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往玄关处扫一眼,里面床上果然躺着个人影。
他点头,轻声走到一旁的书架,随意翻了本书,就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傅竞并没有工作,他只是懒得搭理楼下的人而已。
恬恬拿着自己的画册跟过去,张开双手,要傅竞抱。
傅竞难得笑了笑。
a市的人都怕他,还没有人敢这么吩咐他伺候的。以前恬恬也怕她,但是现在完全不怕了。不仅平时不怕,他生气了也同样不怕。
当然,他乐意纵容她。
恬恬爬上傅竞的身上后,翻开画册跟他分享,这是一张一家四口图。
“这个是粑粑,这个是麻麻。”又指指两个孩子,“这两个是宝宝。”
傅竞眼尾扫她,道:“哪个爸爸?”
“当然是你呀。”恬恬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是你哟,就是你。”
其实这幅画她在很早之前就拿给温知韫看过。那个时候,画上的四个人分别是:麻麻,她,谢叔叔,小suger。
但是恬恬懒得画啦,改改名字也是一样的呢。
傅竞说:“为什么有两个宝宝?”
恬恬的反应十分迅速,想也不用想:“因为粑粑麻麻肯定还是得有一个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呢,叫傅小妹。”
傅竞没说话,但她以后的孩子,肯定不会叫傅小妹。
哪怕恬恬想当傅大姐,他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继续翻手上的书。
恬恬说:“麻麻前几天也看这本书了呢,但是麻麻掉眼泪了。”
虽然麻麻擦掉了,不过还是被她发现了。
可心疼坏恬恬了。
傅竞一顿,心里头有点颤抖,却还是假装不经意问:“你妈妈,平时有没有跟你提到我?”
恬恬反射性的警惕起来,连忙点头:“有的有的。”
只是小孩子哪怕警惕好,撒谎也依旧能够让人一眼看破,傅竞知道了,温知韫从来不在意他。
也是,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死心塌地爱着的人是傅承谨么?
而他,是个替身。
傅竞突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他站起来,哄了恬恬一会儿,起身出去了。
恬恬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大概被识破了,有些心虚的不想让傅竞走:“粑粑,恬恬不想让你走。”
傅竞淡道:“你不想让我走,但是你妈妈却不想让我留下。”
恬恬不太懂,却没有再缠着傅竞了。
直到晚饭,温知韫睡醒,下楼时才知道傅竞回来了。
王琳正跟他聊得火热朝天,前者眉飞色舞的模样,整个餐厅都热闹了不少。
她不动声色的坐到最角落的位置。
傅母道:“阿竞,你看你和小琳,那真叫一个般配。”
傅竞一如既往的冷漠样子,倒是王琳脸蛋又开始泛红,盯着温知韫,说:“嫂子和傅承谨哥应该也很般配吧。”
傅母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温知韫手上一顿,偏头看她。
王琳应该不知道,她跟傅承谨以前有多不被祝福,以及现在哪怕跟他绑在一起了,也是傅母为了杜绝她和傅竞在一起。
这种般配,挺可悲的。
但好在温知韫不在意,她漫不经心说:“嗯。”
傅竞却顿了顿,王琳好奇他的动作,却见他放下了筷子。
她觉得傅竞好像不高兴了。
温知韫吃了几口,转身上楼。
傅母要傅竞送王琳回去。
傅竞答应了,送她到门口时,突然问她:“你真的觉得我哥和温知韫般配?”
他没叫嫂子。
王琳一顿,然后点头:“真的,她那么好看.....”
傅竞打断她:“那么我呢?”
她半天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傅竞冷淡的盯着她,在他这种眼神的注视下,她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白。
他和温知韫,般配不般配?
这未免太荒唐了。
傅竞说:“我从来没有开口提过,要娶你的事。是我妈主动开口,我懒得回答而已。”
这被傅母理解成了默认。
王琳的脸蛋又开始红了,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傅竞,傅竞怎么可以和温知韫.....
那可是,他的嫂子啊......
她想起上次吃饭,傅竞的视线明明在一盘菜上停留了好久,那道菜当时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温知韫夹了后,他就没有去夹。
当时她以为,傅竞是嫌弃温知韫用了私筷,现在想起来,其实应该是傅竞让食吧?因为菜不多了,她喜欢,他就不跟她抢。
王琳的脸色更加白了。
傅竞居高临下看着她:“我想王小姐是聪明人,什么事可以说出去,什么事得烂在肚子里,应该分得清楚。”
“我.....我知道的。”傅竞泛冷的模样,真的很是吓人,王琳连连后退几步。
“不过这场戏还得麻烦王小姐陪我演下去,我的老母亲未必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好......好的。”
他抬抬眼皮:“王小姐自己应该可以回去吧?”
“可以的。”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冒汗了。
说实话,她现在反而有点轻松,毕竟傅竞这样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
傅竞收敛了气势,往回走。却没有进大门,而是从空调架子上翻到二楼,从书房外进去,转到走廊。
温知韫有些意外,这个点会有人来敲她的门。
当发现那个人是傅竞时,意外翻倍。
她下意识要关上门,他先一步阻止了她。
“你还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不怕你妈和你未婚妻看见么?”她的声音那样抖,叫人心碎。
傅竞想抱她亲她,想把她揉进骨子里,想把她牢牢绑在身边。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
傅竞说:“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温知韫说:“你手机上问我就可以。”
傅竞说:“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了。”
他老早就躺进了她的黑名单。
温知韫没说话。
傅竞顿一顿,抬眼看她,轻声问:“为什么问路征,公司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不是,担心他?
有没有一点担心他呢?
傅竞不敢问出口,怕开口,情绪控制不住。
虽然他从来没有那种时候。
温知韫垂下眼皮,她说:“公司本来是傅承谨的,我总不能看你眼睁睁毁了他的心血。”
傅竞的脸色有些难看。
原本他的什么情绪都被冷淡遮掩着,可现在脸色不好看的不需要温知韫仔细分辨,就能够看出来。
温知韫怕他做出些过分的事,开始赶他:“该问的问完了,你什么时候走?”
傅竞站着没动,一直沉默。
这种氛围教人呼吸困难,温知韫往后退一步,就听见他问:“我去接你喝醉了的那次,跟你一起的人是谁?”
她先是一顿,想起来了,就没有隐瞒:“程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