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恩眼神带有不屑与讥讽,他微微倾身,坐直慵懒的身体,端起酒杯冲江萧晚扬了扬,“那我敬老帝一杯,江小姐,请吧?”
这么明显的针对,众人再看不出来都可以去医院看看眼睛了。
碍着有人在,帝隐脸色青紫交替,他不悦的望着白肖恩,语气带有一丝丝警告之色,“够了!以我们俩的关系,不用敬来敬去。”
白肖恩直直看着男人,端着酒盅地手却没落下,眼中的坚持之色难以忽视。
这是成心要与他作对啊,帝隐不禁也起了火气,他夺过江萧晚的酒杯,冷笑道:“你不是要喝么?那我陪你喝。”
说完,他略略瞥了龙小珑一眼,一饮而尽,中间停顿了几秒。
酒液入喉,带起一片火烧之意,帝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以为不管怎么样,龙小珑应是会拦下他的,没想到龙小珑只是静静坐在那看着他喝。
白肖恩微微一怔,眼神复杂,见帝隐喝了,自己也准备要和,杯沿挨到唇边,身旁突然伸过来一只芊芊玉手将其酒盅夺了过来,白肖恩讶异的看着龙小珑,“你这是……?”
“我来陪帝总喝。”龙小珑说完,一口干了,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喝水一般,一杯下肚竟不见丝毫醉意。
她站起身,拿着酒瓶为帝隐倒满,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再次举杯,“这一杯我敬你,帝总。”
双眸交错,空气中激起一阵火花,房间顿时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吕子荣见此,也不禁出声劝道,“好了好了,一杯就行了,我刚才听小晚说帝总酒精过敏,身体不适就不要喝那么多了。”
“哦?江助理还说她能喝呢。”龙小珑笑着侧眸看向吕子荣。
吕子荣一噎,到底还是江萧晚更亲近一些,她被龙小珑的态度也激起怒气来,端起酒杯站起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徒弟既然不能喝,那便由我这个做师父的帮她喝吧。”
“龙小姐,你可否介意?”
“当然不介意。”龙小珑眸色渐深,唇角扬起一抹冷意。
不是要喝么?谁怕谁!
半个小时后,吕子荣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她一个脑力工作者,平常也没有酒局之类的,哪会喝酒什么的,更何况是和龙小珑喝,白酒对于她来说和喝水没甚区别。
一连喝翻两个,今天的事也没办成,帝隐脸色阴沉不丁,他狠狠瞪了白肖恩一眼,陈伟见事情不对,主动告辞,待他走后,他不禁冷声怒道:“也不知道你带她过来干嘛?!这下你满意了?”
白肖恩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起身,拿起外套披在龙小珑身上。
到底是酒不是水,风一吹,龙小珑的脑子晕晕乎乎起来,白肖恩不免有些担心,“走吧,我送你回去。”
龙小珑醉意朦胧的看着白肖恩,迟疑片刻,点点头,“好。”语气中说不出来的信任。
帝隐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更加火大,他一拍桌子,站起了身,“白肖恩!,他是我老婆,轮的到你送么?”
“可别,帝先生,我想我们的关系仅存在于孩子的份上,如果没有孩子,你也知道我不会和你订婚。”龙小珑一脸漠然,冷声反怼。
“你……”帝隐气急,趁着酒劲将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你这是准备再背叛我一次么!?”
“龙小珑!又是帝律又是白肖恩,你可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现在完全可以怀疑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一句句犹如锋利的小刀直往她心中戳,就连白肖恩都不禁怒上心头,恨不得出手暴揍帝隐一顿。
你听听,这是人话么!?
“别。”龙小珑拦住白肖恩,脸色苍白,她微微垂眸,声音带有无尽的失望,“我们走吧。”
白肖恩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腕就要离去,这一幕落在帝隐眼里更是一把火,他扣住她的另一个手腕,冷冷质问,“走什么?怎么,戳中你心事了是不是?心虚了?”
“啪——”
龙小珑一个耳光甩在了帝隐的脸上,她恨恨的看着帝隐,孩子的是她的底线,说什么怀疑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这是人说出来的话么?
还有背叛什么的。
龙小珑死死咬着唇,连连冷笑,“帝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背叛?现在是你背叛了我!”
说着,她怒气冲冲掏出手机就要去寻那条短信。
白肖恩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局面会闹得这么僵,他想去拦龙小珑,却被她一把推开,翻出照片放大杵在帝隐眼前,帝隐目光重重一滞,呆了半晌,目光挪开,落在她的俏脸上。
“谁给你发的?”
龙小珑笑得讽刺,“既然能做出这种事,你还怕别人给我看么?”
帝隐一噎,他深深的望着她,酒意逐渐清醒,他刚才好像伤到她了。
“呵。”
龙小珑见帝隐沉默不语,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他眼中的复杂情绪看不分明,嗤笑一声,直直地撞过帝隐的肩头走了出去。
白肖恩愤愤不平瞪了男人一眼,帝隐简直太令他失望了,绕过他连忙追了出去,生怕龙小珑一个想不开冲动做出些傻事出来。
原本热闹的包厢彻底安静下来,帝隐伫立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传来服务员的提醒声,他这才幡然惊醒。
“您好,先生,这边的账您结一下吧?”服务员看帝隐英俊的面庞完全无来时意气风发,变得憔悴至极,心中忐忑,切切的问道。
帝隐瞥了服务员一眼,“你让你老板回头给我发个账单即可。”交代完,这才转身追了出去,留下服务员一脸懵逼。
龙小珑红着眼眶,脸色苍白,一路匆匆走来,引来不少人纷纷侧目,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边哭边跑,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推开酒店大门,裹着刺骨寒意的冷风呼啸吹来,龙小珑没穿外套,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冻的她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手机和现金都在外套里,她现在身无分文。
单薄纤细地身影伫立在酒店大门外,远远望去是那么地惹人怜惜。
白肖恩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将她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感受着眼前人微微耸动的肩膀,还有隐隐传来的抽泣声,心下如同刀割般一刀一刀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