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温知韫,你知道的,我爱……”
话音未落,却被她急急忙忙打断:“别说,我求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
傅竞的眼里有转瞬即逝的悲伤。
为了一个傅承谨,她连听都拒绝听。
他不说了。
有些话,适合烂在心里。
扎进胸腔痛得彻底,但还是不能说。
温知韫声音喑哑,说:“放开我。”
傅竞也照做了。
温知韫说:“傅竞,能跟你分享痛苦的人,不是我,你以后会找到那样一个人的,她会真的对你好,不会把你当成别人的影子。”
傅竞说:“嗯。”
心里却知道,不会再有的。
起码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温知韫又说:“你走吧。”
他脑子依旧晕乎乎的,如同傀儡木偶,她说什么他做什么,只是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温知韫,你抱抱我。”
她站着没动,回避他的眼神。
这个意思傅竞懂的。
他想抬抬嘴角,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难堪,但是失败了,傅竞盯着她:“就当上次我们彻底分开的拥抱也不可以?”
“越纠缠,越麻烦。”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傅竞点点头,她要的是快刀斩乱麻。
傅竞心里空了一大块。
拉开她卧室的门,他恢复了冷淡。
只是没想到一出去,就看到站在楼梯口一脸阴郁的傅竞。
傅竞衣服凌乱,面部也带着不太正常的朝红,可不像没做什么的模样。
两人对视几秒,傅竞淡淡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傅母却拉住他:“或许我对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让她下去陪着你哥,或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要杀了她,不如先来杀了我。”傅竞冷冷淡淡,“她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活着。母亲那时候就别来怪以后没人给你送终。”
“你!”傅母瞪眼,又忌惮他,说不出半个字。
傅竞转过身去,她以为他要走,却不料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说:“我该恨你的。”
傅母心惊,以为他是指控她以前对他的忽视。
但傅竞说:“我该恨你的,如果不是你把我生下来,这辈子就不用遇到她了。”
情伤这伤呐,一刀毙命。
傅竞道:“母亲,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傅母脸色不太好看。
他冷声道:“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要让我最后连那一丝血缘都不顾。今天在这我把话跟你挑明,若是你动她,你伤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声音冷得冒边,气势十足。
戾气太重,傅母硬生生顿住。
程纪没有想到,傅竞会来找自己。
她对他没什么好感,可又看在他和程度的关系上,到底是没有拒绝他。
程纪见到傅竞时,她刚刚送完程肃去学校,彼时她正上车,就看见傅竞从车上下来,拍了拍她的车窗。
她笑了笑,说:“傅先生有事?”
“想和你聊聊隋远,以及,程度。”他脸色如冰,显然情绪并不好。
程纪咬咬嘴角,说:“行。”
两人去了南印。
一间私蜜到隔音效果无比好的包间,除了傅竞,没有人进的来这。
傅竞开门见山,说:“你到底是偏向隋远,还是程度?”
这种怀疑的态度让程纪的脸色变了变,她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他冷冷淡淡。
“傅竞!”她语气加重,不太满意他的态度,“我是隋远的妻子,你认为我会向着外人?”
简直荒唐。
程纪不想再跟他谈下去了,提着包就要走。
身后傅竞淡道:“如果隋远,是傅易呢?”
如果是傅易呢。
程纪猛的回头,只觉得傅竞的话越来越荒唐了,傅易的葬礼,他们不是都去了么,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冷声:“傅竞,你别太过分了。”
傅竞没说话,很多事,得让她自己去想。
但从和他的这次碰面以后,程纪对隋远的态度越来越敬而远之。电话什么的直接拉黑了。
隋远借用别人的电话气急败坏的冷声警告她:“你以为这就有用了?”
她无能为力,只能继续拉黑。
长此以往,精疲力尽。
程度觉得她有些不太正常,问她几次怎么了。
程纪都说没有。
程度对她的事,从来都不会刨根问底,只说:“你要是心情不好,那就出国去玩一段时间。”
“你陪我去么?”她笑着反问。
程度先是顿一顿,然后笑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当然是愿意陪着你的。”
“那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在国外生活?”程纪看着他,说,“程度,我们移民吧,然后永远在一起。”
程度:“永远在一起?”
“嗯。”
他的眼里都带着笑意:“好啊,好的。”
程度对于程纪提的事,从来都不是随意说说,他对公司野心不大,交给旁人打理,他偶尔回来看看就好。
移民的事很快被拉上行程。
事情传的很快,隋远得知这个消息时,脸色一片阴翳
月份越往后,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
程纪和程度移民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
这一天,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要她拿着身份证过去一趟,顺便也要带上程度的。
程纪进了书房,拉开抽屉,却是一顿。
那一塌照片全是她的床照。
她记得,那是她酒后乱性那一夜的罪恶。
程纪的手有些抖。
程度原来这样早就知道了,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在他眼里,她究竟是怎样的?他会不会一直觉得,她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可她是爱他的。
她程纪,很爱很爱,程度。
她拿了身份证,又回卧室拿了烟,边抽边想,她一定要跟程度赎罪,并且告诉他,她对他是真心真意的,她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程纪呼了口气,打算拿着身份证先去把事给办了。
到那儿,却发现今天安静得可怕。
她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去,却发现坐在办公桌前面的人赫然是隋远。
程纪在一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身前的人笑笑:“你告诉我,你想躲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