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魔鬼真的有心的话,那么是否是另外一个魔鬼在她的心中捣乱?
梅洛斯不愿意去让自己多想,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是否真的有今天。
可当她看到梅林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时,她暂时将烦恼全都埋藏在了心里。
“有时候一个人扛着一件事情,所要付出的担子真是超前想象。”梅林有意无意的样子,他漫不经心的沏茶。
“事情都完成了?你还有闲情品茶。”
“逻辑上有些问题,孙女。”对于孙女这个称呼,梅林喊得不亦乐乎,“就是因为事情都完成了我才有时间闲下来去品茶,哦对了,斯密安那个混蛋要来了。”
“他会来是意料之中的,看似稳定的合作会让他不得不来庆祝伯爵妹妹的生日,同样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个机会。”
“机会?您的思维真是特别,这将是他的地狱,没有人会给他机会。”梅林抿了抿茶,他说话有些情不自禁,“监狱里关押无辜的公民,逼迫他们干苦力,在律文里这些都是本不应该再出现的奴隶条文。该死的混蛋借用权利为非作歹,我说过我所活着都是因为为了自己,可我生气了,那么我也会为了自己而去做该做的事情。我会用魔法将他置于死地,不,不能这样便宜他,如果让我逮住了他,那么我一定会将他送入比玄冰还要寒冷的魔法之中,死亡会悄无声息的逮住他,但很快就不会那么寒冷了,因为他感受不到了,已经死了。”
“我可不认为仅仅这样他就会死掉。”梅洛斯质疑。
“我可以用寒气魔法钻入他的体内,很快他就会失去了力气,即便他是再强大的魔法师,只要不是智者,那么面对这些魔法,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总会陷入死境,他会在绝望中眼看自己的所有一点点消逝,最后就像是热牛奶一样,温暖而又安逸,因为那是他死之前最后一点温度。”
“你的想法不错。”梅洛斯赞叹,“我从未想过杀一个人可以表现得这么有诗意,你非常有天赋。”
“以前我也是个惹姑娘喜爱的贵公子啊……”
一个人影从眼前的小路窜了过来,他气喘吁吁,脸颊上甚至流下了汗水。那是熟悉的人影,卡拉尔穿着自己的黑礼服,那是他每次举办宴会才会佩戴的穿着,好让他在宴会引人瞩目。
看着如此狼狈的伯爵,梅林打趣道:“没想到你体力这么不好,是被狗咬了还是被昔日的姑娘追赶了?我记得有圣光魔法可以洗净姑娘肚子里的……”
“我不是那样的人渣!”卡拉尔伯爵怒视这个开玩笑的魔法师,他气得耳根发红,看到梅洛斯时才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
“斯密安来了!”
“来了不是正好?我们不就是担忧他不是会来吗?”梅林撇撇嘴。
“是这样不错,可他似乎是有备而来的,理应来说送去请柬再等他过来显然是要至少半天的时间,可他来得太快了!而我们送请柬的人并没有一起陪同。”
“或许他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你的人死了?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接到请柬,因为送请柬的人还在路上。”梅洛斯也不糊涂,“所以他不请自来非常的可疑。”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可以……”梅林正准备开口。
“我说了他是有备而来的。”
“有备而来?”梅林不满的看向了伯爵,嘟囔,“是率领魔物来了还是带着军队来了?他只是个大主教,他的门生也没有那么强悍。”
“是的,至少对于你们而言是这样,我所说的有备而来并不是这个意思。”伯爵有些担忧的回答,“斯密安只带了两个人,而那两个人……”
他顿了顿,在犹豫要不要该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什么?”梅洛斯问。
“那两个‘人’准确来讲是魔物……”
“他成功了?”梅林大呼起来,不可置信,可他还要去试图质疑伯爵,“你们看错了对吗?一定是看错了,人类变成魔物?有智慧的魔物?他成功了那么更加不可留!”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来请示吾主。”伯爵开始有些胆怯了起来,因为梅洛斯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
“因为墨莎神所期盼的事情……完成了第一部分。”
“那么第二部分呢?”梅洛斯连忙追问。
“斯密安并没有告诉我,所以我猜想他是来告诉我这第二部分的。”
“所以我们该犹豫到底要不要杀了他?因为他对于我们而言是有价值的,能够帮助我们知道墨莎的计划是什么?”梅林着急了起来,他刚才还在梅洛斯面前放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杀死他。
伯爵点点头,看到梅林那着急的模样,他内心感到些愉悦。
暮色渐沉,那原本无云的天空逐渐落入了黑幕,星辰出来了,那是梅洛斯最熟悉,也是最难舍回忆的银河,她总会看着这银河想到与墨莎的点点滴滴。新月也出来了,光辉洁白得适合做祷告。
宴会最适合在晚上进行,一是气氛恰当,二是夜晚最能够让人放松。
“我想我们可以加快一点速度。”卡拉尔伯爵站在庄园门口,他亲自迎接着多伦科堡有名望的贵族商人们。
这个时候月亮已经升顶,他开始焦头烂额。
趁着贵族们相互打招呼的时间,卡拉尔伯爵才有机会朝着梅林抱怨。
“说时候你站在这里会让我很没有面子,他们都会以为你是我的父亲,但你不是。”
“我其实不介意自己多了一个儿子,我相信我的孙女也不介意。”梅林狡猾的大笑,“所以你也可以在逻辑上成为神的父亲,你要感到非常的高兴与激动。”
卡拉尔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他瞪着眼睛的样子吓坏了周围的人们。
“你这么说不错,但我非常的介意。”他要低了声音,努力控制自己想给梅林那张大脸一巴掌的冲动。
“我喜欢你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样子,这样我就有机会得寸进尺。”梅林讪讪得笑,“你还是给我一拳吧,我看到你那不断活动的手掌了,给那些客人们好好看看,你伯爵是多么的威风。”
正当卡拉尔伯爵准备抬起手臂的时候,梅林又微微提高了声音,“但是威风的是您,伯爵大人,而受挫的可就是神的爷爷。”
他将神这个字咬重了读音,气得卡拉尔伯爵甩过了脑袋。
沉默了数秒,他们相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庄园前停满了马车,逐渐周围都没有了人影,客人们都进去歇息了,侍者们早已准备,梅洛斯用魔法制作了傀儡忙前忙后,客人们看到了傀偶后都起先大呼小叫,想到了梅林这个神秘的傀偶师后才不禁赞叹。
空荡荡的,秋风吹到脖颈上犹如凝结的寒霜,引来伯爵不停得打喷嚏。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我的叔叔喜欢多管闲事,让我非常的反感,我非常欣赏你这种自言自语的黑魔法师,特别是神秘的傀偶师,因为那样更加的自由。”伯爵感慨。
“你叔叔呢?”梅林眯了眯眼睛。
“他去检查仪式魔法了,虽然他没有与斯密安见过面,可我能够感受到他那强烈的敌意,对斯密安的,也许是想多替梅洛斯神分担一些事情吧,虽然都是不必要的。”
“那么斯密安呢?”
“已经安置好了坐席位,最前排,但为了避免其余的人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在宴会结束的时候拖住他,那个时候就是最好的办法,但是……”
“他身旁的那两个‘魔物’?”梅林察觉到了让卡拉尔感到棘手的地方。
卡拉尔伯爵耸耸肩,“是的,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压力都担在梅洛斯神身上,我想这些事情不用劳烦她。”
“所以你来?”
伯爵看向了梅林,眼神不怀好意。
梅林沉默了一会,大笑,“我尽力吧,那些魔物你知道来路吗?”
“斯密安有许多‘君主’的残骸与魔力结晶,我猜测……那两个魔物的实力,与智者相比不会相差多少。”
“真是棘手啊……”梅林望着月亮感慨。
宴会大厅照亮着水晶灯,那是来自多伦科堡的客人们一辈子都无法见过几次的奢华装饰,客人们选好了自己的位置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大主教斯密安打招呼,对于他们而言,多伦科堡的主脑莫非大主教了。
当他们开始闲聊时等待序幕开始时,大主教斯密安的随从乌安凑了过来,“各位朋友们,想知道多伦科堡的奇闻怪趣吗?我想那会很有趣。”
客人们面面厮觑,他们没有搭话,只是干笑。
乌安挠了挠脑袋,他觉得自己有些被排外了,于是装腔作势的提高了嗓音,“要看死囚行刑的表演吗?一颗脑袋像西瓜那样滚到脚边,你们会是害怕到像娘们一样尖叫还是扬脚踢开呢?”
“那是谁?”梅林站在角落里像伯爵讪讪问道。
“叫乌安,一个不善于人际交往的家伙,也是多伦科堡的一个危害,听说多伦科堡最大的地下黑帮已经黑市武器都在他的手中经转,是斯密安的头号下属。”
卡拉尔伯爵抬了抬头,谁都能看出他目光的不屑于和愤懑。
“如果不是他与斯密安有关,我早就将他绳之以法了。”
“真是混账东西!我猜他一定还干着一些肮脏的事情。”梅林压低了声音,他就像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老雄狮一样。
“我想他一定也做着贩卖女人的勾当,同时他还看上了你的妹妹。”
“怎么说?”卡拉尔伯爵神情凝重的盯着梅林,对于妹妹他非常的敏感,听到这种事情他发自内心的有些激动。
“身为黑魔法师,我对于肮脏的七宗罪行为感到非常的敏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而黑魔法师就是将那个魔鬼之欲放大到极致的恶魔,至少书上是这么说的……还有,那是你的妹妹吗?”
梅林指向了左边角落席位上的一个女人,她清秀美丽,正是之前在地下世界入口所看到的那个女人,诺伊。
卡拉尔伯爵点点头,他很快就明白梅林要说什么了。
就在刚刚他们对话的开始,乌安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诺伊,他目光里那肆无忌惮的欲望让人无比的厌恶。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无聊的和这些贵人说笑话了,因为他想吸引你妹妹的注意。”梅林搭着卡拉尔伯爵的肩膀,有些的幸灾乐祸,“我想年轻的贵族对于心仪的女人都会做出一些幼稚的行为。”
伯爵黑下了脸,他在心中已经开始考虑该怎么样将这个无礼的家伙送上行刑场,打他妹妹注意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即便这样的想法有些偏激,可他依旧这样想着。
他的目光看向了宴会的真正主角,斯密安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他的姿势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因为梅林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唯一让他忌惮的人。在整个多伦科堡他都坚信自己才是这儿届时的统治者,在这种想法下他开始逐渐忘记了墨莎神交给他的任务。
伯爵的亲信终于赶来,“伯爵大人,教会的人已经赶来了。”
卡拉尔伯爵终于送了一口气,他忍不住的笑了,那是激动地高兴,“是吗?他们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了。”
“为什么教会的人也赶来了?该死,这会暴露梅洛斯的行踪吗?”梅林紧张了起来,在正事上他就没有称呼梅洛斯为孙女了。
“因为斯密安在多伦科堡的无能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但他本人却没有发觉,我想教会派来的人都是根据教皇的意思,而教皇是墨莎的傀偶,想来斯密安因为那高高权利的生活而忘记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或者他在找我之前就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已经招来了教会的不满。”
“教会来处决斯密安是不假的,可他们声称原因并非如此。”那名属下试图纠正。
“哦?那只是表面上的。”卡拉尔伯爵意味深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