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捷拉向她保证。“我精心挑选的,塞拉是渔夫之女,其余三人皆是我从奴隶贩子那里买哪来的。”
“你让我信任三个奴隶?以及一个渔夫女?”
“此言差矣,大人,没有身份的人恰恰才会是最忠诚的。如果是其他家族背景的女孩,你会放心吗?”
米捷拉说得总没错,梅洛斯心想,她确实要去听从米捷拉的。
“好吧,那么其他人的名字……”
塞拉开口了,她从矮到高依次指着说,“那是拉露,最矮小的,那是索拉尔,最高的是温妮。”
最高的也不过与梅洛斯相当,三人委婉至极,或许是太过于害怕与害羞,以至于迟迟不敢说话。
“我需要去休息,为了表达你们的忠诚……塞拉,为我沐浴更衣。”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梅洛斯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了留下这儿的理由,不仅仅是在墨莎身边恢复力量,更多的是可以有利的控制局势。晚上更多的是思考自己沉睡了四年的原因,原本还打算与米诺商量之后要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被情绪冲昏了脑袋。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来自瓦尼亚王国的维斯罗特家族的伊丹爵士以及波鲁什王国的马索尼“红狮”家族的瓦兰西爵士前来拜访,他们跋山涉水,从瓦尼亚的国王大道走来。一开始梅洛斯睡昏了脑袋,用塞拉的话来说她在梦中哭泣了整整一个晚上,以至于并不记得自己已经是个教皇了。
不打算接见任何人后经过丹妮修女才反应了过来,米捷拉早早的将他们安排在了大厅,谈话到了正午。
侍卫们为梅洛斯推开大门,一排又一排的骑士站在走廊的两侧,走廊的尽头便是大厅,伊丹爵士遗传了维斯罗特那灰白色的发色,委实英俊,他似乎是带着大礼而来。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可这位年轻的爵士给予自己第一眼便是负责任,不仅仅是因为那下巴的胡子。
伊丹爵士迎着她而走来。“艾露大人,您的身体恢复好些了罢?”
新任教皇在石像里昏睡四年的消息人人皆知,不过好在没有人怀疑过是否真的有人来能够在雕像里沉睡四年,也没有人怀疑她是否就真的是梅洛斯之神。
“在米捷拉大人的精心照料之下,我感觉好多了。”梅洛斯告诉她,“您就是伊丹大人对吧?”
瓦尼亚亲王艾尔姆的小儿子伊丹爵士,她一猜就猜出来他就是,只因为另外一位中年男子拥有像火一样的红色头发,那一定就是瓦兰西爵士,来自红狮家族马索尼的杰出勇士。
“是的。”伊丹爵士出乎意料的礼仪,他说话非常委婉。“我们与米捷拉大人很欢快的谈了一个上午,对于我们的请兵,他非常的放心。”
“请兵?”
这个时候瓦兰西走了过来,他拥有壮实的身体和坚实的下巴。“艾露大人,看到您身体恢复如此健康,我就放心多了,我一直渴望能够与全世界最美丽的人见上一面,你是最真实的梅洛斯。”
她当然是最真实的梅洛斯,梅洛斯松了一口气,这场扮演的游戏希望永远不会结束。
“大人你可真是美丽,伊丹大人说得不错,我们已经与米捷拉大人讨论了是否要占据多伦科堡,或许我们可以出动一次大袭击。”
这恐怕不是你们主要的目的吧?梅洛斯感觉到不安,年轻的伊丹爵士以及瓦尼亚爵士似乎都没有多大的经验,即便她也从来没有领兵打仗过。
做到位置上,米捷拉坐在她的身边,让她感到非常的安心。这一次到场的不仅仅只有伊丹爵士以及瓦兰西爵士,还有教皇的贴身大臣丹妮,以及随后到场的许多陌生的人。
五六个人先后从大门口进来,他们精心打扮,一言不语,满脸严肃。
一个比较矮个子的男人看似气焰嚣张,也许仅仅只是那漫不经心的行为举止,梅洛斯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最为犀利的平静。他的胸口上有着黑山羊的勋章,当坐在椅子上时,挺直了腰板,即便身材略下,可气质无与伦比。
好一个矮贵族,梅洛斯对这个人非常满意,他一定是一位杰出的大人。
“艾露大人,所有人都到齐了。”塞拉侍女站在她身边,身为教皇的贴身侍女,即便她是渔夫之女也拥有话语权。
梅洛斯点点头,可她并不知道所有人的名字。
“艾露大人,我是来自图灵家族的塞恩·图灵。”那个矮贵族站了起来,他说话并没有看上去那样伶牙俐齿。
“图灵,一个来自波鲁什的古老家族。”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耸耸肩,他的胸口上拥有一枚闪耀的锤子。“我是布鲁卡尔,我想没有人不认识我,当然了,除了教皇大人。”
看着那一枚家徽,梅洛斯冷笑。“来自……瓦尼亚的古老锤子家族?”
大厅哄堂大笑,卡鲁卡尔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生气。“哦对,差不多吧,他们都这么称呼,习惯了。”
米捷拉替梅洛斯解开困惑。“这是瓦尼亚的托尔亲王,布鲁卡尔曾经是瓦尼亚的国王,在向教皇效忠之前。”
“我不关心其他的,只关心这个锤子家族能够一直效忠下去。”
塞恩忍不住说,“在曾经,帝国的相国斯普特斯也是这么说的。”
“这不一样。”布鲁卡尔挠了挠自己的脸,布鲁卡尔与黑山羊家族向来不和,瓦尼亚与波鲁什是邻边的两个国家。
一个老头咒骂一声。“布鲁卡尔!你真该死!不怕被黑山羊诅咒吗?”
“我确实干了一件蠢事。”布鲁卡尔立刻赞同,“图灵家族的诅咒杀死了自己家族的几乎所有人,我可不想染上什么毛病。”
塞恩的脸上露出不悦,但短暂时间后恢复了平静,却被梅洛斯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注意这一位矮贵族。
对于瓦尼亚与波鲁什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多少,可也明白现在并不是了解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大人,您是……诺斯家族的瓦波大人,对吗?”她从瓦波的家徽来判断,那是一头黑色的狼。
关于家徽的事情,都是在昨天傍晚塞拉告诉她的,起先对于这个渔夫之女懂得如此之多感到诧异,一想到米捷拉可能在挑选她们时教会了许多,便暂时放下了心来。
她还说,多伦科堡的战争持续了很久,而失败也影响深远。但梅洛斯无暇关注,她更担忧未来。
瓦波惊讶的睁大眼睛,他点点头,露出笑容。“嗨,教皇大人居然认得我,墨莎神在上,这可真是荣幸。”
她说不出瓦波是得意洋洋还是强颜欢笑,总之他那张脸笑起来非常的不自然,让她无法去肯定,即便从眼神去判断他的心情,却碍于他那一双时刻无法睁大的眼睛。
“那位是大臣洛德。”米捷来指着的是坐在他左手边的中年男子,他看上去非常的和蔼。“洛德·恩斯特,斯普特斯的亲弟弟。”
“教会也有大臣?”梅洛斯装作惊讶,“我可不是国王咧。”
“甭管你是不是国王,我们效忠的总没错。”布鲁卡尔哈哈大笑,他笑起来露出了那金黄的牙齿。“瓦尼亚人喜欢打仗。”
“教会不是挑起战争的一方。”丹妮冷语相向,作为梅洛斯的监视人以及贴身大臣,她的话语权几乎最大。“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嘲讽吗?”
“他可不敢,毕竟只是一个瓦尼亚。”塞恩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为布鲁卡尔开脱。“世界上可以有很多个瓦尼亚,但只能有一个帝国。”
“就和波鲁什一样。”布鲁卡尔依旧大笑。“小羊羔,你说话有意思极了,可我的锤子从来都不是用来敲打温顺的羊羔的。”
那是黑色的羊,梅洛斯想要提醒他,但还是没说。
“够了!”梅洛斯故意让语气变得不悦,好让所有人都听出来。“我来到这儿来听你们斗嘴的吗?好罢,那么以后就不要叫我来了。”
“当然不是。”瓦波爵士说,“据一位下级领主所说,我想想,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健忘……是沼泽地旁边的沼泽堡领主兰斯曼雷来的渡河鸦,德威派了一支队伍越过了沼泽地,并且占领了沼泽堡。”
“谁带领的?”
“恩德尔,好像是这个名字,没有姓氏,一个被除名的私生子,听说德威很看重他。总之他只用带了精兵五百,就把沼泽堡给打了下来。”
“那个沼泽领主有多少的兵?”
“有两千,不过大部分都在沼泽堡后面的城里,抵达沼泽堡需要三个小时,而堡附近一共只有六百多人。”
“沼泽领主逃出来了对吗?”
“不。”瓦波告诉她,“送信的人是兰斯曼雷的侄子,不清楚名字,不过可以确定兰斯曼雷被当场杀死。恩德尔占据了沼泽堡以及那一座城之后,就没有再做什么了。”
“布鲁卡尔。”丹妮看向了这个老人,她问道。:“你觉得我们需要将沼泽堡打回来吗?”
“如果是我,不会这么做。”
“那你怎么做?”
布鲁卡尔摇摇头,他显然并不鲁莽。“沼泽地数以千年来都是我们瓦尼亚王国的第一防线,易守难攻,一般安排在这儿的爵士都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如今失去,无论派多少的人都只会造成战机的延误。你们觉得……这位私生子恩德尔为什么会突然停滞不前吗?”
“故意引诱我们。”梅洛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拖延战线?”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恩德只需要派一千人驻守沼泽堡,我们就要耗费甚至上万的军队,依旧数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夺回来,而一旦我们投入了精力与人力,那恐怕……”
丹妮点点头,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为难布鲁卡尔。“是的,但如果奋身不顾,无疑就是在挑衅教会的威严。”
教会的脸面有什么重要的?可梅洛斯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中嘀咕,丹妮太看重教会了,也许她只是看重教会的权利。
墨莎并不信任她,心想,她的身边一定安插了眼线,否则丹妮不可能会对她坐视不理以及不给予她问候。这个女人是个危险的家伙,梅洛斯心想一旦要远离她。
“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想是一定要说的。”米捷拉露出微笑,作为预言之神的弟弟,他几乎是无所不在。“我想你们很有兴趣。”
“说。”梅洛斯命令他。
“还记得用一双手作为旗帜的家族吗?”
“尼亚?那个河人家族?”布鲁卡尔问,“我记得洛特称王了。”
“是的,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川河流域,在波鲁什以西,与帝国西境南方接壤,而这个效忠帝国的家族称王了,不过不可思议了是,那个年轻人的脑袋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瓦波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哦?发生了什么?”
“相比过几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关于那个年轻人死在自己的新婚床上的事情,不过这确实要遭到其余诸神的诅咒,新婚是最忠贞纯洁的事情,不允许发生背叛。”
“杀死他的女孩是谁?”梅洛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发生在偏僻的地方,在帝国里,没有人和她说过。
“好像是……锡瓦拉的一个女儿,叫做克蒂。”
“那个女孩不是被送到了北方蛮人那里吗?”
“可她逃回了南方,并且遇见了那个尼亚的年轻人。”布鲁卡尔向她解释,“这都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您沉睡了四年,一定是不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北方蛮人们一直没有与帝国合作的原因,虽然丹妮特斯女王一直承诺要让北方蛮人们承担自己的怒火。”
“可那个女人还是杀死了国王。”
“一个伪王。”米捷拉说,“不过还是有些可惜,原本是打算利用那个女人,好让北方蛮人对帝国充满仇恨的,没想到她还是杀死了国王。无疑会得到北方蛮人的原谅,同样的,那个伪王并没有向我们臣服的意向。”
“他都是国王了,国王怎么会容许自己抛下荣耀呢?”梅洛斯讥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