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谨看到温卿卿笑了之后没有想象之中的轻松,反倒是多了几分沉闷和姗姗来迟的钝痛。
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明这是为什么。
他脸上不动声色,目光噙着的温柔是温知韫两辈子都未曾看到过的。
许是上一辈子爱得太深,直到现在温知韫有时候都会被傅承谨影响到。
“好看。”
傅承谨看着温卿卿,脸上带着心不在焉。
温卿卿轻轻靠在傅承谨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是无比的满足。
“承谨哥哥,你还要多久才能娶我啊,你都不知道,每天看着你跟温知韫出双入对的,我好难受,我还不能联系你。”
温卿卿撅起嘴,眼神里流露着受伤。
傅承谨拍了拍她的背,“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等到时候在再好好补偿你,现在要是暴露你的存在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我的命就不值钱是吗?
温知韫低垂着眸子,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浓稠和暗色。
傅承谨作为这场晚会的焦点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很快就跟温卿卿分开了。
直到会议室里恢复平静,温知韫和谢允廷都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以对。
片刻之后,谢允廷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受伤和对温知韫的心疼。
“傅承谨他不值得你这么做,为什么不可以尝试着依靠一下我呢?知韫,我没有傅承谨这么复杂,我说过对你好我就会对你好。”
温知韫的眸色冷淡,眸子里藏着的情绪缓缓交织缠绕,让她有些窒息。
“谢允廷,你也听到了,我们是交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那你现在伤心什么?”
谢允廷毫不留情的拆穿温知韫的伪装,他直直看着温知韫,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那般。
“那也不关你的事。”
温知韫的语气骤降,突如其来的急躁让她猝不及防的发火。
她深呼吸了几口,看着谢允廷,眼神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决和狠绝。
“谢允廷,我不适合你,你妈妈也不会认同我,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温知韫说完之后不做停留,直接离开。
谢允廷的目光灼灼,看着温知韫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带着近乎偏执般的执拗。
“你怎么知道我门不合适?温知韫,我不会放手的。”
从那天过后,傅承谨就异常忙碌,一直在处理陈良留下来的麻烦。
傅正廷和沈知青也是突然人间蒸发了那般,没有再出现过她的视野里。
温知韫搬回到简白的小公寓里,本想静悄悄回去,没曾想小白的嗅觉实在是太灵了。
一直对着门口狂叫。
温知韫听着们那边传来急促的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
不多时,薄言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出现在温知韫面前。
几乎是在看到温知韫那一瞬间,薄言的笑容瞬间就收敛起来了,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哟,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根本找不到人。”
温知韫直到她是怪自己一声不吭的离开,后面因为傅老爷子出现在公众视线的时候也没联系她,这位大小姐闹别扭了。
温知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利索的打开自己房门,将薄言拉进去。
尽管脸上带着不情愿,但好歹是跟着温知韫进来了。
房子里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相比薄言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一直让人打扫。
“不要生气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薄言无视温知韫的殷勤,脸上还是气鼓鼓的模样,狠狠的瞪了温知韫一眼。
“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卖了呢!”
温知韫将插好吸管的酸奶递给薄言,纵容着她的小情绪。
“就是想出去走走,后来回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我怕牵扯到你们。”
“所以干脆不联系?”
薄言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看着温知韫的眼眶变得通红。
“温知韫,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是不是你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了不牵扯我也不用联系我,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
傅承谨和温知韫被丛彬追杀的事情薄言或多或少听到一言半语。
但是傅家捂得太严实了,薄言想知道怎么回事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知韫直直看着薄言,许久之后她才轻声解释。
“言言,我妈妈没多少时间了,我当时只是想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待一下,后面的事只是意外。”
薄言的表情瞬间凝住,看着温知韫的情绪一点点变得低沉。
她缓缓将温知韫抱在怀里,无声安慰。
你无须多言,我一切都懂。
良久之后,温知韫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而出。
知道温知韫要离开的消息,薄言这一次变得冷静了许多。
“我帮你。”
薄言的语气坚定,无言表达着自己是温知韫最坚强的后盾。
温知韫沉默了许久,“有可能会牵扯到你和简教授。”
提及简白,薄言的眼神躲闪开来,语气强装豁达和镇静。
“哎,谁跟他有关系,我们从头到尾都只能算是师生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会牵扯到他?”
温知韫皱眉,看着薄言已经憋红的双眸,还在倔强的仰着头,生怕眼泪会往下掉。
温知韫太明白简白对于薄言来说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了。
大概就是最虔诚的信徒和神明的关系。
温知韫轻声戳破了薄言的伪装,“言言,你的双眼红了。”
薄言听闻低垂着头,将毛茸茸的脑袋买进膝盖之间。
温知韫看到的只有被眼泪打湿的沙发。
“没事的,我还这么年轻,那个老家伙错过了我是他的损失,他跟谁结婚都跟我没关系了……”
薄言的声音瓮瓮,声线颤抖,剧烈抖动的双肩表达着她的悲伤。
温知韫心中大骇,简白要结婚了?
她明明记得上一辈简白和薄言的结果都不得善终。
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的事情的走向,故事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自己的胃癌迟迟没有出现,简白在这个时候结了婚,妈妈也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温知韫抱着薄言,轻声安慰。
“言言,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了,心有不甘就再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