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抓到了那个侏儒?”梅洛斯走下楼去,维多莉告诉了她卡特尔王国王国那个机灵古怪的侏儒事情。
“他叫做索姆。”维多莉提醒,“原本是丹妮特斯女王的国库大臣,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而来到了多伦科堡。”
“他绕开了绿叉河吗?”
“斥候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像是突然出现在多伦科堡的。”
她来到广场,喷泉下,一个矮个子在挥剑练习。布鲁卡尔给予了他优厚的待遇,至少为他准备的不是黑牢也不是软禁的房间。
看到梅洛斯,索姆眯了眯眼睛,他身长不过一米,脑袋上是白金色的头发。他瞧了瞧最后走了过来。“陛下。”
“有声音。”梅洛斯装作惊讶,故意左顾右盼道,“维多莉,你听见了什么吗?”
维多莉咯咯的被逗笑了,谁都看得出教皇也有恶作剧的心思。索姆挺直了腰板,不以为意。“陛下,我在这儿。”
“哪儿?”
“下面。”
梅洛斯根据声音看下去,瞥了一眼后又装作刚发现那样般的惊讶:“原来是个小侏儒,请您原谅我,咱们瓦尼亚什么时候多了个侏儒?”
教皇的原谅,这让索姆眯了眯眼睛。“陛下请不必要道歉,是我的身高冒犯到了您,作为侏儒我感觉到有罪。”
“侏儒可没有罪,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意义,诸神虽然不会眷顾有残缺的人,可有另外一双眼睛在关注着他们。”梅洛斯盯着侏儒的眼睛道,“你就是索姆?在卡特尔你很有名,例如侏儒骑士、侏儒领主、骑着巨人的小人,还有伟大的国库大臣。”
索姆听到这些夸赞后只是平静的微笑,“陛下,那些只是徒有虚伪的名头,我没有姓氏更何况会是什么侏儒领主呢?那不过是道听途说。”
“你应该在卡特尔王国,我非常想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多伦科堡。”梅洛斯带他来到了教堂,那里寂静的没有一个人。
“你认为我是间谍?”侏儒咧起嘴巴笑了笑。
“你是我的敌人,但在一个手无寸铁的侏儒面前,我没有必有表现得那么可怕,杀害一个半人又算什么呢?”梅洛斯跪在了女神像前,三人一同坐着祷告。
第二声钟声响起,梅洛斯心中祈祷,为了塞拉,爱上墨莎。可她的心冰凉冰凉的,爱上墨莎真的可能吗?若是为了塞拉,但墨莎得向她保证,在这个过程中塞拉不会死去。
否则她将会记恨她一辈子。
“给我个理由。”梅洛斯站起来,看到这个侏儒,让她想到森林之子,还有古罗兰尼斯。
“我饿了。”侏儒朝着她歉意一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与维多莉对视一眼,梅洛斯带她来到了一处在教廷之内的客房。室内摆放着一桌子已经凉透而有了无生气的餐点,奥丹姆亲王侧枕在桌子上酣睡,满身的酒气。梅洛斯亲自为这个人畜无害的侏儒拉开了椅子,维多莉静坐旁边。
“没有热培根吗?”侏儒嘟囔,这时侍从走了过来,他眼前一亮。“煎几片培根,不要太嫩。再拿两杯上等的黑啤酒,一条这么大的小鱼还有螃蟹,都要热的。我一直以为瓦尼亚的食物全都不是冰冷的。”
说完,索尼掰开了一条蟹腿,吸掉了里面的肉。
“事实上,”梅洛斯瞥了狼吞虎咽的侏儒一眼,“这应该是早上的剩菜,因为奥丹姆亲王一直在这儿喝闷酒以至于侍从不敢来收拾。”
“我的心一向很大,只要你慷慨的给予我好处。”侏儒又吃掉一条蟹腿,含糊不清地说,“我就什么也不介意,说真的,我一点也不计较。奥丹姆亲王怎么了?”
“女儿和托尔家的王子私奔了,就因为定了一门婚事。”梅洛斯漫不经心道,“也给我来一杯红酒。”
侍从鞠躬告退,侏儒打了个哈欠。他们从认识开始,至少也不会觉得那么的尴尬。梅洛斯抬起头问他,“你总不会是背叛了自己女王吧?”
“事实上就是如此。”侏儒换了个姿势,神秘一笑,“古罗兰尼斯找过我了,陛下,你们知道吗?他说了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事情,这种怪事最后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自己。”
“他说了什么?”
“他是森林之子,”索姆顿了顿,自嘲的大笑,“他说我也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森林之子。可我只是个残缺的侏儒,怎么会是呢?”
梅洛斯心中也有些惊讶,但没有将震撼表现出来。“喔,森林之子,只存在于故事之中。”
“紧接着一个叫做詹姆妮的人找上了门来,她说我是森林之子。”索姆拿起了一片冷培根咬起来,发出松脆的声响。他若有所思地嚼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这么说来卡特尔王国真是受到了诸神眷顾。”梅洛斯盯着他的眼睛,“森林之子,智者,我记得王国里有个叫梅林的,那个詹姆妮恐怕就是红发魔女。”
“确实是这样,但我从小是个孤儿,对于自己是森林之子这个身份抱有怀疑。”侏儒笑了笑,这时侍从送来了盘子。
他喝起了黑啤酒,打了个嗝,“我本来也是不相信的,陛下。您说得对,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侏儒,在任何人眼里我都没有多大的威胁。所以这样一个残缺的半人怎么会是森林之子呢?按照辈分我还是古罗兰尼斯的哥哥勒。”
“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否还有活着的森林之子。”
“万万可不能这样去想啊,艾露陛下。”吃完了第二片培根,他道,“本来我深陷怀疑,直到古罗兰尼斯那家伙对我用了奇怪的魔法,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那一刻间我仿佛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巨人。”
他自嘲的笑了笑,“矮巨人,总之从那一刻起,我的耳朵可以听见更远处的声音,眼睛可以看得更广。鼻子像狗一样灵,同时每天做梦都会梦见一些不可名状的事物,总有声音出现在我脑海里仿佛在宣召。于是我来到了这儿,想要见一见墨莎神。”
“给予自己身份最后的定义?”
侏儒点了点头,“希望您可以帮助我,陛下,在以前咱们的立场确实是敌人,可此时咱们也可以是朋友。一旦确认了我的身份,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力。身为一个孤儿,我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墨莎神一定可以帮助我找到,森林之子,古罗兰尼斯说得对,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沉睡的森林之子。”
不,只要寥寥几个。梅洛斯心中明白,却没有说出来。
接过侍从的红酒,梅洛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的话,恐怕卡特尔那些喜欢你的人们要彻夜难眠了,丹妮特斯也会有些失落。”
侏儒站在椅子上凑近一点轻声告诉她,“同样我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我也想听听侏儒的消息。”梅洛斯哼哼道,“我听过那些传言,两位女王争夺圣德尔萨斯?我可是为了世界而战,我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预言,但那又有什么呢?我一点也不在意,若是丹妮特斯向做那个女王,让我臣服在她的脚下,就让她来吧,只要她做得到。我倒是希望你这个小家伙别心术不正,我非常讨厌欺骗与背叛,只要你来到了这儿,就休想在回去。”
“也就是说,不管我有没有找到我身世的真相,都无法走出去了咯?”索姆苦笑。
“呵,那当然。”梅洛斯承认,“如果你是森林之子,我就会非常高兴的招待你,并且给予你重职,只要你有那个能力驱使。”
“喔,蒙受陛下的宠爱。”
“坏消息是什么?”梅洛斯不吃他那一套,早就听闻这个侏儒伶牙俐齿。
“一个可以让你崩溃的消息。”侏儒道,“丹妮特斯成功得到了冰雪女王的支持,嗨,她一下子就拥有了两名太子的拥戴,她该不会真的梅洛斯神转世吧?”
梅洛斯的笑容逐渐就像煎焦的培根那样僵住,“我的好侏儒索姆,”她阴阴地说,“我可喜欢你了,可不要欺骗我好吗?你把自己当做一个笑话,可我不是。”
“陛下,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啊。”索姆满嘴都是面包和鱼,最后灌下一大口啤酒冲肚,露出了无辜般的笑容。“我千里迢迢从卡特尔来到这儿可不是为了向您撒谎的,这可多么不值得啊。”
梅洛斯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眼前的盘子深思。
北方慢慢,一望无际。
梅洛斯望着那并不熟悉的地图,恍惚间,她居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这么小。仅仅一个大陆与数个岛屿,圣德尔萨斯是什么?一个神秘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犹如一场记忆,一个梦,那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却贯彻整个灵魂。
北方,极寒之境,她望着地图上的这一块,冰雪女王最终还是选择了丹妮特斯。是啊,她并非是女王,丹妮特斯才是拯救灾难的那个救世主。而她不过是一个与墨莎一样虚伪的魔鬼,她再次有些迷茫,忽然又想到了塞拉,塞拉是她前进的最后动力。
她曾经在枕边向她说过,希望看见她成为圣德尔萨斯的女王……
梅洛斯感到心烦意乱,妈的,她真想痛痛快快的骂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真想指着墨莎的鼻子喊一句天杀的,自此那一次她所做的事情后,自己就一直生活在苦海之中,而墨莎还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对她不管不问,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一定是……
梅洛斯打了自己一巴掌,为自己的愚昧想法感到可笑。
她迟迟不敢进入自己的房间,一旦看见塞拉的样子自己就觉得苦涩。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在神堡的煎熬,无聊到坐在王座上睡觉都没有这样般的痛苦,原来这就是“心”的弊端吗?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的折磨,她开始感觉到好笑,或许墨莎真的为了她好,自己占据了主神的那一颗心,而没有心的她则成为了魔鬼,却是一个逍遥自在不必要担忧任何事情的魔鬼。
可她这一颗“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这一天晚上她主动找到了墨莎,墨莎永远在顶楼等候,没有人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可是梅洛斯知道。就和她在神堡一样那样的嗜睡,神对于时间的概念远远不如人类,或许这个世界过去的一年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一天,一个时辰。梅洛斯习惯了用人类的思维去面对所谓的时间,这就是她与墨莎逐渐拉开的察觉,她开始变得更像是一个人,而墨莎依旧是墨莎。
是沉睡在那个梦中之海的巨蟒。
“啊呀呀,我的小玫瑰姐姐来了。”墨莎咯咯的微笑,看着梅洛斯缓缓走上来。
梅洛斯不理睬墨莎那有意无意的嘲讽,这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身为玫瑰的她偏偏要成为乌鸦。“我是乌鸦。”
梅洛斯高声警告她,“我是乌鸦群,墨莎!”她向前一步,再次提高声音,“我是你的姐姐——”
墨莎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她,涌入怀中后狠狠的亲吻。梅洛斯措手不及,想要反抗,全身却没有了力气...............
她失去了力气躺在了地上,而墨莎握住她的手腕,那寒芒的目光叫人害怕,“你得尝试爱上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如果你想让塞拉活下去的话……”
尝试爱上她……让塞拉活下去……
梅洛斯没有反抗,是的,她得为了塞拉,为了塞拉而去爱上墨莎。真是一个……荒诞极了的想法!
她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直接推开了墨莎,当低下头时才发现,她居然*了脸。若是在以前她不会允许墨莎这样胡闹,即便那只是以前。
墨莎舔了舔嘴唇,“我的好姐姐,我以为你会很享受。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好塞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