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故意和她过不去：“何陆延之前可是我的人。”
曲晓湘想骂人，忍着怒气：“你也说了是之前，况且何陆延是独立的个体，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人家有自己的选择。”
“他找你。”
曲晓湘听着姜珩无厘头的话懵住了一瞬，直到看见姜珩递过来的手机，以及上面显示的正在通话的备注，她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又被姜珩给套路了，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姜珩，粗鲁的从他手中拿过手机：“喂，有事？”
电话那头的何陆延原本想了一肚子的话，被曲晓湘这么一问，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说：“曲总，我想见你。”
“明早公司见。”曲晓湘言简意赅，“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电话挂了，曲晓湘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把手机还给了姜珩。
到了老洋房，张妈已经回家了，屋里漆黑一片。曲晓湘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先进去，在玄关处打开了客厅的灯，换了鞋，又在鞋柜里找了一次性的拖鞋，递给姜珩。
姜珩换了鞋，走进客厅，打量着没变，和之前一模一样，他把这儿当成家一样，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喝着。
曲晓湘站着客厅，看他一系列的动作：“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姜珩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望着她：“反正一会儿就变成我家。”
他的话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曲晓湘没法反驳：“你等一会儿，我去卧室拿合同。”转身上楼，走到二楼楼梯口，她停下来，望着客厅里站着又在喝水的人，“冰箱里应该还有蛋糕，你拿出来吃。”
她看的出来，姜珩是饿了。毕竟忙了一晚上，大家都没吃饭，她虽然气他，还和他怼，但打心眼里还是关心他，还是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他。
姜珩喝水的动作一滞，盖上矿泉水瓶子，点了点头，往厨房里走。
曲晓湘看着姜珩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她才去了卧室。
厨房里的姜珩，打开冰箱，很快找到了曲晓湘提到的蛋糕，口味是他喜欢吃的，都是之前两人一起出去玩，她替他挑的，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不断收紧。
“没找到吗？”曲晓湘从卧室里拿了合同出门，没再客厅看见姜珩，喊着，“在保鲜层，下面。”
姜珩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里，从冰箱里端出蛋糕：“找到了。”他去拿勺子，“你吃吗？”
曲晓湘也饿了：“帮我拿一个勺子。”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餐桌中央放着一份合同，一个蛋糕。曲晓湘将合同推过去：“我已经签好字了。”
姜珩将手中的另一个勺子递给她：“吃饱了再说。”
曲晓湘看了眼他，犹豫了几秒，才接过勺子。
两人同时将勺子放在蛋糕上，又同时顿住，同时抬起眼，看着对方。姜珩笑了一下，拿开自己的勺子：“巧克力你吃。”
“有两个，一人一个。”曲晓湘挖走了那个巧克力球，混着奶油送进嘴里。
苦，真他妈苦！曲晓湘眼眶有点发热，暗骂自个儿矫情。
她憋着泪，低头一个劲儿的挖蛋糕吃。
姜珩吃了那个巧克力球，是黑巧，苦是真的苦，他眉头一皱，接连挖了几口奶油送到嘴里，才觉得口腔里好受了些。目光扫到曲晓湘，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抽了一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曲晓湘的目光中出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她眼中蓄着泪，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把嘴擦擦。”姜珩见她迟迟不接，忍不住开口说。
曲晓湘这才用另一只手接了餐巾纸，胡乱的擦了擦嘴。
姜珩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又抽了一张餐巾纸，帮她擦嘴。下巴那一块儿奶油，他够不着，伸出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要给她擦。拿着餐巾纸的手刚伸出去，就看见曲晓湘眼中含着泪，他心一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伤口疼了？”
曲晓湘忍不住了，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打在姜珩的手上，有些烫，他的心跟着一抽，着急，又不敢大声问：“别哭了，有事你先说出来，好不好？”
曲晓湘抢过姜珩手里的餐巾纸，毫无章法的擦眼泪，眼眶一边都被她自个儿擦红了，嘟囔着：“我没事儿，巧克力太苦了。”
姜珩懵逼了，就是因为巧克力太苦了，她就哭了？
“那你别吃了。”姜珩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挖了一大勺奶油，送到她嘴边，“多吃两口奶油。”
曲晓湘吸了吸鼻子，看着送到嘴边的奶油，摇头：“我自己有勺子。”
“那你自己来。”姜珩收回，送到自己嘴里。
曲晓湘拿起勺子也挖了一大口，送进嘴里，粘腻的奶油在嘴里融化开，她竟然有几丝反胃，忍着，又吃了几勺：“我去拿碟子。”
“拿碟子干什么？”姜珩制止了她，“直接挖着吃。”他用勺子挖了一块面包，“这样不就行了。”
曲晓湘起到一半的身体，又坐下了，学着姜珩的样子，也挖了一块面包：“姜珩，你什么时候和唐糖结婚？”
姜珩吃蛋糕的动作一顿：“不知道。”
“如果可以，记得给我一份喜帖。”曲晓湘笑了笑，故作轻松，“毕竟还没看过你穿新郎装的样子。”
这一次，曲晓湘对自己足够狠。
姜珩放下手里的勺子：“不吃了，吃饱了。”他拿起桌子上的合同，“房子的事张徐会和你交涉。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曲晓湘没回应，只是低着头吃蛋糕。也不知道姜珩走了多久，曲晓湘总算是把那个蛋糕吃完了。她躺在沙发上，撑得难受，明明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可她丝毫没有睡意。
她知道，她在告别，和姜珩告别，和这幢老洋房告别，和过去一切美好的、伤心的、痛苦的回忆告别。
不知不觉间，她觉得脑袋越来越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