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也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忘了尺度。尺度尺度,靠得太近,哪来的尺度?”
傅竞冷笑:“最近公司都要落到别人手里了,你要是满心想玩这个,你尽管来。只是到时候落了个不好的结局,别来我面前哭就是。”
傅母被他说得心慌,正要问怎么回事,傅竞却先一步挂了电话。
事到如今,他不去也得去。
傅竞的出行,一向是吩咐随行助理去办。
他下班时,助理早替他准备好了车。
哪知路征也上了车:“车子坏了,麻烦表哥顺路捎我一程。”
傅竞没说话,却也是种默许。
一路上,气氛沉寂。
路征却是个不喜欢冷静的人,这种时候难免要开始找话题:“傅竞哥,以前的事我还要跟你道个歉,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真心要养着景枝那个丫头的,才会开头对嫂子出言不逊的。”
话一说完,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嘴多了。
现在傅竞跟温知韫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他这飞往枪口上撞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么?
他这边在自我反省,却不知傅竞脸色巨变。
景枝对他说过,傅先生,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她还说,臧克家的诗,她异常喜欢。
她有一整本臧克家的诗集。
其中有一段,她特意做了标记让他看——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傅竞的眼睛闭了闭,又睁开,有个答案已经浮出表面了。
隋远就是傅易。
所以,他对程纪有一股执念,一直都在她身边徘徊,又怕被察觉,故意营造出一种他在对付程度的错觉。
所以,他对程肃很好,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儿子。
所以,许栩在傅易的葬礼上会看他,因为他本来就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怕是近在眼前,她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隋远对付的是他,处处下死手,却对整个傅氏手下留情。
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至于傅易为什么能在隋家操持,此刻也很容易想到。
傅易要用隋家这点权力办事,事成之后肯定会回归傅氏,而隋家前任当家想要做大隋家,凭傅易实力可以做到。能达到两人共识,何乐不为。
傅易和谢允廷,怕是同样因为利益达成了某种交易。
好在他及时和谢家连手,先解决掉了谢允廷。
路征见他脸色凝重,心下一沉:“怎么了?”
“没什么。”傅竞倒是沉得住气,“接下来,我们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路征点头。
虽然他看似不太靠谱,可他从小到大,都是真真正正的傅竞党。
到了酒店,路征下车前,听傅竞淡道:“最近公司的老员工福利升级,尽可能的加薪,死活都不能再有人员流失。隋家的生意,尽可能堵住,堵不住的,抬价,就算他接去那他也不划算。”
路征也不多问,只点头,他对傅竞那点信任还是有的,很快在人堆里消失。
傅竞去了包间。
里头有王家一家三口,傅母,以及温知韫。
大概是被他的电话影响,傅母的兴致显然不算太高。
王琳的脸色不太好傅竞警告她的话她还没有忘记,今天是不得已被傅母拉出来的。
傅竞走过去。
傅母说:“阿竞,到底怎么了?”
傅竞冷淡:“先吃饭。”
坐下来,漫不经心的剥虾,很快剥完两只,一只给了傅母,另一只塞到温知韫碗里。
傅母一顿。
温知韫也是一顿。
两人对视,一个深究,一个坦然。
哪里有小叔子给自家嫂子剥虾的?
王琳母亲对这一幕颇有不满,刚要说傅竞两句。就听后者冷淡道,“这顿饭只是我母亲和王教授老同学的聚餐,我做小辈的,只负责过来捧个场。”
这话简直胡扯。
傅母说的明明是来谈亲事的。
王家父母的脸色都变了变。
“我和王小姐在私下都讲清楚了,我们不合适,只是普通朋友。”他却连头也不抬,继续剥虾。
照旧给了温知韫。
温知韫想说不要的,这时候却不好开口。
王家父母的视线往自家女儿身上扫去,王琳顶着来自父母的压力,点了点头。
傅竞又拿过一旁的手巾,擦擦手,不动声色道:“我母亲要是有什么地方没说清楚,还请见谅。”
傅母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顿饭简直可以称作不欢而散。
傅母让温知韫先回去,她跟傅竞显然还有话要谈。
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傅母的语气不太好:“阿竞,你不要逼妈做出些让你后悔今天这番话的举动。”
傅竞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漫不经心说:“母亲,母子之间说话就不必绕弯子了,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傅母顿了顿,没说话。
傅竞便打算走了。
只是拉开门时却听傅母道:“那天你翻墙上楼,是不是去温知韫房间了?你们有没有做什么?”
傅竞淡道:“那你也太小瞧你儿子了,那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
傅竞:“但是你再敢威胁我。”他道,“母亲,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的。”
说到底,傅竞跟外冷内热的傅承谨不一样。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真正的冷血。
傅母被他的话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傅竞走了以后,她才安抚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的眼神复杂极了,原本今天她打算得满满当当的,可傅竞一句话就改变了整个形式。
前几日傅竞一直听话,她以为他被她管下来了,哪知时间这样短。
不过,傅母并不觉得傅竞是真的跟温知韫还有什么。她猜测他今天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只是被束缚太久了的逆反心理。
傅母这样想着,放松了心态。
最近坏女人再也不来家里了,恬恬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
不用担心粑粑被抢,这仿佛让她卸下了肩上的重担。而且她也不觉得那个女人是配得上自己粑粑的。
那个女人的鼻孔好大呢。
放学后,恬恬问班主任借了电话,打给傅竞。
“喂。”他的声音冷冷淡淡,隔着手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