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为首的男子动了,他拔出刀,直接就架在了燕九的脖颈上。
姜荷都吓了一大跳,正要上前,燕九的手紧紧地抓着她,让她不能动弹,燕九垂眸看了一眼那泛着寒光的刀片,唇微扬起,说:“杀了我,你女儿也别想活。”
“没错,你要是敢动九哥一根寒毛,我敢保证,你女儿绝对活不下来!”姜荷小巧的身子站在燕九的身旁,显得格外娇。小,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却满是坚决。
九哥。
燕九的眼睫闪了闪。
“哼,天底下郎中无数。”为首的男子刚说一句话。
姜荷冷哼一声,说:“可没有一个能治好你女儿的。”
为首的男子手中的刀动了动,姜荷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眉宇之中的自信,让他收了回刀,说:“大胡子,把东西拿来。”
大胡子直接把姜荷的百宝袋递了上前。
姜荷拿到百宝袋,立刻宝贝似的看着她的小葫芦,她清点了一番,不仅灵液没浪费,就是所有的药,都还在,一瓶都不少。
她将百宝袋背在身上,问:“我们的匕首呢?”
不仅是她的匕首,就连燕九的匕首,也被他们搜刮走了。
“治病不需要匕首吧?”为首的男子直接开口说:“只要你能医好小女,匕首定当奉还。”
姜荷想了想,也没拒绝,百宝袋回来了,她的心也就安了,她把燕九送的小玉葫芦都放到了百宝袋里,这才准备去看看病人,谁知道,刚走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我和我妹妹必须在一起。”燕九牵着姜荷的手,在这一点上,极为的坚持。
姜荷默不作声,有燕九在,怎么也多一份力量不是?
“你们也太过分了!”王胖子气乎乎地说着,更气的是自家大哥,还真就同意了。
大哥为了侄女,还真是豁出去了。
罗寨主点头之后,就领着姜荷和燕九出门了,此时,他们才看清楚,这个寨子的全貌,火把把整个寨子照得很亮。
此时,姜荷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抢人了,不,是抢郎中。
这寨子守得跟铜墙铁壁似的,难道,这就是师父和干娘一直提醒她的罗家寨?
“对,这里就是罗家寨。”王胖子一脸骄傲地说着,脸上带着笑容,让他那双,本就小得看不见的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姜荷也没多说,跟着他们一路到了最里头的一间屋子,还没进屋,就听到了里头的哭泣声。
“枝呀,娇娘怎么样了?”罗寨主听到哭声,大步流星地走进屋,担心地询问着。
枝呀,这确定是名字?
姜荷心里吐槽着。
“剩哥,娇娘,娇娘越来越不好了。”
从妇人的哭泣声中,姜荷也能听得出,妇人的难过与绝望。
姜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一进屋就直奔床榻。
“枝呀,这是郎中。”罗寨主看着姜荷的年纪,补充道:“的弟子。”
枝呀定定地看着姜荷,眼泪还挂在眼角,想:剩哥为了女儿,真是什么法子都想了,连郎中的弟子都不放过。
姜荷伸手把脉,望闻问切了一番,这才从百宝袋里拿出了一颗山楂丸子。
“等会。”罗寨主接过药,闻了闻,不确定地问:“这不是山楂丸子?”
酸酸甜甜的山楂丸子,他时常买给女儿当零嘴吃。
“当然不是普通的山楂丸子,这丸子里可加了药的。”姜荷见他不相信,解释道:“你女儿是中毒了。”
“中毒?”罗寨主不可置信地看向姜荷,摇头说:“不可能,我女儿最近一段时间在治病,怎么可能中毒了。”
那些郎中,可都只说女儿是病了。
“那药方中,是不是有草乌这一味药。”姜荷淡定地说道:“乌头为散寒止痛要药,既可祛经络之寒,又可散脏腑之寒,然其有大毒,用之宜慎,用量过大、煎煮时间过短都有可能中毒。”
罗寨主已经去拿药方了,看到草乌这一味药的时候,他的瞳孔一缩,问:“那我女儿可有救?”
姜荷把症状都说得这般清楚,让罗寨主心生信任,给女儿喂下了山楂丸。
“你们要是再拖一天,大罗神仙都难救。”姜荷确定了她的症状,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能救的,她直接说了一堆药材的名字,就让他们准备了,同时,不允许他们留一个人在这里。
“小郎中,我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女儿?”枝呀泪眼婆娑地看向姜荷。
姜荷非常干脆地拒绝,说:“不行。”
罗寨主把人劝走之后,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
“燕九,麻烦你到外面休息会。”姜荷扬起笑容。
燕九坐在一旁说:“我在这里陪你。”
姜荷:“……”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眼色呢?
姜荷直接道:“我给人治病,不能有人在旁边看。”
燕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站起来就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姜荷一个人了,姜荷拿着那些药,有名贵的,有普通的,挑挑拣拣的,也并不是每一样药都入,最后,熬了一小罐子药,药渣子被她处理得一干二净。
这一罐子药,是给病人补气血的,至于解药嘛,一小滴灵液水就足够了。
要不是时间拖得太长,她又有个好爹,怕是早就没命了。
不好。
姜荷突然冲了出来,罗寨主一直担心呢,看到姜荷这担心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那位叫枝呀的妇人,更是摇摇欲坠。
“你们没把那郎中怎么样吧?”姜荷蹙眉看向罗寨主。
罗寨主眼底寒意渐起,那没用的郎中,差点害死了女儿,他怎么可能放过。
“这次的中毒,就是一个意外,不能怪郎中。”姜荷不圣母,但更不同意罗寨主那般草菅人命,寻常郎中被抓来都吓破了胆,一时疏忽,也是有可能的。
“你们这不是请人来治病,而是要人命,郎中能开对药方就不错了。”姜荷抿唇道:“若是正常相请,又岂会闹出事?如果你真动那些郎中,以后,谁敢来行医救人?治不好的病多了去了。”
燕九静静地望着她,月光下,姜荷小小的身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