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事情就顺畅多了。
根据知情人士的透露,他居住的地方离公园很近,是流浪猫的聚集地,原有几十只流浪猫,但近月已不见踪影。
他逮猫的技术越来越精湛,杀猫的技术也逐渐残忍至变态。
活体剥皮、火烧猫身、电击刺臀,有时也会用水淹,煲上一锅鲜汤,把肥猫扔进去,几分钟后揭盖。
香飘四溢,省时省力。
生宰固然保持鲜味,火灸则易去毛,电击让肉更加嫩口。
他更喜欢的还是油炸,既不用蜕皮也不用宰杀,直接将活生生的肥猫扔进油锅里煎炸,口感脆爽,外酥里嫩。
——加之上回在阳台炭烧猫肉,香飘百米,令邻居起疑,否则不知有多少猫会惨死他手中。
姜颖儿下班时已旭日初升,她洗发洗澡,全身消毒。
父亲很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自从父亲瘫痪以后,他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只能凭靠双肢,虽行动不便,但也可勉强活动。
姜颖儿不是他亲生的,她是父亲捡来的。
据父亲所说,捡到她的那天,天空乌云席卷,昼夜颠倒,那场景就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临。
姜颖儿搀扶父亲上厕所,一个女孩子却要整天帮男人擦拭下半身,而医院每天不是病人就是死人,这种生活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幸的家庭,不幸的人生,周遭全是分手的男女,离异的夫妇,家破的孩童。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自己活在炼狱中,目之所及,皆是在炼狱中挣扎之人。
闲时她问:
“爸,你这辈子有吃过猫吗?”
他含糊的说:
“当然吃过,猫可是大补,吃猫能够滋阴补阳,调节气血。”
“猫什么味道?”
“甘甘的,有点酸涩,也有点甜。”
“但以现代科学及医学观点来看,所有肉类的营养成分只不过是蛋白质,猫肉和野味也是。
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效果,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不会明白的。”
父亲白了她一眼,反驳说:
“看把你能的,现在有出息了?敢这样说你爸!
你是学西医的,洋人的玩意我信不过,我只信中医,那是老祖宗历经千年的传承,怎么可能有错。”
他顿了顿,继续嘟囔到:
“猫肉治失眠、风湿痛、毒疮、手心出汗、淋巴结核……
可,偏偏不能治好我,否则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买来吃。
老祖宗常说‘老猫嫩狗’,千万不能吃错,如果是‘嫩猫老狗’食死有人知。”
他说的意思是,没有成年的猫是不能食用的,要吃老猫,越老越滋补。狗则相反,老狗是不能吃的,说吃嫩猫老狗的人轻则发疯,重则毙命。
见到父亲又要长篇大论的说民间偏方,姜颖儿很不耐烦,她是一个爱猫人士,这种不科学的残忍说法让她感到悲哀。
她上班下班都离不开谈医说病,不悦的调侃父亲:
“幸好那天我发现的及时,一个人把你给背到医院,否则看你今天还能不能说出这些话来!”
父亲静了一下。
后来说:
“常年在医院的急诊室,来往的都是苦口苦面,老病死伤,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找对象?”
又问:
“认识的有好男娃吗?”
她说:
“就算有也不会让你知道,你这人太烦了,整天啰啰嗦嗦,再好的男孩也会被你给气走!”
一屋只有两人,他说:
“你自己拿主意,我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我是怕我走后,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姜颖儿听到死字,内心一下子被触动,可她依然装作平静无事,面不改容的样子。
“哼,根本就没有。”
但她一下子又想到沐清歌,如果是他,到头来又是医院中的一对苦命鸳鸯,每天见证生离死别,家破人亡。如果不是他,眼下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想要志同道合也不易。
沐清歌约姜颖儿出来吃饭,她很开心。
两个人都是面对各种死尸,身经百战的人,可当两人见面,手脚忙乱,语无伦次。
去吃韩国烤肉,肉汁四溅。
这个世界很奇怪,有人不吃肉,只吃素,有人吃鸡鸭牛羊,也有人吃猪,可偏偏还有人去吃猫。
沐清歌问:
“白国仁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已经出院了,好像被送往精神病院。”
姜颖儿吃了一口肉,继续说:
“他一整天都在喵喵——喵喵的叫个不停,又乱拉乱尿,上蹿下跳,做了各种检查,身体没有异常,医生束手无策,只能送往精神病院。”
沐清歌追问:
“是青山精神病院吗?”
姜颖儿说:
“但凡医学上不能解释的邪异之事,都是精神科医生和心理科顾问的责任。”
“我再给你爆料一条猛料,市里在调查一件大案子,这案子也和白国仁有关。”
沐清歌告诉她,在白国仁出事的前几天,他和一群蒙面人抢劫了一家宠物店,他们把猫带到一处偏僻的废屋中,用一种很神秘的仪式来开启血腥的盛宴。
首先,他们在现场画了一个五星图案,分别把五只猫活生生的钉死在五个方位,又把猫的内脏挂满整个墙壁。
他们在图案中心,用一个大缸,盛满石灰,然后把最肥的三只猫给扔了进去,在猫要挣扎着逃离大缸时,马上灌入开水,于是石灰遇水瞬间沸腾起来。
由于产生大量气体,侵蚀猫身,毛都脱得一干二净,不必再花费功夫去处理。猫血留在内脏,呈沸腾状,猫肉便像玉一般,洁白、晶莹、通透。
据说猫临死前,一直睁着眼睛瞪着白国仁,而他却冷漠的嘲笑猫。
对着猫:
“喵喵——”
姜颖儿被这一声学猫叫逗笑了。
“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实习警察,还真有本事。”
又说:
“你告诉我这样的秘密,要不要我报答你?”
沐清歌得意的笑着,说:
“你不用报答我,消息是警局里的师姐给我的,她接手了这件案子,知道我想要靠这件案子晋升,这才给了我爆料。”
姜颖儿调侃道:
“哦!原来有本事的人不是你啊!”
他低头看看手表,她问:
“赶时间?”
他慌忙解释道:
“你不是说要报答嘛,这不,我替你报答了,一会要请师姐唱歌。”
“只有你们两个人去?”
她竟然有些生气,说话也带着醋味。
“哪有,是一组的人,估计今晚我要大出血咯!”
接着又嘱咐道:
“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白国仁,他有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们一起调查。”
“一定!”姜颖儿又想:他在说“我们!”
沐清歌一口气把老鸭汤喝光,又干了一瓶麦啤,斜眼看了一下手表。
姜颖儿便赶他走。
“我很识趣的,知道你赶时间,不用在意我,现在就去吧,这顿饭我请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的赴约去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