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青来到书房,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和信封,其中有一个用红色封装的信封引起她的注意。
一般来说,信封都是用黄色,如果用红色信封,有“血书之嫌”,不吉利,写信之人都很忌讳。
她疑惑地拿起红色信封端详。
发件人——蒲成华
收件人——银皇后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用红笔写着:
“如果我死了,请帮助我的儿子。
他叫——蒲岩桐。”
红色的信封,红色的笔迹,这让夏年青陷入沉思之中。
在中国民俗中,信封绝对不能出现红色的字,因为这样代表遗言。
更不能书写名字,寓意着诅咒。
通常死去的人才会用红色的笔来写名字,墓碑上就是这样,要经常描红。
基于这个原因,正常人用红笔去写别人的名字,这属于大不敬,有害人之心。
而这寄件人却是用红色的信封,白纸红笔,写的竟然是自己儿子的名字,真是怪哉。
——
在一条昏暗的小道,蒲岩桐和母亲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迎面驶来一辆摩托,蒲岩桐毫无反应,他现在已经心如死灰。
母亲急忙把他推到一旁,摩托车极速驶过,没有丝毫减速。
“天啊!这个疯子!岩桐,你干嘛不躲?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蒲岩桐没有理会母亲,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岩桐!你不要吓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蒲岩桐双手紧握,强忍住即将要落下的眼泪,哽咽说:
“那可是好不容易存的钱,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真的,你这样很不尊重我!
接下来房租押金怎么办?我们欠房东两个月的房租,押金这个月也要涨!”
母亲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委屈地解释:
“岩桐,我也是为了你好,我看你那么辛苦,就想着帮你,可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会被骗……
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在汇款前给你打过电话的,都是你不接我的电话,所以我……”
蒲岩桐终于忍不住了,他把衣服甩在地上,委屈地大声哭诉:
“都说了我正在打工!我正在打工!你知不知道我平时有多累!我的心,就像一块石头,压得我无法呼吸!
而且,我被炒了鱿鱼,工资也没了!”
母亲急忙用手捂住胸口,一脸痛苦地说:
“哎唷,你不要大呼小叫,我的心跳好快,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母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蒲岩桐虽然心里埋怨母亲,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很爱她。
“你的药呢?今天出门吃了吗?”
母亲小心翼翼地摇头,怕儿子会再生气。
蒲岩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我们回家吧!”
打开破旧的铁门,两个人住在两室一厅的地下室里,室内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
回家后,蒲岩桐又忙着准备晚饭,家里实在是没菜了,本来想着今天发工资,去超市买肉给母亲补一补。
结果现在只能煮一锅面,在汤里倒点香油。
“吃饭吧”
母亲双手抱着枕头坐在一旁,低声嘟囔:
“我哪好意思吃饭。”
蒲岩桐把盛好的汤面放在母亲面前。
“吃就对了,吃药前总要吃点东西垫垫胃,不然会很伤身体的。”
说完,他自顾自地吃起饭来,脸上也露出笑容。
“嗯!味道还不错。”
母亲在一旁看了一会,也端起面汤吃了起来。
“岩桐,你觉得,我也重新开始打工怎么样?”
正在吃饭的蒲岩桐停下手中的筷子,愣了一会。
“不用了,你不用勉强去工作,在家里休息就好了,你的病,我不想让你承受压力。
至于钱,我自己再去想办法……”
母亲说:
“你看我工作能力差就瞧不起我是吧?”
“谁说我瞧不起你?”
“你现在这个眼神就是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你……”
两个人争执得面红耳赤。
蒲岩桐叹息说:
“妈,你忘了你在商场打工,把电视给摔烂,赔了一万多!”
母亲嘟着嘴说:
“那一次只是不小心。”
“这种事情又不止那一次!你前年在饭店打工,结果把火锅汤打翻在客人价值几万元的名牌包上。”
母亲委屈地反驳说:
“不是火锅汤,是酱料……”
她一脸落寞的样子,一个人又陷入自责中。
“妈!妈!”
蒲岩桐又把母亲给唤醒神来。
他于心不忍,只能强颜欢笑,一脸轻松的样子去安慰母亲。
“妈,虽然我们的生活不是很稳定,但从过去到现在都过得不错,我们未来也继续好好生活吧。
我保证我会努力的,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什么都别做。”
“但你这么辛苦,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
蒲岩桐把筷子扔在碗里,大声说: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做!”
母亲被这一声吓住了。
蒲岩桐见自己失态,连忙解释:
“我爱你!
妈,我真的很爱你!
所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健康就好,你的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母亲继续争执:
“我很健康,也很爱……”
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母亲吓得手中饭碗掉落在地上,汤汁撒了一地。
“天啊,吓我一跳!”
母亲赶紧双手捂住胸口,喘起气来。
一会才恢复过来。
——叮铃铃
——叮铃铃
手机还在响。
“妈,是房东阿姨吗?”
“不是。”
母亲看了一眼来电信息,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她的神情有些慌乱,这自然瞒不过蒲岩桐。
等母亲回到屋内接电话时,他耳朵贴在门口偷听。
“那个,我是……
是,请说……
好,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母亲魂不守舍地从屋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蒲岩桐好奇询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母亲没有说话,一个人坐了很久,最后,她站起身来,对蒲岩桐说:
“你今天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蒲岩桐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今天的话是指现在吗?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我还要去当代驾。”
母亲态度很强硬,他拽起蒲岩桐,催促道:
“我们必须过去,你快准备一下,衣服穿整齐一些,头发打理好。”
“嗯?为什么?真的要现在去吗?”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