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韫被他气笑。
林倦:“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我一下?老子,不,我初恋超甜,萝莉音。”
温知韫说:“你知道什么叫糙汉么?”
“糙汉萝莉音,那叫娘炮。”
林倦:“……”
温知韫笑了好一会儿,发现林倦很认真看着她。
她的笑渐渐停了下来。
林倦刚刚那番话只是为了逗她笑。
林倦说:“是不是开心一点了?或许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怎么样,但是人生很长的,什么事都别那么早下结论。
“你……”
“刚刚不替你出头,是怕张玥在闹出更大的事,人多总是不好解决的,这个仇老子给你记着,以后哪怕豁出一条命,我都给你报。”
暴躁哥那也是个护短的暴躁哥。
林倦看着她,忍不住心痒痒,趁她不注意偷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温知韫一顿。
林倦说:“那我们现在就从朋友做起好了。”
温知韫说行。
她还没下车,偏了下头,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她的别墅外头。
一辆宝蓝色的张狂的小跑。
上一次见到,是傅承谨给予她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副驾驶座。
他什么也没说过,只是用行动证明,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温知韫的心突然砰砰直跳起来。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着那个名字。
——傅承谨。
温知韫飞快奔向门口,的确有个人背对着她站在别墅门口,穿的依旧是方才在傅家时穿着的灰黑色西装。
温知韫慢慢走过去。
那人大概是听到脚步了,回过头来,眼底冷漠如同十一二月天下的雪。
冷得温知韫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傅竞漫不经心的冷冷扫了她一眼,她刚刚的一系列动作他也是入了眼底的,傅竞有些讽刺的开口:“怎么,见到是我,很失望么?”
“本来你以为是谁?谢允廷,叶随亦或是林倦?”他沉着声音说。
随随便便牵扯出来的跟她有关系的男人,就是一抓一大把。
傅竞不得不佩服她钓男人的本事。
几乎条件稍微不错一点的男人,都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他眼底寒意更甚。
她看着他从原本的冷漠变成地狱森冷,不由得警惕得后退了一步,道:“有什么事么?”
傅竞不说话,绕过她就要走。
温知韫却不认为他平白无故会出现在这里,鬼使神差的伸手将他拉住。
傅竞的体温跟他性格不一样,仿佛冷热两个极端。
他的怀抱,说实话有让人赖着不想出来的资本。
她还不知道,这一拉,对她往后的人生而言,会有多大的影响。可谓是,所有的仇恨与后悔,都源于这个不起眼的动作。
最初的信仰,最后的纠缠,绕啊绕啊,最终连在一起,打成死结,分不开,离不掉。
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温知韫只是拉着她的手。其实她没想见他的,可没来由的,她就是这么做了。
傅竞果然停下来,侧目扫了眼她握着他的手。
“说吧,你来有什么事?”温知韫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半开玩笑道,“难不成,来道歉啊?”
温知韫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他只要敷衍她几句,歉意都不必流露出来,她就必定会原谅他。
爱很卑微,纵然她对这个世界百般冷眼,依旧不可幸免。
傅竞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层轻蔑。
他没理由跟这种身份的女人道歉,何况,傅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放低自己的姿态。
温知韫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刺,心里头的酸涩几乎要抑制不住,她垂下眼皮,说:“懂了。”
不该的,不该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是犯贱,谁作谁就是输得那个。
尽管在傅竞面前,她早就输得一无所有。
不过,没关系,她最初同样是一无所有。
温知韫手上动作一松,忍住心中异样,平静说:“那我进去了。”
她开门的手一直在抖。
温知韫恍惚的想,好像每次见面,他总能让她遍体鳞伤。不知道傅承谨以后要是知道,会不会自责?这么说来,她是不是不要再见傅竞的好?
钥匙入孔,门被打开。
她淡淡,声音却不稳:“傅竞,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不会痛的?我是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你要真的觉得我下贱我不要脸,你别搭理我啊。”
爱也许没那么伟大,也许他一次都不见她,热情被浇灭她可能就不再继续下去了。
傅竞沉默了片刻,道:“刚才是你主动握着我的手。”
“所以呢?”
“每一次不是我搭理你,全是你一个劲往我身上凑。”他只是没有拒绝,或者说,没有每一次都拒绝。
温知韫心里突然就凉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傅竞跟她的这一切,说到底只是他懒得去拒绝么?
温知韫深吸两口气,说:“那现在呢,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他淡淡:“麻烦你警告林倦,别找张玥麻烦。”
特意走一趟,为了张玥。
她为什么要开口问?这只是让她更加难过了,委屈不甘嫉妒充斥内心,温知韫几乎想要发疯。
温知韫站了好半天,终于站不住了,她蹲下去,眼泪直掉,话没经过脑子就全说出口了:“傅竞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才是你老婆,你凭什么帮助一个外人来欺负我?我拼死拼活给你生了个女儿,你就这么对我?”
她说完,猛的一惊。
可回头去看,哪里还有傅竞的身影。
程度有事,从傅家出来后,程纪直接回了家,只是她这次没有走大门,走了东门,需要绕过一个长长的花园。
走到一半,她听见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傅易,今天的天气是不是不错啊,好像不会很热。”
那两个字入耳,程纪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好像都呼吸不过来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半天,她才颤颤巍巍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边走边从包里翻出个口罩给自己带上。
很快的,她看到了许栩的背影。
程纪低着头跟她面对面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她抬起头,在看清轮椅上的那个男人后,恍如晴天霹雳。
许栩没发觉异常,很快推着傅易走远了:“回去后,你今天想吃些什么?”
男人一直没说话,冷漠得不行。
程纪的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就流了下来,但她不敢哭出声,只敢捂着嘴小声的哭。
傅易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啊,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