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透过间隙看到易千末,两个人大叫着拥抱到一起。许辰兮则是笑着锤了梁苏木一拳,拉进来拥抱了一下。
许辰兮拉着梁苏木在客厅打游戏,说手都痒死了就是没有队友。易千末则和黎棠在房间聊天。千末说这次只是路过,明早便走了,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
黎棠放下手里正收拾的衣物,转头看她,沉吟一下,问,“千末,你是打算这样跟着他了?”
易千末笑笑,不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会害羞的小女生,她笑得大方,“不是跟着,只是结伴。一个人的旅途总是有些寂寞吧。我一直想游遍山川河流,只是没有胆量,有他一起不是刚好。”
黎棠落寞地担心着,说,“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个叫于素素的人?”
易千末坐在床上低头,垂眸,“他睡着的时候听过这名字。我又不图他什么,只是陪伴,又有什么关系。或者他也只是在我这里找安慰呢。”
“他是那种完全可以独行的独行者,有流浪者的天赋。以他的冷淡完全可以拒绝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同行邀请。可是,你想进去他的心会遇到一个最大的阻碍,那个阻碍叫青梅竹马,叫两小无猜,叫门当户对,叫于素素。”
千末摇摇头,淡笑,“我不想走进谁的心,走进去得艰辛,出来得也狼狈,我记得住韩燃的教训。我等着,等着有一个人想要走进我的心里,这样才算找到了归宿吧。”
客厅里许辰兮厮杀的爽快,大胜之后,放松了神经,随意坐在地上。
梁苏木扫视一眼屋子的装饰,淡笑,“一看就是你折腾的风格。连地毯都和家里选的一样。”
许辰兮挥一挥汗水,“这本来就是老子的家,房产证都在我手里。”
梁苏木讥笑,“哦,不过看样你是不能再安宁住几日了。”
“什么意思?那边出事了?”
梁苏木随意地语气说,“我因为和素素分手的事和家里闹翻了,现在他们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支援,我没法在B市帮你打掩护了,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追到N城来找你,看你有没有窝藏我。到时,你要是掩盖的不好,难免事情露陷,你说你还能安宁住这里几日?”
许辰兮收了嬉皮笑脸的脸色,沉静下来,“这边的公司已经基本正常运行,脱离倒闭的危险,我正在以此为根据地在许氏和郭家的合作利益上想办法,此时若是半途而废怕之后至少要三四年才能使许氏独立到完全不受郭家影响。”
“你等不了那么久了吧?”
许辰兮掏出一根烟,“她等不了。事情被郭妮和我妈知道的话,要闹成什么样子谁能预料?况且其中受苦的定是黎棠,我不能让她跟了我还再受灾受难。她对于公司的所有事以及那边的事全都不知道,你别跟她讲,我一个人能解决。”
梁苏木扇开他的烟雾,“那你每个月回去B市一趟她也不知道实情?”
“都是说出差,那边来看我的时候我就不回来,去住他们准备的宾馆。等我把两家的利益关系撇清了会把事情速战速决。”
梁苏木叹了一声,“这样对妮子多不公平。她知道了真的会把我们俩都杀了的。”
“爱情这事,只有爱或不爱,哪有公不公平。我倒是很羡慕你说放手就放手,管那边闹成什么样。我最近看杂志,发现素素的照片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你们打小粘糊的真的就这样了?”
梁苏木眼色冰凉地看他,“你小子少在这儿跟我装,甭指望我再回去帮你打掩护。这几个月你过的舒服,我可不好过。他们再怎么闹也没用,我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和素素没缘分,分了就分了,再无可能。他们以为封锁经济支援就可以了,我这几年也靠着自己的手挣了一些,也存了些能力,而且只要我和千末愿意画画,还能画画,就不会饿死。”
许辰兮一支烟寂寞地抽完,把烟头按灭,“那千末到底被放在什么位置?替代?你们的经济来源又是什么?”
“她就是她,不是谁的替代。我们只是旅行中的相互陪伴,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关系。而且我们都很享受这种流浪的感觉,海阔天空,很自由。高兴或者缺钱的时候就给别人画幅画,挣个几百块,不高兴了就在陌生的城市寻找新奇和快乐,大概只有她愿意和我一起这样不务正业了。”
许辰兮觉得可悲,“当年哪家公司的总裁大叔要出高价买你的一幅画,你嫌弃人家粗俗不懂艺术,宁愿扔在路边也不卖。现在竟然要拿画去挣那区区几百块了。”
梁苏木笑起来,逆着光,钻石耳钉和他的笑一样耀眼,“他算什么,当时不过为了讨好我家老头才假意奉承。我的画虽卖几百块却知道买的人自然会珍惜和赏识,看得懂看不懂是一说,珍不珍惜,喜不喜欢又是一说了,我宁愿白送喜欢的人。”
“呵,就你逍遥。不过,人生说到底,两个人在一起也只是一种依靠,一种陪伴,不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你都多替人家姑娘考虑一下吧,她是好姑娘,别连累了人家。”
“这事还要你来提醒吗?你现在是做事周全的梁苏木还是肆意妄为的许辰兮啊,黎棠给你洗脑了吗?”
许辰兮踹他一脚,嘴里大骂。
两人咯咯笑后,沉默一会,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末了,梁苏木吃惊地说,“你怎么剪了短发,刘海也不留了,疤痕都看到了。”
许辰兮站起身,笑开,“这是把柄啊,每次用来要挟她最好用不过,当然要露出来让她一看到就愧疚啦。”
梁苏木摇头,鄙夷,“啧啧,可见你多么可怜啊,要利用一个女人的愧疚感和同情心才行。别说认识我,鄙视你!”
两人缠打一阵。
当晚易千末在黎棠这里住,梁苏木和许辰兮去了公司准备的宾馆睡。第二天一早,两人带上行李在机场与之告别。
挥别梁苏木和易千末,两人牵着手往外走,许辰兮抬头瞥了一眼人群,忽然把黎棠拉到隐蔽的地方接起吻来。他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她,也不管她吃惊地挣扎,只是缠绵悱恻地吻。
直到黎棠恼了,把他推开,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
他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一直很安分。他知道她以前是惧怕别人触碰的,现在因为是他,渐渐放松了紧张,可是也明令告诉过,不要突然袭击,不要强迫,偏偏她十次有八次不同意,所以其实真正接吻的时候很少。
许辰兮拉不住她,一个人站在大厅面无表情地看来往的人群,心里微微叹气。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估计黎棠生了气自己打了车回去,现在自己不好见她只得开了车回公司。
黎棠自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默默沉思。
她根本没有生气,因为她同他一样看到了人潮里的那个人。可是他希望她没看到,那她就假装没看到。就像他希望他不知道自己在拼命为两人的未来努力,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她做到他希望的那样快乐生活,不问以后,然后躲在幕后看他一个人辛苦。
或许不久就会有贵客上门,她开始收拾屋子。却突然记起一句许诺,无论何时,不会让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