抵御这道魔咒,最后得到的,就会是大批大批的人指着你说,你错了,你很另类,你和我们压根儿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简直就是他妈的神经病!
就如同我现在的工作和所过的生活,身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官方新闻”这些事儿是理所当然的,是一种习惯,而我却对这些形式化、走过场的行为极为反感。在我的眼中,是新闻,就应该按照新闻规律来实施,但现实并不是这样,现实在很多情况下都是预定规则、规范的矛盾版,许许多多的规则、规范是一种世界,而现实,却是另外一种世界,与前面的世界相比完全地改了版。
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工作和生活,难道我错了吗?真的错了吗?我时常这样扣问自己,发思自己的心志和行为,到现在人在官场,面对着绝对政治和同事之间的冷嘲热讽的压力,好像在弹指一瞬间,岁月恍若如隔世,我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对还是错了。
进市委宣传部以前,我自己的座右铭是:“只要它正确,就要坚持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境下,我把自己的座右铭换成了:“随大流但不随波逐流,听人云但不人云亦云。”上面领导的刁难,下面同事之间的冷嘲热讽,已经在不经意间,让我被受折磨的同时,慢慢地开始改变了心志。我的人生轨迹,也已经在慢慢地偏离以前的运行轨道,越来越走向一种非自我的边缘,我感觉自己已经在开始慢慢地走向陌生,陌生到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到模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的地步。
自从上午被市委宣传部长李汉章训斥了一顿后,又碰到了死对头,宣传科长叶好胜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已经无法故做镇定了。进入市委宣传部任职到现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形形色色,接风宴会上被逼做诗,被逼着讲那些黄段子,再到现在,遭受不懂装逼的人的训斥,小人的嘲讽……我的心一片零乱!一种积累在胸口已久的压抑,如同窗外天空上突然聚集过来的朵朵乌云,让眼前的世界突然暗了下来。
整整一个下午,除了签几份意见外,别无他事。机关单位里又不能随意离岗,只有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随便看看新买的《公务员手册》和《官场必读》了。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市委宣传部网站和国际重阳节官方网站,以及市内的重要新闻网站上的新闻信息,已经按照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的要求,全部都做了相应的修改和调整,我这才整理整理文件夹,心情复杂地离开机关单位,准备下班回家。
的士越过市区最为壮观的重阳大桥,就进入了重阳市最为繁华的片区—阳光大道,这里聚集着最豪华的商场,最豪华的娱乐城,最高级的餐厅,到处都布满着现代都是的气息。夜色下,整个阳光大道万灯齐放,霓虹灯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流行音乐,都从各大商场、KTV、娱乐城里飘了出来,让这里的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动感的旋律。眼下已经进入了夏季,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很精致的夏装。
如今,夏日里的天气越来越热,女人们也穿的越来越少。晚上走在街头,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坦胸露乳的美女。的士一直在走,沉闷了大半天,一进出租车就感觉进了牢笼一样,把我的身心都给锁住了,我只有把自己的视线转向车窗外,一路欣赏这都市夜色下的繁华了。
突然,“海滩娱乐城”几个不停闪烁着的大字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娱乐城外面一对对搂着抱着的男男女女,正赶集似的,往里面走去,大幅性感美女的广告牌,在迷离的夜色下,极具挑逗味道,充满了非常强的诱惑力。
海滩娱乐城里意外出轨的那一夜,那个素昧平生的女人,那猥琐的动作,那超乎寻常的肉体刺激,过了这么久,还依旧残留在我的内心深处,如同在那如伤的岁月中,那些灰色时光留下来的烙印一样,疼痛而深刻。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深爱着我的妻子,对不起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对不起整个家庭,但不管怎么努力,那一夜却总是无法从我内心深处,从我的骨髓里挥散出去,我越是逃避,它越是来的迅速而猛烈,激起了我全身上上下下本能的欲望,但一面对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我又完全的失去了兴趣。
回到家,妻子陈敏依旧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自从那次在海滩娱乐城疯狂一夜后,我的身体,好像已经被那个魔鬼般身材,有着魔鬼般技术的女人,给吸干了,显得特别地虚弱。妻子以为我这是新换了工作,压力难免过大的缘故,买了很多补品,又是炖嫩鸡汤,又是炖山药,说是给我补补空虚的身子。
晚上,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后,妻子洗了澡,换上了新买的超薄而性感的红色睡衣。身上喷满了我最喜欢的香水,红色的被褥,红色的灯光,像是在过初夜。妻子诱人的侗体,散发着醉人销魂的体香洁白滑腻的皮肤,柔软而细腻的肩膀,这一切都在等着我,静静地等着我,需要我的爱抚。
这些日子,大概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和妻子都没真正地过上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海滩娱乐城那一夜的疯狂,虽然已经是一道过去了的阴影,但却锁住了我所有的欲望,让我对妻子十分完美的侗体,失去了从来未曾失去过的兴趣。
妻子解开了睡衣上方的纽扣,超薄的红色睡衣像金蝉脱壳一样滑落下来,一团红色的绸缎,重叠着堆积在了地上,伫立在我面前的,是妻子那副完美的,无与伦比的,赤裸裸的侗体。妻子依旧是两眼深情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对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的,所有的期待。
我抱紧了妻子,深深地接受着妻子狂野般的吻。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了我一样,今晚妻子是那么的全身投入。那夜在海滩娱乐城宾馆床上的最为刺激的一幕,闪电般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像是在刹那间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天雷劈,吓得下身一片酥软,然后就瘫痪般跌倒在了地上。
妻子见状,感到意外地惊讶。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还没开始,你就……”
“对不起,亲爱的,这些日子,工作压力大,我好累,快睡吧!”
我把自己的身体从妻子身上移开,回头深深地吻了妻子,就抱起枕头睡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我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低声哭泣。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借着淡淡的,从窗户外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看见了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埋头哭泣的妻子。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啦?都大半夜了,怎么还不睡?”
我把身子移过去,准备抱起她。
“别碰我,老水,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妻子陈敏边拾辍着眼泪,边很生气地问我。
“瞎想什么呢?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了,我是那样的人嘛,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太累了,对不住你!原谅我,过来睡觉好不,明天一早,孩子还要上学,你我都还得去上班呢!”我解释道。
“那为什么这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你碰都不想碰我,每天晚上只知道呼呼大睡,像头死猪一样,你说,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对我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妻子陈敏一直哭着追问。
“怎么会呢,我老婆这么漂亮,又这么懂情调,我倍感幸福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爱你!”
“那你发誓,这辈子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能有其他的女人,更不能碰其他的女人!”
妻子陈敏像恋爱时候的第一次一样,拉着我的手,望着我,硬让我发誓。
“好,我发誓……”
我抱着她,给她说了些机关单位里的事儿,一般的时候,我是不愿意把自己遇到的单位里的那些破事儿,给自己最爱的人讲的。一切委屈和工作上的不快,我都情愿自己一个人背着、扛着,不想把这些带给温暖幸福的家庭。妻子这才躺在我的怀里熟睡。
女人有时候就像小孩儿,受不得半点委屈。
窗外很静很静,估计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左右了。城市的夜生活,该结束的也都结束了,清凉的月光,透过窗纱射了进来,隐隐约约照在了刚刚睡着的妻子的美丽俊俏的脸上,是那么的恬静,那么的安然。
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安然入睡。妻子的眼泪,已经深深地流淌在了我的心田上,让我感到一阵阵刺辣辣的痛。面对这样一个温柔、善良、脆弱而贤淑的女人,和我同甘共苦了多年,给了我无限温存与情爱的妻子,想起海滩娱乐城那一夜的放纵,我感到很内疚,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压在了我的心头。
对于一个狼虎之年的女人来说,夜晚她的整个人是属于床的,而自己深爱的男人,就是这个年龄里,最大最温暖最舒适的一张床。她希望自己能够融化在这个年龄里只属于自己的床上,她需要男人给予的温存,需要男人将其撕裂后,再给她以最温柔的抚慰。而我……
第二天,我刚到市委宣传部新闻科,办公室里的电话就想起来了,一接是《重阳日报》人物专刊的一个记者打过来的,说是要采访下我获得南云省好新闻奖的一些经历和感受,写个人物专访什么的。说实在的,我向来对这些功名之事,没多大的兴趣。况且,获得南云省好新闻奖也是个偶然的侥幸,没什么大的,有新闻价值的素材可以挖的嘛,干嘛非要这样不切实际的炒作不可?现实中典型人物、典型事迹多的是,媒体天天给政府单位领导净写些歌功颂德的稿子,有什么意思?
不管我怎么推脱,都无法说服这位记者,说已经给社里报好了选题,明天要见报,现在想推也推不掉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女记者,难缠的很,不同于和男人打交道,两三句话的事儿,说完就拜拜,干脆利落。最后,我被她缠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又极能说,电话里说起话来像竹桶里倒豆子,噼里啪啦一大堆,我只有认输,答应接受她的采访。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重阳日报》的这位女记者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简单地闲谈了几句,就开始了正式的采访。主要是问了些我的成长经历,从事新闻工作的一些故事等等,最后问了一个这些年有那些人,对我支持很大,应该表示感谢的傻问题。我想了想,对记者说,最值得感谢的是我的妻子陈敏,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她默默地支持着我。因为她理解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她都很支持我,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妻子,好妈妈。
采访结束后,市委宣传部又紧急召开了办公会议。随着重阳市文化事业建设各大项目的相继启动,新闻宣传工作的任务就更重了。最近,南云省又出台了一份,关于大力扶持和发展优秀民族民间文化的红头文件,并设立了一个项目基金。为争取到省里的文化发展项目基金,市委市政府多次组织召开了政府电视电话会议,动员全市各职能部门和单位,要想尽办法做好准备工作,迎接省委工作组的检查。一旦通过省委工作组的检查和项目评估,几百万项目扶持资金就能到手。
除了买通各大权威主流媒体,大力宣传推介重阳市的优秀民族民间文化外,市委宣传部还接到市委市政府相关领导通知,要求对重阳市各大新闻网站,以及国内的重要权威新闻网站实施全天候监控。
特别是在迎检期间,一旦发现网络上出现有损重阳市对外形象的言论,以及诽谤、指责、咒骂相关领导的言论,都得实施过滤和删除。总之,说的明白简单点,就是网络上,万万不能出现说重阳市不好,以及领导不好的话语。即便是在论坛上,也不能有这样的帖子,要全部出现说重阳好,说重阳市领导亲民、爱民、政绩显著的言论。否则,其他相反的舆论,都将被专业软件过滤和清除。
市委宣传部新闻科除了用技术手段来“引导正确舆论”外,还得把这些被过滤和清除的帖子、言论原文复制下来,写成内参式的文件资料,按时递交给市委市政府相关领导。
这难道就是“官方新闻”常挂在嘴边说的,所谓的“正确引导舆论”?这下,我可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官方新闻”所谓的“正确引导舆论”,其方式就是通过技术手段,抹掉舆论中所有的有关官方的污点。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为虚假做掩护,慢慢地,我也在从事虚假掩护的过程中,变得虚伪起来。
理想之中的真实,一旦正式面对现实,就会变得越来越模糊。
像我这种,习惯把所有事情,都看的很透很明白的人,身在官场,再回望真实与现实,就觉得是越看越模糊,越看越痛苦。我终于开始相信一句话:人的眼睛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可能变得模糊的,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很模糊,但人却固执地一心想把这个世界看清楚。所以,就越看越模糊,最后,也让自己的眼睛变模糊了。
第二天,《重阳日报》四版的人物专刊,就发表了题为《从普通通讯员到特别新闻奖得主的跨越—记市委宣传部新闻科长水平高的新闻之路》的长篇通讯,洋洋洒洒五千字有余,那位女记者看专门采访了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关于李汉章对怎样做一名出色新闻工作者的看法,也写了近四分之一的篇幅。看完后,我实在是对这样的三流记者无语,什么狗屁文章,净是些官腔、套话,就是那么点小事儿,拿了个省级新闻奖而已,值得这样铺天盖地、天马行空地瞎吹吗?白白地浪费了大半个版面,真他妈的无聊!
下午,我和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高原原,一起核对了一下,近期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用于宣传系统研讨会、省报记者招待、对外宣传等方面的财务帐目。核对完毕,身材高挑,两眼柔情似水,极能勾人心魂的办公室主任高原原,笑着对我说:“水科长,今天的《重阳日报》为你刊登了一个专版啊,恭喜!恭喜!”
“都是那些无聊的记者瞎写一气,我哪有她说的那样厉害哦,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被这位女记者给缠住了!”我不在意地说。
“水科长,你的名气和才华是名副其实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原原依然笑着对我说,俊俏的小脸蛋儿上,很自然地露出了两个漂亮的小酒窝。
“高主任,都是一个机关单位里的同事,干嘛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呢?你知道我是个爽快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我不知道,这个号称市委宣传部里第一美少妇的高原原,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今天一直在我面前卖关子。
“水科长,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咱们李部长,见到你脸色有些不大劲儿?你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经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高原原这么一说,我倒还真觉得有点什么了。难怪我刚才去找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签字,他一句话也没说,还一直拉着个驴脸,像是跟小情人吵架了似的,难看死了。
“高主任,你是说……”
“水科长,不瞒你说,李部长生气了,你看看记者写你的这篇文章里头,你干吗只说感谢你老婆啊,李部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候,说了那么多你的好话,你连一个领导都没提,谁见了谁不生气?我觉得你这人瞒厚道,很佩服你的才华,所以偷偷告诉你,你才来,还不知道官场上的深浅,我在市委宣传部待了好几年了,这些领导的脾气和心思,我懂!你好好揣摩揣摩吧,这是机关内部政治,懂些为好!”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原原小声地对我说。
“谢谢高主任,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谢谢,谢谢……”
我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满身妩媚,在饭局上一直和市委宣传部部长李汉章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女人,竟然能告诉我这些现实中的现实。说实在的,以前,我还有点讨厌这个浑身泛骚的女人,可今天,我倒很感激她。
我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也是机关内部政治!
接下来,怨气归怨气,工作得照样做,日子得照常过下去。迎接南云省工作组检查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为了给检查组留下一个好印象,为重阳市文化建设事业多争取一批资金,全市上上下下都在为此忙碌。用市委书记刘毅然在政府会议上的讲话精神来说,这段时间,大家加点班辛苦辛苦一下没关系,多辛苦一下,我们就多了一分顺利通过检查组检查的胜算,就为我们重阳市多挣了几百万资金搞文化建设,大家的功劳广大市民会记住的,重阳市的历史也会记住的!
重阳市郊区最高的一坐山,被正式命名为重阳山。这些日子正在大动作修建仿古栈道,在山上修建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远望台什么的,关于重阳登高的一切基本设施都是按照高规格、高标准修建;重阳节文化广场的建设,更是如火如荼,附近的居民区全部被撤迁,以政府城市规划的名义强行搬走,重阳节文化广场的大概面貌,已经初见端倪;市委组织部在全国选拔重阳节文化旅游大使,全部按政府编制给予安置,整个选拔过程不亚于“超女选秀”;重阳节民俗、民歌等资料搜集、整理、出版工作,也在市委宣传部和市文化局的共同努力下,有了很大的突破;其他的诸如:国际重阳节菊花展,传统重阳糕、菊花酒生产,重阳市纸鹞文化节承办,重阳节文化采风活动等等,也都在紧张有序地准备着。
要是仔细地做下比较,这段时间以来,为了迎检,重阳市一系列的大动作,已经使重阳市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各项政绩工程陆陆续续上马,一个刚刚摆脱贫困的大帽子的城市,即将打开历史上崭新而辉煌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