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来一支吗?”兰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没有打开过的雪茄。
他并没有天天抽雪茄的习惯,这次带着这一盒精美的雪茄就犹如送礼,这是一种友好的接触。
“联邦最新牌子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味道。”
保尔接过了银锡纸包裹的雪茄,紧皱着眉头叼在了嘴里,“你确定……这不是糖果吗?我尝到了薄荷味。”
“这也是它这么受欢迎的原因,或许你更适合巧克力的味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保尔有些好奇。
布莱恩和卡蜜尔德也都纷纷接过这根冰凉的雪茄,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委实说他们不太适应这种味道,也不明白为什么很多有钱人都爱抽,而平时老师从来都不让他们碰烟,自己却有着烟瘾,这次奇怪的是保尔并没有阻拦他们。
不过不得不说这薄荷香气确实可以提升,原本的困倦就这样消散了。
美妙的音乐刚打开,当所有人沉浸在温暖的车内时,一个猛然急刹车让所有人都差点颠倒。
“这怎么回事?”兰雨捂住自己不小心磕碰到车窗玻璃的耳朵,疼痛感很快就减缓了。
“少主,我们遇到了魔物。”司机紧紧的盯着眼前,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是一只全身黝黑的蜘蛛,八个让人寒颤的眼睛发着绿色的寒光,它因为潜伏在雨夜中而没有被发现,可当靠近时那八道寒光就会让人惊醒过来。
该死,这里明明是街道,为什么会魔物肆无忌惮的跑出?
“魔物!”布莱恩也看见了,他下意识的从裤口袋里掏出了早已装好子弹的沙漠之鹰,这种巨大威力后坐的手枪也早已被改装,里面是用曾经在魔法协会专员眼中风靡一时的穿甲弹,那足够射穿君主魔物的外甲。
“蜘蛛?”保尔示意布莱恩将手枪收下,他仔细的观察这个似乎是在觅食的大怪物。
它八只恐怖的眼睛只是在他们车上停留了一小会,随后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那有一个车身长的肢体直接刺穿了雨棚钢板,以及停留在旁边的一辆白色小轿车,它嘶吼着发出尖锐的爆裂声。
“它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安贞发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还是说它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却没有找到。”
“应该是我们的原因。它感受到了庞大的魔力,而这一股魔力就在我们魔法师的身体内。”兰雨压低了声音,“可它在晚上居然什么也看不到,又或许是这些雨扰乱了它的视线。”
“可我们就在车内,也没有动。”布莱恩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蜘蛛,即便这是个魔物,可这长得也太吓人了。
他吞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也是问题的奇怪地方,你们有谁乐意去清理它吗?”兰雨看了眼左手腕上的手表,离火车站高铁出发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希望它很好解决。”
布莱恩说着探出了脑袋,用手枪瞄准这个蜘蛛的眼睛,他眯了眯眼睛后叩击了枪板。
“消音器?”兰雨从后视镜里模糊的看见了布莱恩的动作。
他扭过头看见布莱恩将脑袋收了回来后,又看见蜘蛛全身就像是软了一样倒了下去,逐渐变瘪。
黑色的液体有点熟悉,兰雨皱紧了眉头。
“小意思。”布莱恩巴眨巴眨眼睛,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蜘蛛居然这么容易解决。
“少主……您怎么了?”司机看出了兰雨脸色的变化。
“没事。”
兰雨表面上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可心中动荡起了波澜。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只蜘蛛……并不是由君主太子级别的魔物血液繁衍出来的,这是一只普通蜘蛛,因为黑魔法而强行转变成为了凶残的怪物。
“这是个坏消息。”他心想,“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种能力的黑魔法师。”
兰雨躺靠在座椅上闭上了双眼,当车子重新启动并且经过这个怪物的尸体时候,一片黑色的火焰让其燃烧至灰烬,只留下了一片白色的痕迹。
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光亮转瞬即逝。瞳子的伸出仿佛旋转着一个黑色的五芒阵,华丽得让人赞叹。
当第二天中午他们在包厢内醒来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
冷风吹得他们不愿意从裹在身上的杯子中起来,外面似乎要下雪了,因为只有下雪天才会有这样刺骨的寒风。
“这儿是哪……”兰雨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扯下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摊子。
“第二区,你们记忆都断片了?”保尔席地而坐,冲着热开水。
“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喝了将近6个小时的酒,从上了高铁那一刻开始算的话。”保尔是唯一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Thesleeperwillawakenasquicklyaspossible……”他用手指在摊子上画出了一个五芒阵,并且念出了一长串的单词。
这是典型的能够让人清醒的魔法,没想到保尔用来给他们醒酒。
兰雨揉了揉眼睛,准备想说话的又吞回了肚子里。他扫视一圈周围,意识到自己可以真的待在一截高铁车厢内,隐隐约约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存在的事情总会在世界上留下痕迹,而那个痕迹就是没有完全被消除的记忆。
昨天,他们到了高铁站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属于他们的订制包厢内,而包厢以及高铁的工作人员都早已有准备以及安排。但他并不记得这是他安排的还是安妮为他安排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晚上是开了个party,一箱一箱的酒水摆在了地上,因为空调的缘故他们并不感到寒冷,所以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痛饮了一个晚上。
“喂!是谁把窗户打开的!这么没有素质吗!冷死……”卡蜜尔德缓缓起身,他狠狠地抓着自己有些稀乱的斜刘海,将连通盖在布莱恩身上的摊子一同拉扯过来,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喂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布莱恩是直接跳起来的,第一件事情是穿好挂在衣架上的毛衣——那是昨天晚上兰雨让人送过来的。
保尔扫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都醒了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就点燃了一根香烟,却被兰雨轻轻拿掉,用手指将烟头掐灭。
“抽这个吧,整整一盒。”他将那一盒雪茄全都放在了保尔的手中。
“相比之下,这些烟的危害要比你那些劣质烟小很多。”
保尔嘿嘿的笑了笑,挠着头有些感激的样子。
“我找不到我们的身份证了!”卡蜜尔德苦恼着脸大喊,他一直在翻自己一直带着的黑色挎包。
“还有考古队手续和证明。”
保尔大步的走来,将手伸进挎包一顿乱掏,最后他不得不再次皱紧眉头。
“这可真糟糕,虽然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考古队。”
“我看出来了。”兰雨用余光斜视瞥了一眼保尔,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到任何的设备,他原本有些期待的考古设备居然一个都没有。
相比之下他们根本就是来旅游的,所谓的考古队就真的只是掩盖身份的庇护牌了。
如果有何合格的手续证明的话,至少在野外干许多事情都会省事得多。
“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中饭,我们约了人。”保尔将身材魁梧的布莱恩拉起来后,套上外套走出了大门。
“卡蜜尔德!顺便把雨伞都带出来!”保尔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好吧好吧,带出来带出来,什么事情都得让我做。”卡蜜尔德闷闷不乐的拎起了挂在包厢外面的雨伞。
列车站外面就是一栋大酒店,而酒店一个标志让兰雨感到了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特斯普大酒店?”兰雨念出了位于顶层的大牌子。
“是的,这次我们确实约了一些的人……一些和我们同行的……”
“普通人?”兰雨替他要说的几个字说出来了。
“是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兰雨有一些的不解。
“他们是专业的探索团队,会给予我们很大的帮助,否则我们很难找到那个地方。”保尔叹了一口气,站在酒店大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一开始……当学术会的人联系到我的时候,我是很激动的啊……所以我势必要成功完成这个任务,不是吗?”保尔艰难的露出了笑容,那是在强笑,和兰雨对视。
“会长先生啊……”这个50多岁的男人开始称呼他为先生,“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准备用多久来解决这个事情呢?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年?”
“很夸张。”
“是的,夸张归夸张,可当这是事实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保尔收回了笑容,转而严肃。
“现在还有大量的魔法师进入到次纬度世界里去围剿君主与魔王,还没有全身而退,有的人待在里面几年了,更有几十年了,也许他们永远出不来。”保尔顿了顿,“而且最重要的是,通往那个地方的‘门’是极不稳定的,也许关闭后就要再等上几个月了,所以我们要趁这个时候赶紧找到那个地方。”
兰雨没有问后面的事情,因为他明白如果将次纬度那个镜像世界里的魔物清理后,他们就自然可以出来了。
而次纬度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会影响到现实,这也是为什么要清理躲藏在那些世界角落的魔物的缘故。
这时保尔已经进去了。
衣冠楚楚的侍者走了进来,“是保尔先生吗?第21楼VIP私人餐厅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保尔?”保尔有些困惑的问。
“哦,是这样的,文嘉先生说他要等候一个有品味的老先生保尔和他的同伴,我看您挺有品味的,所以我认为您就是保尔老先生。”
侍者一脸的诚恳,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这让保尔乐开了花,拍了拍自己的肚腩,“很好,文嘉这小伙子真的有眼光。那么对了,你认为我的有品味是指……”
“您的外套,先生。”侍者鄙夷的看了眼保尔身上,当她终于看清楚那粉红色的外套印着奇怪的,像魔法师一样的图案后才让她将这种情绪有所减缓。
保尔尴尬的停在了原地。
“哦……天啊,先生……我的主……”当侍者准备转身时瞥见了保尔身后的兰雨,顿时被吸引到了。
“我梦寐以求的贵公子!”她试图轻声,可最终还是惊讶的喊了出来。
兰雨感受着其余人的目光,耸耸肩走进了电梯。
“看样子你挺受欢迎的。”布莱恩说。
“这不是废话吗?我的会长大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卡蜜尔德掐媚的为他献上了一根雪茄。
而这根雪茄就是从保尔的口袋里搜出来的。
兰雨心情大好的抽着雪茄,可忽然电梯里细小的警报器让他闷闷不乐了,只好将雪茄掐灭丢进了特定的垃圾桶里。
“嗨,你怎么不说话呢?”兴致勃勃的保尔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居然沉默寡言,他开始郁闷了。
“是晕车吗?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晕车。”
“不是。”安贞叹了口气,她的手缩在羽绒服的衣袖里。
“那么是晕电梯?”
“我认为她感冒了。”兰雨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答,“应该是昨天晚上受凉了。”
“我把空调调到了37度,这还会受凉?”
他严肃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安贞点头肯定意味着她真的感冒了。
“要么就是今天。”兰雨抬起头似乎是在回忆,“今天是谁开的窗户?”
保尔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时,他开始一脸的沮丧。
“是我。”他沮丧着叹气,“我觉得你们闷了一个晚上会出问题,所以就想要打开窗户给你们透透气,当时你们也睡着了……”
“可是她也喝了几瓶葡萄酒。”兰雨拍了拍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担心,“感冒而已,总会有办法的。”
他扭过头看向了安贞,在安贞紧张的心下,他说出了自以为很棒的话。
“比如说……多喝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