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整日围着自己转的人突然不来了,再清心寡欲的人都会觉得不能接受。
即使自己不喜欢对方。
但是我就是要让他喜欢上我。
“是时候收拾顾如霁了。”我嘴角浮现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第四天,我开始装病,给了一个顾如霁来看我的由头。
在他来之前,我就化好妆,躺在榻上。
还是故意地戴着面纱。
在他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故意将其抖落。
刹那间,四目相对。
我感受到了他的诧异和惊艳。
“你的脸……怎么好了?”他用手接住面纱,随即问道。
“许是之前病重,烧得厉害,不知怎的就消失了。”
我故意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显得我很虚。
顾如霁赶忙扶住我,而我也故意倾倒在他怀里。
早就熏在身上的香味,飘飘欲仙,让人着迷。
而他,软玉在怀,尽也失了分寸,没有推开我。
可是忘了那个姜雪宁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让他看到我倾国美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身体接触已经完成。
这一次,到此为止,循序渐进,欲擒故纵更能让男人流连忘返。
而后,我故意咳嗽。
阿季如听到指示般,熟练地按照演习一样请他出去。
务必不要打扰我休息。
顾如霁也算是个君子,也没有过多停留。
其实,他之前对我倒也还行。
就是顾申时一直力促让我二人完婚之后,他对我才愈发冷淡。
可以理解,但不会原谅。
顾家,犯下的错,每一个顾家人都受益其中,每一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05
美貌不一定无敌,但是一定是有用的。
虽然,没有让顾如霁一下子爱上我,但是他也不那么抗拒我了。
而我要的,就是他的懈怠。
因为我没有时间跟他耗,让他彻底爱上我。
我病好后,都没有再主动去找顾如霁,而是经常窝在藏书楼里看书。
从上次他眼里不经意的流连,让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
果不其然,他来了。
那时,我穿着一袭白色长纱裙,三千青丝自然下垂到腰间。
斜插着一只木钗,如仙子般让人迷离。
“你也在看《梦相子》?”顾如霁指着我的书问。
“嗯嗯。”我佯装不看他,这书都是打探好了最近他在看这个,我故意拿的。
他的脸在凑近我后,变得红红的,因为我在身上喷了一种不易察觉的迷离香。
只要男人闻到,就会有那方面的反应。
靠近我,顾如霁果然立马中计。
他迷迷瞪瞪地抱住了我,钗子也被他扯掉了。
我假意拒绝道,“如霁哥哥,我不是雪宁,我是月月呀。”
顾如霁顿了顿。
把我抱到了偏旁的隔间里,一把丢在了床上。
就在他压在我的身上,欲解我的衣服的时候。
我一把立晕散,迷晕了他。
而后,我将彼此的衣服解开,伪造成一个刚行过房事的凌乱现场。
然后贴在他身上装睡,等他先醒来。
他醒来后,先是蒙了一会。
而后给我盖了被子。
我假装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糯糯地呢喃了一声,“如霁哥哥。”
“月儿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顾如霁拍了拍我的脑袋。
果然,男人都是这样。
难免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而漂亮和柔弱就是女人的武器,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到哪里都有优待。
半个月后,就是顾母的六十大寿了。
这一天往来顾府的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当然,自然少不了姜雪宁。
晚膳时分,我假意在饭桌上只吃酸的黄瓜,不时假装要呕吐的样子,诱导外人觉得我怀孕了。
“顾老夫人,这小夫人是不是怀上了?”这宰相府的王夫人笑着道。
“怎么会,这才刚结婚没两个月。”顾母脸色并不好看。
脸色不好的,还有隔壁桌的姜雪宁。
她们自然是觉得我定然不会怀上孩子,因为他们派遣来的耳目,并不清楚那日书屋里发生的事情。
都以为顾如霁没有和我同房,去我那屋子里都是少有的。
“顾夫人,这种情况还是请郎中探一下脉才好。”
姜雪宁假意提议,这话里有话,暗指我得不到顾如霁的喜欢,是不可能怀孕的,而怀上了,必定是红杏出墙偷人去了。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正中她下怀的。
我掩饰住心中的笑意,鱼儿上钩了,我真的谢谢她一臂之力。
不一会儿,郎中来了,朝我这看了一眼。
“恭喜顾夫人、恭喜公子,是喜脉!”郎中朝家主这边恭喜道。
其他人倒是恭喜之色,只是这顾母和姜家小姐……
“你说,这是谁的孩子?如霁哥哥不可能喜欢上你这个丑女人的。”
纵使是才女,但终究是没经历风雨的闺阁女子,在爱情遇到危机,誓言被推翻的时刻,还是沉不住气。
“我……我……”我装作哽咽的样子,话还没说清楚,眼泪就已经流出来了。
看我这模样,周围人也窃窃私语起来,而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是时候逼顾如霁一把了。
“月儿是我的妻子,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顾如霁护我入怀,而我掩面哭泣时还故意朝姜雪宁笑了笑。
她气得脸都憋得通红,这个离间,只是一个开始。
我咳嗽两声,郎中继续道,“只是这孕妇不宜面纱掩面,恐气血不畅,影响胎儿发育。”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给到位,郎中能把没的说成有的,死的说成活的。
闻言身边的顾如霁轻轻地替我取下面纱。
一刹那,鸦雀无声,堂内都是一片死寂。
谁承想,司徒家那一脸黑胎的丑女,竟不知何时起,脸上瑕疵尽无,美成这般模样。
06
在众人面前亮过相,顾如霁也当着众人面承认与我发生关系,也算离间了顾、姜两家。
但是这把火还烧得不够旺,我还要光明正大地把姜雪宁迎进府来。
有些人之所以被称为白月光,就是因为离得太远,看得太朦胧,平添了多少爱意。
我要做的,就是打破滤镜。
姜雪宁知道等功成之后顾家会休了我,自己一定会成为这将军府的女主人,所以来这将军府特别勤。
如果是之前的我,恐怕会着了他们的道,但是现在,我才是布棋人。
我算准了她来将军府的时间,趁顾如霁和顾母也在,故意去堂前请安。
姜雪宁,抱着她那只蓝眼猫,和顾母说着体己的话。
“如霁哥哥,我有点怕猫,可否请姜小姐先将……”我身子向顾如霁的方向倾斜。
“我的猫可乖了,从不伤人。”我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将雪宁打断了。
很好,算准了时机,我抹开了指甲里的粉末。
那猫就像发了疯一样乱叫,在屋子里四处翻越,到了我这时,我假意恐慌摔倒。
结果就是这猫害得我流产了。
这样不仅掩盖了我假怀孕的实事,还能给姜雪宁扣上一顶大大的帽子。
而顾母和姜雪宁,脸双双被猫爪狠狠地抓了几道。
顾母现在是恨透了姜雪宁,不仅害得她此后好几个月都得戴着面纱见人,还让他失去了孙子。
顾如霁对我的歉疚也多了许多,每天都来看望我,给我送各种新鲜小玩意儿。
我总是在他面前流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引得他更加愧疚。
我想他对姜雪宁的滤镜也在渐渐打破。
另一面,我安排驿站伙计四处传播姜雪宁勾引顾如霁,害我流产的消息。
要知道我们驿站的业务拓展范围覆盖了全城,消息传递是极其迅速的。
不出两日,这姜家人就耐不住了,频频登府,请顾家娶了姜雪宁,做个平妻。
姜家确实等不起了,女子声誉是何等重要,我这半真半假的消息传出去,她姜雪宁在这京都怕是再难嫁个好人家。
这顾老夫人被姜雪宁的猫这一搅和,心里自不是滋味,我又时不时让人在院外学小孩子哭声叫着,惹得这老夫人精神更是憔悴。
无奈姜府步步紧逼,对姜雪宁嫁入侯府一事倒是允了。
不过不能为妻,只能做妾。
雪宁入府那日,我装病院门紧锁,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难过顾如霁再添新人,其实,我倒是乐得自在。
偷偷溜出府后,我先去驿站查视了一番,而后去酒楼,今天是父兄忌日,不自觉地喝多了,大醉一场。
但是没想到,这一遭,确实是醉得不省人事,恰逢月圆,身体也开始剧痛无比。
也就是在这时候,差点被人刺杀。
我出门时只带了阿季,黎青已经被我派去西凉探查。
刺客好似知道我们的行程一样,没在外面动手,在我们偷摸回府的时候才有动作。
阿季带着个我,不敢声张,很快落了下风。
多亏了有侯爷相助,才能安然脱困。
侯爷李野,是权倾朝野的王爷,是皇帝唯一的嫡亲弟弟,世人都是去掉排行,直接称其侯爷。
侯爷也是兄长的好友,我儿时还常常跟在他和哥哥后面,学着舞枪弄棒,称兄道弟,让人哭笑不得。
为了避免皇帝猜忌,这九年来一直在江南一带镇守,从未回过京都,此次回来,怕是朝中要有大事发生。
从阿季口中得知,是他抱着我回来的。
是啊,儿时他就是疼我的,哥哥总是对我很严格,嫌我跋扈,只有他,会满足我的各种心愿。
“对了,小姐,这是侯爷留给你的信。”阿季将我的思绪勾了回来。
信上赫然——子时,梭石巷老地方见。
07
快到侯爷约定的时间,我偷偷溜出府去。穿过巷子,我到了约定的点。
先皇很疼爱侯爷,只因他喜欢这梭石巷的荔枝草,便在这给他建了一座小行宫。
侯爷少年时,就常跟哥哥在这里玩耍切磋,我自然也是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他离开京都时,我才八岁,现在对他的了解也不多,所以最近派人打探了一下。
据说他这个人浪荡的名声在外,酷爱美女。每次皇帝赐婚都拒绝,现在还是没娶一个妃子,每日游戏在万花重中。
他权倾朝野,若是得他相助,我替司徒一门报仇的事将会容易很多。
我知道当初他与兄长感情深厚,却不敢确定这物是人非后是否还愿意助我,所以只能先试探试探。
“侯爷,多谢您昨日出手相救。”我朝他行礼,言语尽量显得恭敬些。
“不必,路过而已,举手之劳。”他给我倒了杯茶,像是对我的客气并不满意。
对他出手相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有在犯嘀咕。
我后院前靠湖,背靠山,十分隐蔽,所以我才总从这里溜出去,他没事怎么会大晚上路过那里。
“我不喝茶,以酒谢恩。”没工夫细想,端起旁边的酒就是猛喝,只想三杯酒下肚好求人办事。
这一通操作下来,完全没有看到侯爷那只要伸出阻止的手。
“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我试图说清楚,但是发现说话有些迷迷糊糊的。
“现在你已如愿嫁给顾家那人,请他帮忙不好吗?”他往后仰了仰,提到顾家那人时,显得有些不悦。
“我想求你助我击垮顾家。”我眼神诚恳,看了一下酒瓶子,才发现这是处理伤口用的酒精。
怪不得劲儿那么大,不然我也不至于三杯就醉。
“哦?你拿什么求?”他眼里多出了几分戏谑和玩味。
“我自己。”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往日情面不管用了,而唯一能够破局的,就是投其所好。
说着,我迷迷瞪瞪地站了起来,缓缓褪去腰带、衣裳。
一件一件,最后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朦胧若现的纱裙。
侯爷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起身飞快地将披风裹在我身上。
“你何时变成这等模样,为达目的就可以这样轻贱自己。”说这话时,他眉间似有怒气。
“我就是为达目的,可以放弃一切。”说罢,我踮起脚、双手扶着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两个探子都说他好美色,而我对自己现如今的样貌也很有把握。
因为自从我去了胎记之后,人人都传我是这京都百年一遇的美女子。
他试图推开我,却被我抱得更紧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男人,确实没有技巧,显得很笨拙。但在酒精的助推下,我变得很大胆,热得在他身上乱摸。
“这是你自己要的。”他低头在我耳边说道,那急促的呼吸,引得我的耳朵很痒,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因为酒醉,我记得不太清楚了,第二日,我醒来时,就看侯爷那张脸在我眼前,带着笑意。
“你怎么还是,还是……”他言语中有些喜悦。
我下意识往床上一看,那一点红格外醒目,臊红了脸。
“你既然睡了我,就要记得答应我的事。”虽然是我先勾引的他,但是真的被人吃干抹净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只得佯装不在意。
“好!”对我突如其来的怒气,他只是笑了笑。
没空跟他多说,一晚上没在顾府,吓得我赶紧溜回去,生怕影响了我好不容易树立的贤妻人设。
08
回到顾府,我才跳进围墙,还没落脚,就有一群人围着我,顾母、姜雪宁一众人物。
还有被家丁压着的阿季。
“你昨夜去哪里了,竟敢一夜未归?”最先问出口的是姜雪宁。
“我……我去西凝寺了。”我假意说得很心虚。
这更加助长了姜雪宁、顾母等人对我出去做坏事的怀疑。
随即便派人去请顾如霁来治我的罪。
顾如霁到了,听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便让连安到西凝寺去调查。
半日后,连安才归来。这期间,姜雪宁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而顾如霁脸色也很难堪。
“报告少爷、老夫人,少夫人去西凝寺,是为了……为了……”连安好似很难说出口。
“你快说。”顾如霁看他这副样子,也是气急。
“是为了给未出世的小公子建供奉碑,在佛前求了一夜。”连安神色有些难过,想必是同情我了。
亏得我这次作了两手准备,在去找侯爷前,就差人去寺里打点好了。
这几次事后,我楚楚可怜的形象也建立起来了,顾如霁也彻底厌弃了姜雪宁。
每日都来我院里陪我,每当他想要亲热一番时,我总是以思念小公子过度拒绝,倒是也没让他得逞。
反而成功接近他,窃取了顾申时书房密室的钥匙。
在那里,我也找到了顾申时和西凉国往来的书信,物证算是齐全了。
但是黎青去西凉寻找人证的事情却并不顺利,在找到那批人住处时,发现他们早在三个月前就被人带走了。
正当我苦闷于找人无果时,侯爷差人告诉我,人是被他拘着的。
原来,他早就先我一步在帮我司徒家翻案,可是为什么我委身求他帮忙时,却要装作不情愿的样子。
好一个欲擒故纵,竟然如此我的贪恋美色。
那边侯爷带着人证物证替我面见皇帝翻案,这边我着手写下和离书。
在我近期的温柔刀下,顾如霁仿佛已经爱上我了,而此时正是和离的好时候。
在我真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他不懂得珍惜,现在这一切都悔之晚矣。
他现在还会舍不得,是因为还不知道我已经把顾家勾结外敌的消息传给了侯爷,等他知道,怕是要恨我入骨。
最终,事情确实如计划中一样,我如愿离开顾家。
知道顾家勾结外敌真相的皇帝,雷霆大怒,顾家被满门抄斩。
大仇已报,我却开心不起来。
在父兄、母亲的庇佑下,我之前竟然如此单纯、愚蠢。
我后悔自己醒悟得太晚,后悔没有成为母亲的依靠,没有替她分担分毫。
往日不可追,来日只想安静度日,我想这也是家人对我的期望。
我决定去远方看看,徜徉在这山河间。
本想与侯爷告别,也算谢谢他的相助之恩,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而从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侯爷,期间有消息他也是派遣随从相传的,想必也是不愿意和我再见。
我倚在船沿上,感受着这湿润的风,不由得闭上了眼,这一切都结束了。
“姑娘要去哪?”忽然身边传来一个男声。
“不知道,到哪算哪。”想来就是些搭讪的登徒子,我眼睛都懒得抬,随口答道。
“那姑娘可否和我一起下江南?”男人低头,凑在我耳边说,鼻息弄得我的耳朵一阵酥痒。
这感觉竟然那么熟悉,我赶忙回头看。
竟然是侯爷!
“你来干什么?”我还记恨他一直没见我的事情,冷冷问道。
“找你。”他痞笑着看我。
顺而揽着我的腰,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要不要和我下江南,嗯?”他在我耳边蛊惑。
“不要!”我佯装发怒。
其实,他不知道,我此次行程本就是下江南。
在我决定走之前,他的贴身随从洛校就来找过我了,他告诉我,侯爷心里一直有我。
其实不用他说,我又岂会没有知觉。
那晚酒醉缠绵时,我便见到他项上还挂着我儿时亲手做的挂坠,当时他和兄长一人一个。
细细想来,他若不是对我有意,怎会纵容自己如此放浪,毕竟我知道之前的他是什么样,胸怀天下、冷酷漠然,对外花花侯爷的人设只是为了拒绝联姻的宿命。
他如果不是刻意来看我,怎会那么巧地在我院子外救了我。
他如果不是早就想帮我这个司徒家孤女,又岂会在我之前就远赴西凉,收集证据。
“那他近期为什么都让你来,而不是自己来见我?”当时我问洛校,因为心中唯一不明之处就在这。
“因为……因为得知小姐婚事,侯爷就赶忙从西凉回来,走了明路,才遇刺受伤的,没想到还是没赶上。侯爷本不该剧烈运动,那晚你们又......,所以一直在府中休养。”
洛校说得断断续续,脸先红了起来。
“王爷不让说,小姐可不要出卖小人。”说罢吓得洛校赶紧找补。
我既然知了侯爷心意,却还是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跟了他,终究还是得套路男人先开口。
所以才会假意离去。
逼得他不得不表明心意,故而才有船上侯爷追妻这一招。
“跟我可好?”温润的风,扬起了船上的帆,而侯爷将我搂得更紧了。
他的蛊惑引得我一阵酥麻,不得不缴械投降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