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亚特兰学院大门进去就能够看到的街道上,许多个小店子灯火通明。
被亚特兰学院收录的专员们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同时也为魔法师们提供各种所需的物品,但同时也不介意让自己多赚一些的钱。
街道摆上了夜宵桌,某个夜宵店敞开,专门为人们提供丰盛的夜宵。店主深知魔法师们大部分都是夜猫子,没有稳定的作息时间,甚至可能一个月都不需要睡觉,在晚上这宁静犹如城市的校园内,吃夜宵才会有更好的气氛,所以往往他这一家店子最为火爆。
最主要的原因是亚特兰学院里就他这一家夜宵店。
店外的桌子上方安装了布幌以及蓝伞,营造了一个半密封的气氛。魔法师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窄小环境,口味不差的小龙虾深得欢迎,店主将东部的美食全部都搬了过来,很快就得到了格鲁的建造允许特批,他这一家店子可以进行重新的建造。
多薇卡伦走进了这家店子,她永远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包,在所有人眼里这个和学术会会长最为亲切的助手永远是这副认真的样子。
“抱歉了,多薇卡伦,或许这一个星期我们都不营业。”店长阿龙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的说。
“找人。”
“又是会长吗?虽然他之前跟我说过不要告诉你,但我还是想说麻烦你将他带回去吧。”
阿龙停下了动作,听到多薇卡伦的目的又是找人后,点燃了一根香烟。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白色的袖套摘下。
“他要了一箱红酒。”
“一箱红酒?”多薇卡伦神色微微变化,平日里他很少红酒,最多也就是一整瓶。
“还有半箱葡萄酒,刚刚从十一区酒庄里空运过来的。”阿龙也不隐瞒,对于他来说这个会长也是个头疼的问题。
自从一个月前,这个让所有人都恭敬的会长来到了他的店内后,原本的欢喜最后变成了忧愁,会长来他店内不是喝酒就是睡觉,每当被多薇卡伦拖回去听说进行教育之后,隔三差五的又来,那并不是一副尊严的面孔,那仿佛是个懒散至极的少年。
“龙哥!还有啤酒吗?四瓶!”有人在里面掀开了布幌冲着店内喊道。
“有!有!”
阿龙有些歉意的与多薇卡伦对视一眼,最后去操劳自己的事情了。
多薇卡伦走进了店内,空荡荡的店子空无一人。但多薇卡伦好像非常熟悉这里似的,直接穿到了一个房间内——那是阿龙特意为会长准备的。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多薇卡伦捂住了鼻子,里面杂乱不堪。
“你来了啊……”头发杂乱不堪的男人头也不抬的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满地的红酒都没有被打开,还有那价值不菲的葡萄酒,让多薇卡伦松一口气的是这些酒居然一瓶也没有打开。
“会长,校长允许你请一个月的假就不代表你可以彻底的松懈,还有你至少有半个月没有洗澡了。”
“诶呀诶呀,多薇卡伦你好像我老妈诶,虽然我都不记得我老妈是什么样子的了,但就有那么一个感觉。”
兰雨放下手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多薇卡伦你是在抱怨么,我请一个月的假……然后所有的事情都给你处理,这很累吧?”
“即便很累这也是我应该完成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那么的颓废。”多薇卡伦无比认真的说,她的眼睛里仿佛长着长针,与她对视就会刺痛自己的眼睛。
“有人说你昨天喝了整整半箱白葡萄酒,你是把这些当水喝吗?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学术会会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是指整天把自己关在一个窄小空间里不是喝酒就是喝酒吗?说实话在东部别人会以为我失恋了……”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还没有任何结交女朋友的记录,否则我也会这样认为。”
多薇卡伦走到兰雨身旁试图挽住他的肩膀让他起来,可兰雨不为所动。
“说实话你很啰嗦诶,但我很喜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啦。”兰雨挠了挠头朝着多薇卡伦嘻嘻一笑,盖住耳朵的长发即便很邋遢,也不得不让她承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笑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帅气。
“我没事的啦,也没有抑郁症自闭症,也没有失恋,也不是因为对人生的迷茫和被烦恼事充斥了脑袋,我就是纯粹的……想好好玩。”
“好好玩?”多薇卡伦不解的愣住了。
“你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吧?”兰雨知道多薇卡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总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格外关注。
“宅男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可以做到一年都足不出户的家里蹲,我以前就是这样啦,每天躺在卧室的床上用手机看小说看漫画,或者用电脑打游戏,我很喜欢那种安静的感觉,没有任何人吵闹。”
“这就是你指着的……好好玩?”多薇卡伦轻声的问。
“不然呢,学术会那边太奢华了,我在那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图书馆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太差,你也知道……那些幼儿部的人不太懂事,喜欢大声宣化,然后图书馆外面还有个音乐馆,那里还有人高声唱歌学习音乐魔法,所以就只有这里……比较的安静。”
“那喝酒呢?你喜欢碳酸饮料而不是红酒。”
“喝点酒就可以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啦,我总是在想,以前在东部发生的点点滴滴……”
“明白了。”多薇卡伦朝着兰雨深深鞠躬,“是我打扰了。”
看着多薇卡伦离开的背影,兰雨走到了洗漱间,镜子里的自己面孔俊俏,但那邋遢的头发以及几根长胡子让自己显得疲惫不堪。
他试图让自己神情专注,撇撇嘴笑了笑,可那是似笑非笑,眼瞳里反光了红光,最后他正视了镜子里的自己。
亚特兰学院校董会内,格鲁握着汤勺的手悬在了空中。
注意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停放在自己身上,格鲁尬笑的挠挠头,将面前这一碗馄饨放在了旁边。
兰雨由解放到几年前的心思跳跃了回来,不再思绪连篇,别人说他慵懒只不过是他做事的随和,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是完美和警惕的,从未有漏洞。
因为继承了整个魔法协会资产的缘故,兰雨也得到了董事会这个名额以及坐在这儿的资格。
所有人似乎都各怀心事,注意力不集中。兰雨盯着格鲁的碗在想他到底会什么时候认真起来,而格鲁则在思考什么时候这个会议结束好吃完这碗混沌。
其余的人则在等待格鲁什么时候开吃,否则一到讲话这个老人肯定会想尽办法偷偷往嘴里塞汤勺。
大厅门打开,高档的订制皮鞋和卓越的西装在所有人眼前亮相,开门的男子便是当今联邦议员中最有钱的那几个人之一——亚特兰学院的资金投资人。
但很显然因为继承了魔法协会那庞大资产的缘故,现在他似乎确实可以和这个议员平起平坐。
“喔!议员阁下,您似乎有一身好的西装,真是让人意外。”格鲁扭头看向了这个男人,拿着汤勺示意。
“人呢?”
议员皱起眉头环视大厅,除了格鲁和兰雨之外,就只有斯坦洛夫以及一位巫女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詹姆妮和卓德尔跑到弗洛斯家族那里办些事情了,带着弗洛斯家族的继承人约森。”
“喔!我以为你都已经把各个家族给解决了。”议员显然有些吃惊的样子,“弗洛斯家族还没有——”
“弗洛斯家族早已是校董会的一员了,不是吗?”格鲁纠正说,“我们一直都小瞧这个约森了,他虽然是弗洛斯家族的继承人,却早已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大并且高于了自己的父亲,弗洛斯家族很乐意的去接受学术会。”
“那么——”
“你是想问弗洛斯家族那边要处理什么样的问题吗?翰穆克·弗洛斯病倒了,可能是因为用占卜术窥视到了什么。”
“我承认弗洛斯家族是个强大的元素兼并占卜术的世家,可问题来了,翰穆克怎么会突然病倒?以他的谨慎从来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也许是真的窥测到了什么,也说不定呢。”格鲁不自觉的吃起了碗里的东西。
对此议员完全不在意。
“一个月前他还生龙活虎来着,还说要和我一同构造和平完美的世界。”议员开始苦恼,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叹气。
“你和他见过面了?”
“当然了,一个月前他还拉着我去海滩边一同度假来着,不得不说他太有风趣了,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能够觉得他有风度也真是神了。”格鲁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么这位就是学术会会长兰雨吧?”议员微笑着将话题放到了兰雨的身上。
议员主动走到了他的旁边,伸出了那宽大的手掌,靓丽的西服改变了议员的气质,那是精神抖擞和不拘一格的。
“您好,议员阁下。”兰雨松了一口气,还好昨天多薇卡伦带他去打扮了一下。
同时生发咒语让他的头发从耳朵那儿强行拉扯到了披肩的程度,让约森的话来说如果染个金发,那真是小说里的完美会长角色形象了。
除了他的性格有些与会长这个角色不符合罢了。
除了冷静就是冷静,自从对于魔法的掌控能力再次精确之后,他膨胀到感觉自己可以面对亲神者了,心境也有了一个变化,对于任何人的态度要么就是微笑,要么就是平淡,从来不会有任何的夸张情绪。
即便面前的人,他的身份可以达到改变世界的程度。
“你看起来靓极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东方人,不过东部人都是像你这样的娇小吗?”
议员和兰雨握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兰雨的手掌非常细小之外,皮肤也非常的好,站起来身高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说他是1米7也差不多了,可扫一眼就能够发现这鞋子还是37码的。
“我只是那个别。”这个问题也让兰雨觉得非常的尴尬,小时候父母不在自己生活,他宅在家里基本是不吃早饭,而中饭晚饭大多都是垃圾食品以及方便面凑数。
他会做饭菜,但并不是经常的,由于懒得去买菜所以一般都是一个星期有四天都是和垃圾食品过日子。
兰雨心想赶快让这个话题结束吧,营养不良这个话题确实可以得到重视,但出现在他身上引来的就只有他的尴尬。
这不斯坦洛夫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多薇卡伦甚至他的作息习性,甚至街道有家商店专门卖起了方便面,而最大的顾客理所应当的就是兰雨。因此她对那家商店进行了整顿,并且专门为他量身订做了饮食规划。
“会长您太瘦了,皮肤又这么好是因为魔力滋润的缘故,只要头发稍长一点,套上法袍留下一个背影,没有人可以认出你是男是女。”多薇卡伦说的话在脑海中回荡,印象深刻。
他也曾试图重视,可怎么样吃不胖。
“也许是肠胃吸收能力不好,先天性的缺陷之类的……总之我就一直是这样。”兰雨立刻转移了个看似相关的话题。
“不过你确实一表人才啊。”议员满脸的惊叹和仰慕,他也听说了关于了解黑法师英雄的故事。
“曼诺大法师呢?”议员对曼诺的称呼变成了曼诺大法师,甚至超过了格鲁,“我来这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见见他。”
“教学楼二楼的教导主任室内。”兰雨精确无误的回答,“一般他就待在那里,不过由于没有学生的缘故,现在他很荣幸的兼并成为了幼儿部的导师。”
“所以这个时候他一般在哪里?”
“就是我说的那里,只有在晚上他才会去幼儿部。”
议员很高兴的哼着歌离开,格鲁示意兰雨可以走了,他深知格鲁每次叫上自己的真正意义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得到认可。
议员没有标明态度,但也能够看出来他非常的认可了。
接下来的会议已经没有了兰雨的事情,所以只有他从这座古堡内走出,正午的太阳晒在了身上。
那并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