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透过指缝偷偷观瞧,随着岳长河的诵读,一点点陷入其中。
这一夜,注定热烈而温暖。
待娘子一脸满足睡去,岳长河也已经醒了酒。
他穿上衣服下了床,在院中走了几趟拳脚,又一次拿出了笔墨纸砚。
凝神屏息,心无二用,举手落笔,一气呵成!
“哈哈,不出一个月,我的书法必然自成一格。”
就着晨曦的光芒,岳长河早早的就驾上牛车,直奔集市而去。
小龙虾只是小打小闹,要发大财还得看李君献的主意行不行!
岳长河巡查了水产市场,还特意到市场监管的办公室,丢了一包小龙虾。
然后吃了早点,就奔西市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虽说东市已经人声鼎沸,可那都是寻常百姓。
西市还在沉睡中,有钱的老爷们,依然在家搂着女人。
为了弥补昨夜的遗憾,有一下没一下的伺机而动。
岳长河赶着牛车,沿着街道一家家的看着,寻找自己看中的店铺。
店铺的门头和装饰,往往就如人的衣着,体现了店主的性格和阅历。
半个时辰后,他停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是一家书画店,门头非常简洁,连装裱都没有。
只是一个木板,上面写着锦绣书画四个字。
看字迹,清秀端庄,却透着一股不俗,想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敲开门,店家似乎还有睡意,刚要拒绝,岳长河却径直走了进去。
店家来不及阻拦,慌忙跑几步,把书桌用布遮了起来。
岳长河瞅了一眼,假装不在意,便四处看了起来。
整个店铺不大,书画也不多,而这些书画多多少少都有些瑕疵。
换句话说,这老板做的是偏门买卖,瑕疵专卖。
但是,老板这个动作,岳长河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店有古怪啊。
“老板,你这就有些坑人了吧?我原本以为,这些都是书画大家的残次品,没想到是你故意为之……”
“岳公子,我也是不得已啊,眼下世道如斯,不这么做,我连租金都交不起。公子莫要声张,今日我送你一幅画,切莫声张……”
老板大概三十多岁,一脸清秀书生气浓重,是早年落魄的秀才。
听说已经中了举人,却被人顶替了,他不服前去理论,被人差点打死。
从此,对科举失去了兴趣,便开了个书画店,靠仿写书画勉强度日。
对外称,是花高价买的文豪大家的残次品,以此糊口。
罗锦绣一哆嗦,生怕岳长河把自己弄假字画的事说出去,赶紧鞠躬哀求。
岳长河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只是想不到这个败类,竟然一大早就来。
还发现了他的秘密,顿时吓得是面色惨白。
“罗锦绣,你特娘的还真是个扫把星,给本少爷滚出来!砰!”
还没等二人继续,外面就冲/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昨日在张同书店遇到的余少爷。
“余少爷,有话直说,小的哪里不对,您尽管骂就是,莫要毁我店铺才是,我就靠着它生活……”
罗锦绣看了一眼岳长河,再看看余少爷,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我就开个破书画店,每天小心翼翼的做点假画生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几顿饭,你们至于一个两个接连来闹/事吗?
一个是败家子,连祖宗的土地都败了,不知道怎么就发财了,你老实的不好吗,为什么欺负我一个穷酸书生?
还有余震川,你这个纨绔公子,家财万滚无法无天,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踩踏我们这些穷人,你不觉得无聊吗?
“装糊涂是不是?我家少爷昨日让你写一幅匾额,没想到挂在书斋,昨晚就书斋就被大火烧了。”
“罗锦绣,你可知道,书斋里可是咱家少爷上千银两买来的画本,今日不给个交代,要了你的狗命!”
有手下人,将余少爷来的目的一说,岳长河不禁眉头一皱,这特么逻辑好有意思?
“本少爷也不为难你,看你开店不易,赔我一千两白银拉倒,否则定让你吃官司下狱,哼!”
余少爷双目通红,瞪着罗锦绣,简直能一口吃了他。
要知道,书房里那些画本,他可是收集了好几年。
虽然全是变/态的东西,可这玩意就好那一口,为此没少被他爹骂,现在一下子没了,不找个出气筒,怎么能行?
昨夜,因为跟丫鬟探讨技巧玩的忘形,蹬倒了烛台烧了书房,藏书一下子全没了。
想来想去,无处释/放的愤怒,最后只能把气撒在罗锦绣身上,谁让你特么倒霉呢?
“余少爷,这,这如何怪得了我?我不过写了几个字,而且您还没给钱,您得讲理不是?”
“啪!多少人求我上门,我都懒得去,如今让你写几个字,你竟然还敢跟本少爷要钱,我看你是活腻了!”
余少爷来,就是找茬的,绝对不会给罗秀才一点好脸色。
弄怕了他,吓狠他,才好让他掏钱,对不对?
罗锦绣要争辩,很明显这是讹人来了,可是那余少爷甩手就是一巴掌。
“以前,你没写字的时候,我的书房好好的,偏偏昨天你写了字,书房就烧了,不是你的问题还能有谁?”
“……”
罗锦绣千言万语,心中万般委屈,可看着余少爷,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这年头,最不容易的就是穷人了,既要受同行的排挤,又要被有钱人欺负,哪天才能是个头儿啊?
“慢着!”
岳长河大概听出了原由,这余少爷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欺负人如此明目张胆。
他决定,先把自己的事情放一放,替这罗秀才主持个公道。
就是这么正义,哪怕穿越,一样是眼里揉不进沙子。
于是,他轻轻撤了一下桌子上的布,然后转过身来。
“余少爷,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按照你的说法,你进来这店铺,是不是东西坏了就可以找你赔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岳长河,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余少爷一愣,看清岳长河,顿时把矛头调转过来。
不过就是个下三滥的败家子,管本少爷的闲事,你是有多大胆子?
最近是搞得风生水起,可是那点钱,跟少爷我比,都不够少爷我的零花钱。
“你看,你进来之前,这画还好好的,你进来之后就这样了,余少爷,你得赔偿啊。”
“这画是陶先生的三幅遗作之一,少说也值万两白银,罗秀才你说是不是?”
岳长河扯掉桌子上秀才蒙的布,砚台打翻,整张画顿时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