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情,岳长河并不清楚,此时,他已经跟县令来到了李员外家。
既然目前没有明确的线索,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起码,得先去李员外那里探探口风。
至于,吴县令如何办,那是官家的事情,他管不着了。
几十号人,把李府门口站满了,气氛显得压抑而严肃。
有衙役叩门,等了半天,门才打开,结果是李员外亲自开门。
他一看是县令和阴沉沉,面色顿时有些吃惊,笑起来多少有些僵硬。
“县令大人?岳老板?稀客稀客啊,李某有失远迎还请赎罪,请进!”
李员外,面色之中带着纠结和悲痛,赶紧低头,用言语来掩饰自己的表情。
“不着急李员外,本官来问你,这东西你可认识?”
县令眼神犀利,瞅了李员外一眼,拿起龙佩就丢给了他。
一看这东西李员外愣了,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一点也不假。
他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如何回答县爷的话?
人家能拿着这个找上门,一定是事情没办成,推脱看来,行不通了。
这,唉……
“李员外,我岳长河虽说过去不怎么样,可近些日子也没有得罪你吧?就算得罪你了,咱们光明正大来斗,何必偷偷摸摸?”
岳长河说了一句,一把又把那龙佩拿了过来。
这可是证物,而且价值不菲,如果再能搞到李员外的那一块凤佩,一对玉起码数万两。
再看李员外,腰间玉佩赫然只有凤佩在了,岳长河心里有些痒痒。
怎么说,也是庆城县有名的土豪,一般东西,还真的看不上,这一对要想办法弄齐才是。
你李员外,也就是带着装个门面,给我就不一样了,我能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此物是李某的,因它引起的一切后果,李某愿意承担!”
“只是,我有个请求,不要让我老母亲看到知道,如此便是命丧黄泉,李某也认了!”
李员外没有分辩,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结局,看了一眼西厢房,垂下头来伸出了双手。
显得无奈而任命。
“带上枷锁,押走!”
活太岁挥手,立刻有衙役走来,就要给李员外带镣铐。
“慢着!”
“慢着!”
岳长河和县令同时出声,二人都走向李员外,眼中颇有不理解。
“你好歹也是庆城县有名的人物,多年来一直行善积德名声在外,此番为何?”
县令神色疑惑。
“若李员外以为岳长河哪里对不住你,尽管说来,若是受人指使,我们也会鼎力相助,如何?”
岳长河也十分不解,看着李员外的脸色,有些肯定,原来自己的猜测,一定李员外有不得已的苦衷。
“唉,说来话长,这一切,皆因李某病弱多年的老母亲啊……”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哑然,接着,李员外蹲了下来,捂着头,十分的痛苦。
“我幼年丧父,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一边操持家务一边教我为人处世。可待我成年,母亲已积劳成疾,我花费半数家产,始终无法让母亲痊愈。”
“七国之地,但凡有宝药出世,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买来,只希望能给母亲减少痛苦。”
“奈何,一晃三十多年过去,母亲越发的病重,到现在为止卧床已有二十年。我本以为再无他法,可前两年余员外,突然……”
李员外提到了余员外,这让岳长河和县令心里一紧。
“余员外?可是那余员外有什么药物,能让令堂减轻痛苦?”
县令吴正问道。
“正是!也不知余员外如何弄到的,那药物只需一粒,就可以让母亲精神焕发,甚至,还可以下床走走。”
“作为儿子,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我做梦都会笑醒。”
说到母亲的病情减轻,李员外脸上充满了欣慰。
看的出来,这李员外,跟李君献是一类人,都是大孝子。
不管前世还是如今的大乾世界,真正能做到为父母着想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药物价值不菲吧?”
岳长河心里突然有了想法,这药物有如此功效,别再是前世那害人的东西?
“一粒药丸一百万两,而且,每年也只能卖我十粒而已,这还要送礼请客,否则买不到。”
“可怜,我母亲一手操持的产业,就在这几年逐渐落入他人之手,无奈,我只能去偷去抢……”
说到这里,李员外已经泪流满面,蹲在地上,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事情大致经过有了,县令和岳长河不由得,都叹了一口气。
正是那句话,幸福人家的幸福是大致相同的,不幸人家的不幸却千差万别。
眼前,富甲一方名声在外的李员外,竟然沦落到偷抢为生。
而这,竟然是为了让母亲的病好起来,如此孝子,遇到了青天县令,自然会网开一面。
县令从内心出发,此事情有可原,为人子女孝顺父母,便是杀人也可轻判。
“既然如此,咱们就去看看老夫人吧!”
在岳长河的提议下,李员外一起进了西厢房,岳长河见到了李员外的母亲。
“老夫人,县令大人来了,还有岳老板……”
丫鬟把瘦弱的老人扶起,老夫人坐在床上。
一眼看去,老人形容枯槁,就如一个骷髅一般。
枯黄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两眼深陷,颧骨高耸,花白的头发,更添了几分风霜的痕迹。
露出的十指,已然扭曲变形,关节处更是粗大无比。
脸上的痛苦无法形容,眼神之中尽是绝望。
“啊?县令大人?可是那个陛下钦点的县令?老身听闻,县令大人治理有方,让咱们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不受灾荒困扰,好官啊。”
“岳老板?这是岳老板吗?哎呀,这模样长得可真好看啊,岳老板老身跟你说啊,老身有个侄女,年方十八……”
“小翠,扶我起来,我给县令磕头……”
老太太一听说县令和岳长河,显得很是高兴又意外,挣扎这要坐起来,可根本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