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岩桐轻抚着面具表面,突然,顿感一阵晕眩。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戴的面具和木盒里的一模一样。
“他收下了!”
一声很美妙的女声,空灵的在耳边响起。
他猛然惊醒,眼前只有奶奶一人,刚才看到的一幕就像梦中幻境。
母亲在院中焦急等待,来回踱步,许久,见岩桐走出来,立马上前询问。
当她看见儿子手中端着的木盒时,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
“是爸的遗物,爸在遗嘱里交代要留给我的东西。”
母亲得知后,脸色骤变,一把抢过木盒扔了出去。
“妈!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爸最后留下的遗物!”
蒲岩桐弯腰去捡木盒,母亲拼命拦住他。
“桐,你别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妈,都说这是爸的遗物了,你怎么能这样!”
“你什么时候有爸了?他养过你吗?为什么天天把他挂在嘴边?”
两人在激烈地争执,相互拉扯。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一直以来都在用荒唐的谎言骗我,之前的事我可以原谅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变的不可理喻!
我没机会见到爸爸,现在连他的遗物你也不准我收?”
母亲很气愤地推开岩桐。
“够了!”
蒲岩桐很不理解。
“什么够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爸忘得一干二净,但爸一直都记得我们。
他还记得我!
我能感受他对我的爱!”
母亲伸手打了岩桐一巴掌,大喊:
“够了!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一切才闭口不谈的,我根本不愿意回想起你爸和这个家。
我真后悔,我应该一个人来,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应该要一直瞒着你!”
母亲开始变得语无伦次,泪水夺眶而出。
“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
我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我就是怕你会这样才没说。”
蒲岩桐见母亲崩溃到泪流满面,急忙上前抱住她安慰说:
“妈,妈,你冷静下,我知道了,你别这样,我听你的,我不拿了!”
母亲这才逐渐平静下来,深呼几口气,拉住岩桐的手说:
“我们走吧。”
两人向门口走去,蒲岩桐三步一回头,不舍地看向地上的木盒,那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在母亲的拉扯下,最终还是跟着母亲离开柳泉居。
等两人离去,奶奶从暗处走出,来到木盒前,弯腰捡起木盒。
——一声旱雷响起。
在下山的路上,蒲岩桐正好相遇前来吊唁的夏年青,两人擦肩而过,却又彼此回头看向对方。
“请留步!”
夏年青率先开了口。
“嗯,你说我吗?
你……认识我吗?”
蒲岩桐有些害羞地看向夏年青,毕竟他很少和异性交谈,何况眼前的女人很美,一种冷艳的美。
“岩桐,末班车马上就要开了,再慢点就错过了!”
“哦!来了!”
蒲岩桐礼貌地对眼前的美貌女人鞠了一躬,指了指前面的母亲,示意要离开。
“喂,你叫蒲岩桐吗?”
“什么?”
“你是蒲成华教授的儿子吗?”
蒲岩桐看向陌生女人,不知该不该回答,不过又想到,能来这里吊唁爸的,一定是生前的朋友,说了也无妨。
“对,是这样的,请问,你是?”
夏年青正要说什么,突然,她看向蒲岩桐的影子,脸色骤变。
他的影子居然是一个女人,长发飘飘,长着一双翅膀。
“岩桐,你在干嘛?我们真的要错过公交车了!”
母亲在远处再次催促。
蒲岩桐只能对女人鞠躬说:
“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但我真的该走了,不好意思,失礼了!”
说完,蒲岩桐向山下跑去。
夏年青一直看向他,见本来属于他的影子,现在已经变成带翅膀的女人。
来到灵堂,她先给遗像鞠躬上香,接着再给逝者家属鞠躬。
老人回礼道谢。
“感谢你拨冗来访,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成华的好友吗?”
“容我向您自我介绍,我和蒲教授一样,都在研究民俗学,我学名银皇后。
我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老人点了点头。
“蒲成华教授,在十五年前突然退休,请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他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这个,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蒲教授……他是怎么过世的?”
老人警惕地看向夏年青,那凌厉的眼神,直逼内心深处。
“你和成华是什么关系?
你似乎不是来哀悼成华的,你请回吧。”
见老人态度很坚决,夏年青只能先离开柳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