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也听了不少这些话，可她脾气暴，让她装作充耳不闻，简直做梦。
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三两下捏成一个雪团，咬着牙，用尽了力气，朝女人面门上砸了过去。
中年妇女没个防备，生生挨了。雪浸入她的眼中，迫使她睁不开眼。
张清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三步作两步，上前，一只手揪着她的羽绒服，另一只手动作麻利的在她脸上留下了几个巴掌。
“啊……”中年妇女声声惨叫着、不断挣扎着。
张清倏地松开她，顺带还给了她一脚，中年妇女身体往后连退了几步，到底是没能稳住身体，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狼狈不堪。
“你倒是有爹有妈，还有儿女，不照样被我打成这样？”张清冷哼一声，声音如今天的天气，凛冽刺骨，“触了我的底线，你别想能好过。”
先前，她遇见那样多不尽如人意之事，也不像今日这般气愤。听着这死女人骂曲晓湘时，她气得心疼头晕的。
中年妇女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从包里掏手机，叫嚣着：“我要报警，你打我，我要报警。”
“最好快点，不然我休息好了，打的你没力气报警。”张清一点儿也不怕，她又没杀人，去了警察局也顶多关上几天。
可，若是她今儿不打这死女人，她能难受几个月。
“你确定要报警？”曲晓湘双手环抱着手臂，眼神凉薄，“去了警察局，可不一定是谁的错。”
她不是为中年妇女着想，她是懒得费事。觉得既然能私下解决，又何必去劳驾人|民|公|仆。
“对，我要报警！”中年妇女只以为是曲晓湘失势了，说这些，全是因为她怕了。
想到这些，更增强了中年妇女的信心，她似乎觉得瘫坐在地上，有损了她的气势与气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曲晓湘和张清，昂首挺胸的说：“你都破产了，还以为人家卖你面子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现在是冬天，做不了春秋大梦。”曲晓湘浑身散发着从容镇定的气场，淡淡扫了眼张牙舞爪的中年妇女，“你想去坐牢，我也不拦你。”
中年妇女不屑的“嗤”了一声，拨打了110。
曲晓湘望向身侧的张清：“还堆吗？”
张清一脸嫌恶的瞅了眼还处在喜悦中的中年妇女：“没心情了。”
“那回吧。”
临走前，曲晓湘拿出手机，特意拍了一张中年妇女高兴得意的照片。
张清瞧着她的动作，眉头一蹙：“你拍她干什么？还嫌不够恶心的？”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哪里有趣？”
曲晓湘指着照片上的人：“人性多有趣。”
“变态！”
可不是吗？人性就是有趣又变态。
曲晓湘不疾不徐的走在雪地上，嘴角微微翘起，眸中闪过意味深长。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曲晓湘摁下楼层：“我一会儿要去趟墓园。”
“需要我陪你吗？”张清缓了缓语气，问的有些小心翼翼，“要不吃完午饭再去？”
“早去早回。”曲晓湘莞尔一笑，故作轻松的说，“你在家做晚饭，等我回来。”
张清顺着她给的气氛接下来：“就知道奴役我！”
大雪虽然停了，但交通还是不方便。
曲晓湘没开车，她坐地铁往墓园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又不是早、晚高峰，地铁里没多少人。
曲晓湘找了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将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发到了方诚的邮箱。
不过两分钟，手机就响了。
“看见了？”
方诚难得休息一段时间，他一早起来，来了咖啡厅，就想安安静静看会儿书，享受一下生活。
没料到，曲晓湘竟然还是不放过他。
“曲大小姐，你的事不是刚尘埃落定吗？”他有气无力，有几分抱怨。
曲晓湘轻笑出声：“钱都不想赚了吗？”
“赚钱赚累了，想休息几天。”
“那就过几天再查，我也不急。”
方诚意外，这完全不是她的作风呀？
“曲大小姐，你不会和我说反话吧？”他提着心，防备着。
曲晓湘听着地铁里的报站声，嘴角上扬：“想谈谈恋爱了，事业搞累了。”
电话挂了，方诚都没摸着头脑，完全不晓得这大小姐又走的是哪一条路。
曲晓湘没吃午饭，到墓园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起来，她进墓园时，看门大爷给了她一把伞，还宽慰了她几句。
曲晓湘温温柔柔笑着道谢。
曲氏夫妇的墓在墓园靠里，俩人生前喜欢清静，姜珩晓得，便将两人墓安置在了里面。
此刻，曲晓湘才意识到姜珩的良苦用心。
她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曲氏夫妇的墓碑前，盯着上头的照片看了良久，依旧沉默。
知晓真相后，她都没来过，她不敢。
她心里无法接受曾经那样和蔼又善良的父母，会为了所谓的金钱与猎奇做出这些不堪、又违背良心的事情。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曲晓湘淡淡的笑着：“没给妈买花，也没给爸买酒，下次过来加倍给你们买。”她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这次过来，就想和你们说点事。”
“曲氏集团要没了，是我亲手毁了它。爸，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生前对曲氏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也知道你想让曲氏成为全国领先、乃至全球闻言的大企业。但，我没法带着一个造成了几百个家庭痛苦的企业继续前行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我不想每次深夜，都被噩梦惊醒。也不想每次曲氏的新品面世时，都被人用有色眼镜去看。更不想我身边的人，因为曲氏而被无端的攻击。所以，我选择了申请破产。
爸妈，你们害死了李成蹊的父母，也因为一些不正当的关系，给李成蹊的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而李成蹊，也亲手了结了你们，我又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一环扣着一环，冤冤相报，到我这儿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