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从曲晓湘手中拿过了五十万，大家都不知道她家里出了什么事，问了，也只是支吾，没说清楚，匆匆忙忙走了。
“我去送送张妈吧？”于音想着刚才张妈着急的差点直接撞上了门，她就心疼。
曲晓湘目光微微沉：“那是她家的事。”方才问都不说，显然是不想他们知道。
张清乐呵呵的活跃气氛：“都别苦着一张脸，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曾远拿起筷子：“都不饿？”
“饿得很！”张清夸张的配合着，拿起筷子夹了菜塞进嘴里，又给曲晓湘和于音一人夹了一块肉，“你们俩太瘦了，多吃点。”
曲晓湘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于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张妈，拿着筷子捣着碗里的菜。
张清瞧她动作，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哎哟，小于呀，你不喜欢吃就说，别这样无声抗议，成吗？看着你这么糟蹋食物，我心尖尖儿疼。”
陈治澜接着话说：“她可是富家小姐，什么东西没吃过，应该是……”
“你闭嘴！”于音朝着他吼了一句，“话真多！”又笑眯眯的对着张清说，“张阿姨，你别听他胡说。”
张清又夹了菜放在于音碗里：“你和湘湘一样，叫我干妈，可以吗？”
于音面露难色。
曲晓湘停下手中的筷子，瞪了眼张清：“她有爹有妈，为什么要叫你干妈？别抓个人就认亲。还有，我什么时候认你了？”
“你不认我，你管我吃喝住行？”张清理直气壮的反问。
“我管你吃喝住行，是因为你对我有用。”曲晓湘警告着，“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清拉着于音的手哭诉：“小于呀，你瞧瞧，她真是个黑心认，又冷血无情，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呀！”
于音瞧不清张清是真哭还是假哭，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曾远局外人一样瞧着张清，清清淡淡的说：“喜欢湘湘的人真不少。”
张清的哭泣声戛然而止，目光钉在了曾远脸上：“你是不是喜欢我家湘湘？”
“闭嘴，吃饭。”曲晓湘夹了菜放在张清碗里，眼神里都是威胁。
张清恍若未见，松开于音的手，起身跑到曾远旁边坐下，兴奋的说：“喜欢我家湘湘多久了？表白了吗？需要帮忙吗？”
曾远没回答，却是看向了曲晓湘。
曲晓湘将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眉目间全是寒意，凉凉的望着张清，一句话也没说。
张清禁了声，犯错的孩子一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张妈从凤竹轩离开，打车去了警察局，一路上手紧紧揣着曲晓湘给她的银行卡。想着电话里的话，她现在还不敢相信，整个人云里雾里。
出租车在警察局门口停下，司机师傅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直到司机师傅下了车，拍了拍车门，她才猛然惊醒，司机师傅说：“大姐，到地方了。”
直到现在，张妈整个人还慌着，她手忙脚乱的去开车门，半天没打开，还是司机师傅帮着从外面打开了，司机师傅看她大晚上一个女人神色匆匆的来警察局，想着应该是家里人出事了，同情的安慰了两句。
张妈完全没听清司机师傅说什么，匆匆道了歉，就往警察局里跑：“我找吕芒，我找吕芒，我钱带来了，带来了……”当她看见自己的女儿时，话卡在嗓子眼出不来了，站在原地怔怔瞧着。
吕芒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露腰吊带和牛仔短裤，画着浓妆，瞧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张妈都不敢认那是她的女儿，前几天吕芒回家时，还是乖乖女的模样。
“钱带来了吗？”吕芒受不住张妈的眼神，偏过脸，不看她，说，“我回还给你的。”
张妈从一开始的慌张担忧变成愤怒心痛，她二话不说，冲过去，扬起手给了吕芒一巴掌，大骂着：“你这个不孝女，骗子！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跟你姓，看我不打死你！”张妈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吕芒身上。
吕芒坐着不动，任由张妈打。警察们跑过来劝架、拉架，场面一度混乱。
张妈打累了，蹲在吕芒面前，哭了起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芒芒呀，我和你爸省吃俭用，一心供你上大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和你爸的吗？”
吕芒依旧不说话。
旁边站着的还有几个小流氓，都负了伤，其中一个染黄毛的说：“喂，你就是小芒她妈，钱带来了吗？”
张妈仰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几个小流氓，忽然她从地上站起来，冲过来就要和几个小流氓打架。小流氓不客气，拦住张妈。吕芒急忙起身，三步做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一个小流氓的头发，嘴里喊着：“谁他妈敢动我妈一下，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张妈不管不顾：“让你们欺负我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都松开，松开！”警察上前，把两拨人拉开。
五分钟后，两拨人才安静下来。
张妈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外下流。吕芒从包里拿出了餐巾纸，递给张妈，她没接。吕芒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手帮着她擦汗。
“为什么要打架？”张妈问。
吕芒擦汗的动作一滞，将张妈脸上的额头上的汗都擦干净了，收回手，说：“他们抢我场子。”
“你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张妈痛心疾首，“芒芒，我们去学校教书不好吗？稳定的工作，普通人的日子，安安生生过一辈子不好吗？”
吕芒眼底有几丝抗拒，她依旧安定的说：“妈，钱给他们，我们回家。”
张妈这才想起来她刚才手里握着银行卡，忙低头去找，嘴里念叨着：“我的银行卡，我的银行卡哪儿去了？”
“阿姨，你的卡。”一位女警官将银行卡递过来。
张妈慌忙收过来，连连道谢。她放在手里，看了又看，才递给吕芒：“给他们吧。”
“拿着卡，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