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不由自主软了声音:“我走了,再见。”
恬恬有些焦急地说:“粑粑,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呀。”生怕他会忘了。
傅竟说会回来的。
等他到a市,已经是晚上九点。
傅竟没休息,约了院长见面,把那份报告递给他,问:“这个真的是陈医生的章?”
因为傅竞的身份,这份文件院方相当重视,所以除了专家检查一遍,院长也检查了一遍。
院长盯着那印章看了看,说:“的确是陈医生的,不过我有些奇怪,陈医生这个人有强迫症,平时盖章都喜欢正着,但这个章有些歪。”
那头他也因为这件事奇怪了好久,但是想了想,总是有手抖的时候,也算正常。
傅竞道:“替我联系陈医生。”
“他出国旅游去了,陈医生还有个怪癖,就是不是上班时间,谁也别想联系到他。傅先生,你吩咐的事情怕是有些难办。”
傅竞沉默片刻,又道:“把那天以及前后两天的监控都调出来。”
医院都是傅家开的,傅竞就是他老板,他可不敢拒绝。
第二天中午,监控的事就处理得差不多了。
傅竞因为公司的事耽误了半天,晚上才过去的。
傅氏这两个周人才流失不少,几乎全去了隋氏,而隋氏在医疗方面发展极快,有的傅竞头疼的。还有,尽管隋氏没有跟他起过正面冲突,可傅竞就是觉得,隋远对标的对象就是自己,就更加要注意。
当然,最让他头疼的,还是新西兰那位。
晚上看监控的时候,傅竟也没空把工作的衣服换下来,直接穿着身上那套西装就去了。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什么信息都没有发现。
傅竞坐在监控前沉默不语。
院长在看到有个人从他办公室出来时,却皱了皱眉,道:“这个人本来在我办公室里戴着口罩的,没想到出去就把口罩给摘了。对了,您的那份鉴定书,差点就被他拿走。”
那天他进办公室进得晚,一进去就看见有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里,见着他就把东西放回去了:“不过他手上拿着的不止一份,有一叠。”
傅竞一顿,眯了眯眼睛。
因为男人没做任何装扮遮掩,傅竟很快就找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是隋远。
当秘书告诉他这两个字时,傅竞当场就冷了脸色,身上寒气吓得秘书不停往后躲。
好半天后,傅竞才恢复过来,“约他见面。”
秘书犹豫了会儿,道:“隋先生似乎不是那么好约的,路副总找了他几次,都没有见到人。”
傅竞冷然,“我倒是不知道留着你有什么用。”
秘书大骇。
最后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傅竟见到了隋远。
两个男人互看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隋远的办公室不比傅竞大,刚来a市,大楼还没有建完,目前这栋楼是租的。
并且隋远跟他一样,办公室的助理和秘书全部都是男的。
直到秘书端咖啡进来,傅竞才冷冷开口:“手伸到傅氏医院,隋先生别太高估自己的本事。”
他处理事情来,向来奉行风驰电掣那一套,不喜欢跟其他一样,一句话要转上好几个弯。
隋远看了他一会儿,又喝了口咖啡,才道:“傅先生怕是误会什么了。”
傅竞嘴角扯了扯,并不信他。
“那天我去医院,也是为了去拿亲子鉴定书,只不过没发现院长人在哪,想着自己好歹和你们傅氏是亲戚,就擅自去了院长办公室,那一堆鉴定书我都找过,发现没有我的,便想着把这一堆东西给放回去。哪知这个时候院长恰好进来。”
隋远也是知道口说无凭,没法取人信任。他去保险柜里把文件拿出来,递给傅竞:“傅先生要是不信,可以打开来看看。那天我就是因为这份文件去的,由陈医生交到我手上。”
傅竞抬头睨他一眼,才动手将文件拆开来。
隋远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一份亲子鉴定书,只是上面出现的人名让傅竞皱了皱眉。
没想到程肃是傅易的儿子,难怪那天和程度通话时,他是那副语气。
他第一眼看到程纪时,就直觉她不是个好女人,只是碍于她跟自己没关系,就没有开口提过她的事。
“傅易好歹要喊我一句舅舅,既然孩子和傅易可能有血缘关系,那我总不可能放任孩子不管。至于鉴定用的毛发,是许栩给我的,做这次鉴定的时候,傅易还没有死。”隋远把该说的全部都说了。
傅竟又盯了他半晌,后者坦坦荡荡,任由他看。
傅竞冷冷地勾勾唇角:“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半路进门的舅舅,因为什么原因对傅易能关系到这种地步。”
“人都是有感情的,血缘关系是最好的羁绊,我对他好,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傅竞的嘴角依旧挂着方才的笑。
离开的时候,助理问他相不相信隋远的话。
他站在楼下往楼上落地窗的方向一扫,人影入眼,他并没有说话。
信还是不信,现在都说不准,还得看证据。
傅竞回来的消息,到底还是瞒不过傅母,他刚从隋远那儿回来的第一刻,就有人来通知他,叫他晚上务必回去一趟。
傅竞极其清楚自家老母亲,看着平时虽然一副贪图享乐不管事的模样,但好歹是在傅家待了四十年的人,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人?
他不是怕她,只是怎么说傅母生了他,更不会害他,所以没必要忤逆她。
傅竟也是在去了之后,才知道这次回家算得上是一场“鸿门宴”。
才吃过饭,还来不及消食,傅母就淡淡道:“我就说那孩子为什么跟你那么像,原本还以为是你的孩子,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阿显的。”说到这儿,她有些感慨,“还算好,还算好,还好阿显还有后。”
说到最后,热泪盈眶。
傅竞递过去一张手帕时,心中却在想,走漏风声的怕是离他不远,看来身边的助理又要换一换了。
半天后,傅母缓过来,道:“孩子的母亲叫温知韫?”虽然是问话,但用的是肯定语气。
他冷淡:“嗯。”
傅母思考半晌,道:“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