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秘书看看表，已经五点四十分了，他们已经坐在车里等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他回头看看后座的老板，他仍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里是与N城相隔不远的A城，开车来大约需要两个小时。他们现在停在A城某条街的路边。在他们正前方的是一个普通的公交车停靠站。
老板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偶尔会看上一眼。但大多数时间都是看向窗外出神。
他大概知道那张照片里是谁。
他曾经见过以前那张照片，两个人的，很有生活气息。她也依稀记得那个女孩长得什么样子。然而那张照片在他跟着老板的半年左右就不见了，他之后再也没有见他拿出来看过。可是，他没有资格问，这是老板的私事。老板不说，他就不该问。
时间指向六点二十分，他觉得老板似乎有些紧张起来，一直紧紧盯着前面的公交站台。
他大概在等什么人。
可是当时间指向八点钟的时候，他似乎又变得精疲力竭了，独自挑唇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回N城吧。”
纪秘书在犹豫，他不知道有件事要不要讲，他觉得为难，因为这似乎不在他的职权里，但是却似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说。
许辰兮像看出什么一样，淡然问，“你想说什么？”
他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老板，我前几日在N城咱们公司的酒店办事时，遇到了一个女人，她当时正和一个男人往里走，我觉得大概您会对她比较感兴趣。”
许辰兮皱眉，“什么女人？你现在是要给我介绍女人吗？你是打算改行做皮条客了？”
纪秘书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两张从视频上截下来的照片递给许辰兮。
许辰兮明显颤抖了一下，脸部肌肉和下巴都绷紧了。
“这是我从酒店大堂的监视器拍的视频截下来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许辰兮冷冷地问，却透着一股急切。
“前天。我前天在酒店大堂遇见的她，通过登记记录查询过了，两个人的名字和身份证号都在照片背后。”
许辰兮忽然放松了力气靠在后背上，目光转向窗外，良久方说，“你送我去那个地方，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纪秘书点头。
那个地方是指一个普通的小区，每次老板都会跟纪秘书说，去那个地方，然后交代好什么时候来接。其实他至今只载他去过一次，只那一次，老板便说，你记住这个地方，只自己知道。
他每次会按时来接，在老板呆在那里的期间不能拿任何事情打扰他，天塌了也不行。他不会接电话，不会出门，只会一直呆在那儿，直到他来敲门。
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然后放下许辰兮，扬长而起。
许辰兮下了车，从门口超市买了一瓶生抽，默默走进小区。超市已经换了老板，没有人会认出他。他穿着黑色的西服，一件无领的衬衫打底，他身形比连跆拳道的时候瘦了不少，却依旧有一种笔挺感。
他拿着那瓶生抽慢慢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