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低着头像是在沉默,他一声不吭,所有的人目光注视向他时,这个在人们心目中备有分量的老人伸出手指按在那酥脆的炸击退上,用刀轻轻隔开,用叉子将肉与骨头分离。
没有人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阿曼罗说完一番话后也紧紧的盯住他的动作,直到看到那看起来非常稚嫩的手法停止时。
“你说得多没有错误,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格鲁将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吞咽道,“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把握明确的分寸,而事情发展的结果都在我意料之中。”
“所以兰雨只是你的一个工具?”阿曼罗不满的站起来,俯身凑近格鲁,“听着,我的老朋友,我对兰雨那人非常满意,我对他抱有的期望比你高得多!我不希望让他沦为一个豪不知情的工具!”
“喔,看样子我的女婿造成的影响可真的不可思议。”霍尔基不甘寂寞的插嘴。
“可我对他了解的少之又少,格鲁老爷子,您能够告诉我兰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至少没有缺点。”格鲁信誓旦旦的回答,“我敢肯定,他是我最优秀的学徒。”
“不愧是老师,对自己的学生这样信誓旦旦吗?”
对于格鲁的回答,阿曼罗非常的不满意。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格鲁缓缓割下的鸡肉给抢到了自己盘子里,同时在桌子下面拿起了格鲁藏着的红酒。
格鲁的小心思被识破后嘿嘿挠挠头,他安排咖啡的目的就是为了隐瞒桌子下面那瓶昂贵稀少的拉菲山庄红酒。
阿曼罗翻着白眼给玻璃杯里倒满了红酒,同时狠狠瞪了格鲁一眼,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蛇裔就真的是那样完美的吗?上一名蛇裔是在什么时候呢?40躲年前?那个时间正好是你成为协会会长之后,卸奥丁神圣学院院长一职的时间吧?”
“你还提这个破学院干什么?”格鲁翻了个白眼,对阿曼罗扯出陈年旧事很是不满。
“哦对了,那一名蛇裔,就是你的第一位学徒,他死的时候你可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时我们一直认为你真的将他当做了你的宝贝学徒!然而那只是你把他当做毁灭奥丁神圣学院的工具!”
霍尔基与斯坦洛夫对视一眼,他被这番话给搞懵了,而斯坦洛夫只是轻微的点点头,他是知道这些事情中为数不多的人,而这需要保密的旧事就这样在拉塔托斯克家主面前说出来了。
“等……等会,奥丁神圣学院?就是那个第一座魔法学院吗?”霍尔基才想起了奥丁神圣学院是什么东西。
“不,第一座魔法学院在很早很早以前的梅林时代就出现了,只不过安置在隐蔽的教堂内。”斯坦洛夫摇摇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出来,从来不抽烟的他将烟盒递给了霍尔基。
“梅林时代?教堂?”霍尔基接过烟后思索了起来,拉塔托斯克家族内的图*载他都翻阅过,可那些都是有损破的,所以大部分历史都遗漏的。
“就是特兰西瓦尼亚,那个魔法学院。”格鲁见状赶紧拉开与阿曼罗拉扯的话题,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还记得梅林的那些朋友吗?都是有传记的。”
“那群吸血鬼?”霍尔基皱紧了眉头,“他们还活着?”
“是血族,他们都是高级一些的魔灵,总之他们还活没活着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可是流传血族是能够永生的存在。”
“一般的魔灵都能够永生,只要世界上的魔力不枯竭!”阿曼罗对于格鲁绕开话题的行为感到非常气愤,他大吼,“格鲁!别扯开话题!一下子又绕到奥丁神圣学院!一会儿又跑到古特兰西瓦尼亚!我来这来不是和你们瞎聊的!我的时间非常得紧!我还要去一趟第二区的!”
“阿曼罗,生气很容易伤身的,我记得你的身体有病……”
“你才有病呢!格鲁!正视我的眼睛!”阿曼罗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再次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你其实早就知道那个圣德尔萨斯的门对了吧?从席维娜之门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你说过。”格鲁平静的回答,“就在那一天,也是这样,不过没有霍尔斯。”
阿曼罗瞪大了眼睛,那眼角仿佛要撕裂开来了,“你难道真的也要——”
他忽然闭嘴,看到霍尔基那困惑的脸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傍晚,与第七区相隔数个时差的维纳斯之城,漫空的繁星是所有地方都无法相比的。那月亮待在偏僻的角落,在六点钟时天色已经入了晚,星空弥漫着少许浪漫,熟悉得让人怀念。
兰雨瞪大了那黑色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星星,他站在拍卖会老板亲自为他准备的最高级包厢之中,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喜欢在晚上看星星,但那都是眯起眼睛去寻找躲藏在云层之上的星星。此刻不一样了,他不用去寻找,那漫天繁星让他感到一万分的新奇,每一颗星星都那样的明亮,不知道从哪儿的熟悉感总是让他分外的亲切。
脚步声轻轻地传来,在门之外,不一会儿门开了。
“先生,拍卖会将在半个小时之后开始,请您做好准备。”侍者站在他背后恭恭敬敬的说。
兰雨闭上了眼睛,拍卖会处理得比他预料的还要快,半个小时后拍卖会就会开始了,那么有些事情的真相也快浮出水面了吧?
他挥了挥手,“知道了。”
侍者恭敬的离开,随后是萧逊姗姗来迟。
“我已经联系到了家族,他们已经夺取了马科罗尔斯的魔法政治权,已经纳入进了学术会,同时那座城市中也有一个次纬度城市世界,里面也被家族一锅端的。”
这个结果让兰雨很惊讶,在数分钟前他只是想让萧逊连续拉塔托斯克家族,关于安妮的情况,没想到带给了他更加有趣的消息。
“这就是拉塔托斯克家族的作风吗?”
“委实说确实是这样。”萧逊很坦然的承认了,对于他而言,家族的这种作风让他感到很自豪。
随后他有又一些遗憾,“就是因为家族的作风太过于张扬,以至于最后隐逸了起来。”
“拉塔托斯克家族的聚集地也是在次纬度世界吧?”
“是的。”这个问题让萧逊更加自豪了起来,即便他只是一个拥有家族血统的外宗人。
“而且那个次纬度世界,就是保护世界树地方。”
“这个我可以猜想到,毕竟拉塔托斯克在神话中,就是世界树上孕育出来的生灵,那一只松鼠,也是黑龙唯一一个不让它感到讨厌的邻居。”
萧逊嘿嘿的挠挠头,很快又严肃了起来,“安妮小姐的状况现在很好,有家族的保护。”
“她有好好学习魔法吗?”
“这个您放心,家族的人亲自辅导。”
兰雨想了想,觉得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东西了,因为那所谓的天使图腾,安妮对于魔法的感悟往往要超过了巫女,兰雨看得明白,可她将事情隐瞒了下去,所以不被卡曼尔知道。
现在她的实力怎么说也突破为了智者,完全超脱了大学一年级,魔法学院学徒的层次,这是个超破常规的事情,就这样被做到了。
按照魔法辈分,此时的安妮担任魔法导师也毫不过分了。
他很放心,只是当心中多了个安妮后他总会魂不守舍,想到一些会死人的坏事情时,他脑袋里总会想到安妮。
“我们需要下去吗?”兰雨拉起了风衣,他转过身走到了那用窗帘拉上的大玻璃墙后,只要眼睛往下斜着就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切,包括那已经准备就绪的人们。
因为是准备时间,使者们为所有人送上了酒水,这个所谓的地下拍卖会显然是非常寒酸的,因为那些贵宾包厢之中就只有两个包厢是有人的,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代表着“公爵”等级的贵宾。
只有公爵以及亲王这两种贵宾等级才有资格获得包厢,兰雨感觉又有点好笑,在刚才那件事情之后,这些人当做无事发生一样,人们扭头闲聊,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地下拍卖会吗?虽然有地下两个字,除了有个地下停车场之外,整个拍卖会都在一栋楼上,外表是一个俱乐部,可外边基本上没有人来往,前门和一个歌剧院相似,在维纳斯这种保留古雅建筑的城市里,这种歌剧院存在是非常正常的。
可后街上真的有一种拥有着魔法因素的神秘感,他待在窗外看了一个下午的景观,虽然有部分时间都是在回响脑袋中的记忆以及梳顺,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些景观。
许多辆高档轿车没有从前门而入,都是从后面进入的地下停车场,但大多人都是在外面的时候就下车了,给予侍者小费或者让专门司机们开进停车场,红色的尾灯一次闪烁,厚重的门打开时贵宾们依次出来。
在东部地区,这些穿着与现代格格不入的绅士们是不可能见着的,而在西部,在维纳斯这座城市就显得普遍正常,男士们穿着燕尾服或者那种绅士束缚服,而女士们则是搭配着各一的夜礼服,黑色与白色更为显著。
这真的是21世纪的现代吗?若是东部的人看到这一幕后都会在心中想到。
此刻坐在位置上喝着香槟聊天的名媛贵族们就穿着那些燕尾服以及夜礼服,或许在维纳斯这座城市中还保留贵族制度,手上戴着名贵白色的长绒手套,在寒冷的气候下都戴着厚重的围剿,可进入大厅时又把围剿摘下了。一是因为大厅内开了热空调,二是因为戴着围剿会显得自己非常雍胖。
“亲王先生,能和我喝上一杯吗?”一位男士拿着高脚杯敲开了包厢门,他那只手戴着银色的手表,他的胸口上戴着一枚勋章,那是象征着侯爵的身份。
也对,兰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一些都是魔法师,可魔法师的逻辑思维怎么可能能够与普通人相比以及让其理解的呢?他们原本就有些看不起那些普通人,将其认作为平民,而自恃身份高贵的他们自然就有了贵族这一种制度。
拍卖会就是看重了魔法师们这种性格,与是推出了贵族制度,而魔法师们则非常的推崇。
特别是在这些地区偏远的地方,就连曾经的魔法协会都有些管不过来。
灯光突然黑了下来,随后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包括那名主动过来搭讪的男士,但最后他自讨没趣的离开了,因为兰雨始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昏暗的光线从前方传来,各种各样颜色的光亮在下面睁开,兰雨知道那些都是不同血统的眼瞳颜色,魔法师和魔物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眼睛会发光,显得和普通人与众不同。
当眼睛发亮时,就意味着血统觉醒了,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师,那拥有着与魔物相同血脉的魔法师。
睁眼的那一刻,大厅仿佛又灯火通明了,可最明亮的还是前方那昏暗的光线,在众目睽睽之下古安走了出来,他兼并负责人以及拍卖师,他也睁开了那一双深棕色的眼瞳,华丽的眼睛绽放,在与无数双目光的直视下丝毫不败下风。
他的血统,似乎比下面的人都要高贵,都要纯。
血红色的光在兰雨眼瞳内闪过一瞬间,古安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踉跄的往后退,让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明白能够和他们目光直视僵持的古安,败下来了。
可究竟是什么?
无数的目光非常自觉的往下了兰雨,他只是缓缓的喝着侍者送上来的香槟,一声不吭。
他心中感觉到了好笑,那古安也不例外,他脸色惨白的注视着兰雨,那眼神中的畏惧被他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