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里,曲晓湘靠着后车座,浑身轻松。
想到这是去参加前夫的订婚宴,她又觉得有些讽刺。
司机放着道路交通广播,女主播和男主播的声音不停交换。
她没仔细听,隐约听见是哪里出现了车祸,造成交通拥堵。
女主播报了一遍车牌号,曲晓湘觉得有点耳熟。
紧接着,男主播又念了一遍车牌号。
曲晓湘的脑子有一刹那的宕机,车牌号不该是耳熟,这就是她的车。
压根来不及细想,她的手机就响了。
曲晓湘到警局的时候,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被警察带着,去问话。
“这是你的车吗?”
警察拿着一张照片给她看。
车被撞得面目全非,但曲晓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点了点头。
警察还没来得及问出接下来的话,局长就走进来了。
局长认识曲晓湘,忙笑着:“曲总,实在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让您来警局。”
曲晓湘眼下倒没在意这些,她只想弄清真相:“发生什么事了?”
局长似乎很为难,叹了口气:“曲总,实不相瞒,可能要委屈您在警局先待一会儿了。”
曲晓湘眉头一皱,没说话,等着局长继续说。
“你的车撞了人,当事人正在医院抢救。我们找到司机,那人说是您指使的。眼下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先委屈您了。”
听完局长的话,曲晓湘想到她的车无故消失。
“被撞的人是谁?”
局长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姜少的未婚妻。”
被算计了。
曲晓湘想清楚了,反倒平静下来了。
她的车,撞了唐糖,哪个有胆子敢把她放出警局。
“能帮我买份饭吗?”
曲晓湘淡定自若:“到饭点了,不能出去,挺饿的。”
局长反倒是愣了一会儿,继而,马上道:“我这就让人给您买,你要吃什么?”
人民医院,一众医生护士忙的人仰马翻。
一边是云城惹不得的姜少,一边是他们的同事江度淮。
两人同时被送到医院,都受了重伤。尤其是唐糖,人送来的时候直接昏迷了。
今天是姜珩和唐糖的订婚宴。
姜珩先一步去了酒店安排,唐糖后来。
在唐糖的车快到酒店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辆车,速度极快,直接撞上了唐糖所在的车。
撞了一次还不够,又接连开着撞了好几次,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在酒店招待客人的姜珩,接到电话时,很意外。当他赶到医院看见昏迷不醒的唐糖,以及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时,意外、心痛、还有懊恼齐齐涌上心头,挤得他胸腔难受。
陈治澜和于音知道了这事,都纷纷跑来了急诊科。
“治澜哥,江度淮不会有事吧?”
于音心里七上八下,她得到消息时,正在给病人扎针,当即手抖了,被病人骂的狗血淋头。道歉都来不及,直接跑过来了。
陈治澜摇头,面色严肃。
他表面冷静沉着,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一边心疼、担心江度淮,一边把江度淮骂了八百遍。
这个蠢货,想报仇多的是办法,何至于弄这么一个两败俱伤的蠢法子。
走廊上,于音和陈治澜看见站着的姜珩。
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姜珩身上散发的凌冽气场与冷硬的暴躁。
于音下意识往陈治澜身后躲了躲,小声问:“怎么办?”
“没事,过去看看。”
陈治澜安慰着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姜珩听着脚步声,微抬了一下眸子,极轻极轻的扫了两人一眼,仿佛没看见一样,又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他靠在走廊墙壁上,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人怎么样了?”
陈治澜冷静的问。
姜珩没答话。
三人就此陷入了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警察的到来。
“姜少。”
警察站在姜珩面前,尽管想努力维持着从容,眼底的畏惧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初步判定是曲晓湘派人撞了您未婚妻。”
“不可能!”
于音率先出声,她怒气冲冲,几步走到警察面前,尽管她比警察要矮上一头,可满身的怒气值,愣生生让她无形中高大了少许:“湘湘姐,才不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警察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她已经承认了车是她的……”
于音急于为曲晓湘辩驳:“仅凭一辆车就断定是湘湘姐指使的,你们警察就如此草率的办案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还有你怎么就能断定这是蓄意撞车,每天发生那么多车祸,难道每一场都是蓄意的吗?”
警察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陈治澜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于音没法冷静,她爱的人躺在急诊室,她的好朋友在警察局,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后续有什么新进展,会通知各位的。”
警察快速的说完,溜了。
姜珩依旧沉默不语。
他吸收着警察带来的消息,脑子里的想法不断更迭。
如此明显的蓄意谋杀,依着曲晓湘的聪慧,是绝不会做的。而江度淮即便投靠了李成蹊,他难道真的可以为了报仇就枉顾当初与曲晓湘的友谊吗?
又或者说,江度淮真的会那么傻,为了报仇,把自己也赔进去?
姜珩脑子里各种猜测搅在一处,分不清一个所以然。
如果这真的是一盘棋,到底谁才是那个下棋的人。
“你在这儿等着。”
陈治澜拍了拍于音的肩膀,望向姜珩:“姜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姜珩驱逐掉脑子里的各种猜测,抬起头,对上陈治澜不容置疑的目光。
他好像是第一次在陈治澜脸上看见如此坚定又犀利的神情,勾唇一笑,率先往走廊尽头走。
他们站在窗户边,目光一致的投向窗外。
“姜少相信是湘湘做的?”
陈治澜开门见山的问。
“你喜欢她吗?”姜珩不答反问。
陈治澜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仓皇,随即嗤笑一声:“姜少原来也和俗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