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凉,心飞扬,曲晓湘此刻想骂娘。
三人无一人幸免,何陆延恼怒:“何璐,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何璐?曲晓湘睁着眼看面前这人,她脸上带着诧异与惶恐,还真是她。
让人去附近商场买了新衣服换上,又喝了杯热咖啡,曲晓湘才觉得活了过去。大冬天的,无缘无故被人迎面泼一身水,她觉得她没骂出口已经算好了。
三人都换好衣服后,蒋瑶嘉配合法务去处理销售部的事情。何陆延办公室里,曲晓湘坐在沙发上,对面沙发坐着何璐和何陆延。
曲晓湘冷着脸:“这里是曲氏集团,是公司,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何璐不吭声,何陆延说:“曲总,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家事,给公司带来麻烦,请你原谅。”
曲晓湘不爱多管闲事:“我希望今天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何陆延保证。
何璐看着曲晓湘起身要走,忙说:“姜太太,我的事和你有关,你不能袖手旁观。”
曲晓湘脚步停下:“和我有关?”她眯着眼笑,“说来听听。”
“曲总,你不要听她瞎说。”
何璐加大了声音:“怎么和她无关?要不是她,我会在宴会上做出那种蠢事吗?要不是她,我会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吗?现在家里人不待见我,我也接不到剧本,连当群演都没有剧组要我,我这么惨,都是因为她,是她断送了我的事业。”
面对何璐的指控,曲晓湘始终面带微笑,等她发泄完:“眼瞎已经很可悲了,心瞎了还活个什么劲儿。”
何璐愣住了,几秒后,她缓过气,冲到曲晓湘面前,要干架。何陆延眼疾手快拦住了,何璐的一巴掌直接甩到他脸上,指甲长的还刮破了他脸皮。
“何璐,给你脸不要是吗?”刚才销售部的事儿她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何璐指责她的时候她看在何陆延的面子上,忍着没动手,这会儿她真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是小黑帮干架的架势。
何陆延忙说:“曲总,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曲晓湘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你们家的事我不插手,但是她要打我,这事我没法翻篇。”
“您打我吧。”何陆延抬起头,眼中都是认真,“我爸死的早,妈在监狱里。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小时候是她赚钱供我上学。曲总,你有什么气,什么火,全往我身上来。”
曲晓湘没想到何陆延的原生家庭是这样的,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看着没长大的何璐竟然从小就扛起了家里的重担,她从小到大没体验过缺钱的滋味,忍气吞声也都只是在姜珩面前,这世界上总有着她不曾见过的苦难。
“这两天你先忙自己的事,公司我看着。”曲晓湘拍了拍何陆延的肩膀,轻声道,“对不起。”她无意逼问他的隐私。
何陆延内疚:“曲总,你放心,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会努力为曲氏工作。”
曲晓湘笑了笑:“好,我等着。”有些人生来就要努力奔跑,她有什么资格去让他们停下来休息呢。
回到办公室,蒋瑶嘉已经将最近的资料整理好了,整整齐齐摆放在她办公桌上。她坐下,翻开资料看,手机响了:“有事?”
姜珩开完会就接到尤董事的电话,说是曲晓湘在无理取闹,让张徐去查了查,才知道她今儿可是威风了一把:“要开了尤董事?”
曲晓湘撇了撇嘴:“找你告状了?”
姜珩说:“告状你可真是小看他了。”
曲晓湘不怕:“你让他来找我,我真想见见他,看他脑子是不是被山珍海味堵住了,蠢得像头猪。”
姜珩低低笑了:“你多骂他两句。”
“他又没听见,我干嘛浪费口舌。”曲晓湘觉得姜珩这要求莫名其妙。
姜珩说:“你多骂两句,我转告他。”
曲晓湘不和他玩笑:“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姜珩理所当然:“是你们曲氏的事,当然是你做主。”
“可那尤董事不是去找你了吗?”曲晓湘问,“你准备袖手旁观?”
姜珩道:“我让他去找你,你要怎么做,我全力支持。”
曲晓湘说:“你这操作让我有点怀疑人生。”
“你受打击了?”
曲晓湘默了片刻:“何总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
“管得真宽。”姜珩嗤了一声,“你先管管自己,行吗?”
“行,我管自己去了,没事挂了。”曲晓湘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何陆延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垂着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璐说:“我要重新回到娱乐圈。”
“你明明知道那个圈子有多肮脏,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何陆延无奈,“我出资给你开一家店,凭你的能力赚钱完全不是问题。”
何璐冷静道:“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何陆延沉默了。
何璐说:“我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律师,你觉得妈妈冤枉,你想为更多像我们这样没钱请律师的穷人匡扶正义,求得公平。可是现在呢,你成为了公司高管,在商场上驰骋,你早就和你的梦想背道而驰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追求梦想。”何陆延眼中带着认真,“现在的我,即便没有实现梦想,可我依旧没有背离初心。从一开始我就只想帮助更多的人,而现在我有这个能力。”
何璐笑:“你的初心是帮助更多的人,而我的初心就是让更多人看到我。”她从来没有和何陆延说过,她小时候出去打工赚钱的时候,那些人是怎么嘲讽她的,说她妈妈是杀人犯,他们是见不得光的,是该死的,是不配活下来的。
她傻吗?她一点儿不傻。孙高凯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可是凭着她的能力与姿色也只能攀上孙高凯那样的人。富二代,求刺激,这种多得很。她从来不介意成为谁的床伴、炮友,甚至还花钱去学了床上的技术。
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代价,她从小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