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塔,黑夜将至,一个人影在窗户后踱步,他忧心的看着西落的太阳,太阳上是灰蒙蒙的天空。
国师萨维尔·卡特尔从橡梯走上来,他是个精神抖擞的老人。“斯普特斯,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这不像你的风格,你从来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着急的将我叫来。”
*斯普特斯找来的仆人,让他们赶快去催促其他几位大人,自己则颤颤巍巍的拉扯了一条椅子坐了上去。
“斯普特斯?”萨维尔感到惊奇,他有些打趣:“莫非是莫娜小姐被哪个野小子给混走了?”
“现在没有野小子,将来也没有,所有人都像是敏觉的猎狗,闻到了危险的讯息后开始急躁不安。”斯普特斯说。
“我可以猜到你要讲什么了。”
大臣德克萨弥抵达了他们的面前,他穿着精致的蓝布和纱编制的衣服,代表着帝都行政长官的真龙勋章佩戴在左胸,他的脖子上系着雪白的围巾,十分干净的模样。
“尊听*大人的召见,两位大人。”德克萨弥说,“今天晚上皇要举行晚会,我不能缺席。”
“所以你要效忠的地方是这里。”斯普特斯告诉他。
过了三分钟,其余的大臣们也相依赶来。第二个赶来的是被朝廷戏称为“索姆”大人的侏儒,在卡特尔母语里索姆意为麻雀,他穿着贴着地面明显不合身的红绒毛袍以及套在脖子上的灰鸟斗篷,靴子上沾满了泥土,就和其他人一样。
“诸位大人好。”索姆泛了一个微笑,因为身子矮小使得他的声音异常尖锐,他转身看向了斯普特斯,“*大人,您交代的我都安排好了。”
“什么事情?”萨维尔问他。
斯普特斯替索姆回答:“将地牢里的太监掉包了。”
“大人,您召见我们是为了什么?”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向前一步,他半张脸被烧烂了以至于不得不戴上半个面具,但他依旧很年轻。“如果是一项非常秘密的事情,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捷拉,你虽然被冠上卡特尔之姓,皇室之荣耀,但你终究还是为了正义站了出来。”斯普特斯说话时身上明显散发着一股悠悠的香草味,他在等待之前一定洗过了一个澡,并且擦了香粉。越是紧张不安的状况他越会用洗澡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等会,少了一个人。”索姆左顾右盼,最后目光有些困惑的移到了斯普特斯脸上,“为什么北宫大人没有到场?”
“他害怕的逃跑了,真是胆小如鼠的家伙。”斯普特斯提到北宫时脸上泛起了哀怨,“他不配与我们入伍。”
“北宫大人?两个时辰之前他去往了君临城。”德尔萨弥挠了挠脑袋,他告诉所有人,“当时他找上了我,让我和他一起逃走,我还以为是战争快要来临了。”
“是战争快要来临,并且提前了。”斯普特斯郑重的告诉所有人,最后又是一阵叹气。“好一个北宫,我原本还希望他支持我,但却临阵脱逃,逃跑也就算了,他原本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跑向君临城。”
“最近有大量的魔法师以及流浪武士前往了君临城,我不相信他们是去和锡瓦拉那个家伙喝酒的。”萨维尔说着,从口袋里揣出了一份信。
“各位,这是我北边的友人,部落王子给我写得信,他明确表示了锡瓦拉在北方已经开始着急了军队,他甚至出卖了自己的女儿,换得了蛮人们七万的大军。”斯普特斯接过了信,目光浑浊,“萨维尔,你看完了罢?”
“是的,这是布鲁王子的真迹,他非常热爱和平,痛恨战争。”萨维尔点头。
皇家侍卫队长仔细的检查了那一封信,所有人还必须得有这个皇家御前队长的支持,否则一切都会立即败露。
“但信的时间是……”他有些惊恐,抬头问斯普特斯,“为什么是两个月前?”
“我也不知道,但布鲁王子写这封信的时候确实是两个月前,但却是今天中午才到的。”斯普特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锡瓦拉的军队已经召集完了,今天晚上的舞会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时不待人,我们得立刻离开这儿。”
“并且带领一直军队!”索姆憎恶的补充,“没有军队我们寸步难行!”
“该死,我没有想到锡瓦拉居然真的想要谋反!而糊涂的皇帝却还在享受权贵!”德尔萨弥原本不相信这种荒诞的事情,但最近那越来越紧张的风声让他也一同紧张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锡瓦拉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当上皇帝无疑会让整个卡特尔帝国毁灭,三十年前他是一个窃取者,三十年后他依旧是如此。虽然我承认年轻的皇帝有多么的察觉,我甚至不愿意承认他的名字。”斯普特斯环顾所有人,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可与锡瓦拉相比起来,一个碌碌无为的昏君也比一个残忍的暴君要好得多,不是吗?”
门突然打开,所有人像是被惊吓的鸟儿,想要展翅逃走。太监尼尔走进了这隐秘的卧室,“诸位大人,请见谅您们的休息与交谈,可是皇帝依旧坚持让你们……过去……”
皇后的侍女戈莉·布鲁赫走进来鞠躬,她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感觉,让人感到寒意十足:“各位大人们,皇帝要求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必须到达皇宫。”
斯普特斯早就料到皇帝会派人来催促他们,可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皇后身边那著名引起非议的侍女戈莉,这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他轻笑一番,又问。“锡瓦拉在场,对吗?”
“他早早的就等候了,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他觉得自己要成为了一个胜利者,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按耐一天兴奋得要死,我想他昨天一定是没有睡觉的。”萨维尔冷笑,他推开了戈莉,示意他离开,“但他错了,他现在该庆幸我没有带上一条*。”
“大人……”戈莉在后面叫喊,她看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
“想提醒我们走错了门?”索姆大人扭过头微笑,“这是一道暗道,哦对了,我相信皇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她是个聪明的人,你也是一样的,对吧?”
戈莉待所有人离开,她孤零零的站在卧室里望着那一堵墙,许久,嘴角勾勒出诡异的笑容。
索姆搀扶着萨维尔下楼梯,在所有人中萨维尔是最老的前辈,皇家侍卫队长,德尔萨弥以及捷拉紧跟其后,最后面是在朝廷里担任大臣的人,可和前面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相比要逊色得多,因此他们手握火把,穿过这长长的一条密道。
密道的出口是一片树林,树林在帝都城外,而*塔恰好在城墙边缘,没有人想到*塔里也会修下密道,因为*在朝廷手握大权。身穿锁甲,戴着头盔的皇家侍卫队长米洛萨引导着所有人进入了三辆马车内,两队身着盔甲的皇家侍卫兵则成两列站在两边,他们伪装成了马车的护卫队,士兵一共二十四人,却是皇家侍卫最精锐的力量,从这一刻起他们将不再效忠皇帝。
斯普特斯拉开了马窗帘,队伍出发,他伸出脑袋回头看到了城门口望着他们的守城士兵,他们目送着*离开,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锡瓦拉要举兵早饭的风声,唯独皇帝不知,他们早该在之前就该离开的,这是在赌这一天不会来的那么快。
“离开后我们该去哪儿?”斯普特斯腋下夹着一套盔甲,手上捧着头盔,他马上就要伪装成为一位皇家骑士,好过了前面那一道锡瓦拉大公设下的关卡,“感觉我们是逃犯,可我们又不是。”
这是一条极其漫长的路,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到得了尽头,可萨维尔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知道些什么。
他蹭了蹭斯普特斯的手臂,“斯普特斯,你知道前面驾马的老人是谁吗?”
斯普特斯哪知道呢?他以为萨维尔是因为紧张而找人聊天,便没有多理会,只是说道:“前辈,要变天了,即将到来的是暴风雨。”
“可皇家侍卫不会因为暴风雨而改变自己的忠诚。”萨维尔话中有话,他在提示他。
“事实上他们都选择了正义,锡瓦拉已经开始试图控制帝都,但他没法用最快的速度将全国的力量控制住,所以我们得找到其他地方的行政官,他们手中握有兵权……”
“比如我的。”马车角落里的索姆微笑着露出了自己那洁白的牙齿,“昨天晚上锡瓦拉还找到我想要得到我的支持,我成功用谎言骗过了他,他肯定还以为我会为他奉献出自己的两万蓝羽军。”
“两万不够,如果敌人仅仅是锡瓦拉,那么要好办得多,可锡瓦拉的背后一定还有最为要命的敌人。”
忽然马车停止了,斯普特斯有些困惑的掀开帘子,他原本以为漫长的路上拥有的只有恐慌和无聊,可直到他看到了那一群的禁卫军。
斯普特斯心中一震,他立刻下了马车,萨维尔也是如此,他在索姆的搀扶下朝着眼前被银色的盔甲所包裹的人。其他人更紧在后,这是**感受到这样奇怪的感觉,他感觉明明知道眼前是一个人,却感觉面对的是一个如同传奇般的人物,用魔法师的话来讲就是他的身边充满魔力。
他骑着骏马,手持利剑,可这并不是让*与国师逼迫着下马车的原因。这是一支奇怪的军队,银色的盔甲上并没有任何的图徽,无法辨别他们来自哪儿,又效忠于谁,但他们能够清楚的知道这群人对他们并没有杀意。
斯普特斯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了贵人,他立刻向前走到他面前,后面的侍卫们则睁大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一幕,那会发光的银色盔甲就足够让他们感到惊骇了。
萨维尔与索姆相互对视一眼,后面的马车也连忙下来了人,他们首先可以确保自己并没有真正离开皇都统筹范围,来人是敌是友无法完全辨认。何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他犹如昔日的詹沃大帝,萨维尔全身颤抖了起来。
“他不是。”索姆搀扶着他轻声说,“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教会?”斯普特斯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正当他犹豫要说些什么时,居然看到了那银色盔甲上的魔法图腾。
那是数百名佩戴着利剑的卫士,可以说是教会卫士,他们脖子处有一圈红色的绒毛,肩膀旁挂着白色的半披风,头上戴着的月牙头盔在月光下发射淡雅的银芒。
可这时,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影从后面窜了出来,他身着蓝色布衣挺立着金色的披风,他的腰间仅仅只有一把破烂不堪的匕首。
“马索尼?”斯普特斯一愣,他从未想过居然会在这儿遇到自己的好友,他连忙撑开双臂,马索尼迎了上去,两人拥抱一起,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我从未想过居然还会再见到你。”斯普特斯摸着马索尼的脸,他微笑,“嗨,你变瘦了,就好像……两年轻那样,说时候你还是过去的你。”
“可你不是过去的你了。”马索尼探头看到了萨维尔后又迎了过去,“前辈,您还好吧?”
“我看起来好极了。”萨维尔有些虚弱的回答。
“他有风寒,三个月前卧床不起。”索姆轻声告诉他。
马索尼一愣,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后退后走到了男子的旁边,他告诉所有人,“事情我都听说了,在两年前我卸首相一职我就可以明白锡瓦拉在盘算着什么了,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那样的过分,不可饶恕。”
“这是……”斯普特斯看向了那个男人。
“先生们,可以叫我斯密安。”名为斯密安的男子眯了眯眼睛,审视着眼前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