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萧煜明担忧盛宁璎半分,煜峰急了,恨不得越俎代庖去让人施救,“王爷,王妃失踪,难道不派人去救么?”
萧煜明并非不急,可一如隔靴搔痒总归是抓不到痛处一样,他心里的着急像是隔着一层膜,虽使得他浑身不自在,却无计可施。
况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
将皇宫的布防图继续拿起,萧煜明义不容辞地和身边的将士商议起明日的进程。说来也怪,萧景悦得知盛宁璎失踪的消息后,比起萧煜明的表现,他倒是更像盛宁璎的丈夫。
“宁璎失踪了?”萧景悦语气亲昵地很,好似沉浸在往日美好中难以自拔,可到底薄情之人,不过转眼就恢复常态,“嗬,王妃不见,我这个皇叔竟然还有心思在城关外候着?”
幕僚觉得这是个顶好的机会,当即献策,要萧景悦将利好己方的消息散播出去。次日,萧景悦劫持了盛宁璎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然,萧煜明全然不为所动,只率兵进了城门。
萧景悦未料到是如此局面,执意要迎敌,却被幕僚相劝。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不如率兵往东出发,一来地处偏僻,可以躲避追击,二来东部沿海,富商居多。”
“就按你说的去做。”萧景悦心知自己赢不过萧煜明,即便再不甘,也只能退兵。萧煜明杀进宫内才意识到萧景悦早已经带兵跑了,制服了几个喽啰之后,萧煜明快步往皇帝所居正殿而去。
在去的途中,有一个脸生的小太监突然冲过来,比萧煜明还要急的模样往前跑。煜峰一脚把人撂倒在地,慌忙爬起来的小太监也不知是认错了人还是故意为之,颤着声道,“王爷,靖王妃的尸体找到了。”
这消息委实大了点,煜峰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萧煜明,却见萧煜明根本没有动静,好似跪着的小太监不过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停下来的萧煜明面无表情地继续往正殿而去,就在煜峰惊诧到不知所措时,却瞧着正在上石梯的人突然栽倒,从石梯上滚落下来。
萧煜明醒来时,怔忪地看向正盯着他的萧南枫,不顾众人劝诫起身,萧煜明依旧坐起身来行了礼,“还请陛下恕罪,是臣救驾来迟。”
“皇叔哪里话,若不是皇叔来得快,只怕帝朕的皇位都保不住了。”萧南枫有意让太医过来问诊,无奈萧煜明不肯接受。
把人都送出去后,萧煜明呆呆地坐在床头。煜峰见萧煜明如此,也知自己之前的猜想错了,“王爷,此事还未查清楚真伪,再之,那个太监后来也不见踪影,或许只有有人故意如此,扰乱王爷心神罢了。”
萧煜明一双眼越发冷冽,整个人如同枯木一般,没有半点生机,甫才开口,喉间涌上一阵腥甜的血气,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条退到了掌心位置后就不再有所动弹的红线,心中隐隐作痛。
“我明知该担忧她,但是我做不到。”心里一直有两种情绪萦绕,一个告诉他,无论煜峰也好,盛安阶也罢,有很多人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有过命的交情,他能信,能用。可另一种情绪又将他拖入泥沼,让他麻木,尤其对待盛宁璎一事,此种情绪异常明显。
煜峰紧闭着眼,再睁开,眼底已无半分波动,“王爷无需自责,或许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王爷好生休息,属下这就去查办。”
盛宁璎等人在海烈衍处住了好几日,得知有人在找她时,盛宁璎心里犯起了嘀咕,“该不会又是北狄那群人吧?”
“看身手的确不似常人。”海烈衍也认同这个观点,他虽是误打误撞把盛宁璎一行人带回来,可眼下既是拿到了人质,哪有拱手相让的道理,“此事我会办妥,无需你们来操心。”
这话说的极为客气,可谁都知道这是不允许她们插手的意思。寄人篱下,受人掣肘,盛宁璎听了这话也只能忍气吞声。
“海烈衍,你究竟想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别人抓了俘虏,都是关进牢里百般虐待,他可倒好,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甚至还好心到来共享情报,真真是把人质当成了座上宾来供着。
长乐公主见现场气氛开始剑拔弩张,心内也提高了警惕,只认真地看向了海烈衍。被众人盯着的海烈衍但笑不语,起身要走,“你们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公主,用处可大着。”
盛宁璎眼睁睁见着海烈衍在说完后就离开此处,她同长乐公主目光撞在一处,两人皆是无奈。
强烈的恶心感又涌上心头,盛宁璎几次干呕,惹得长乐公主惊吓不已,“你是怎么了?”
如此情形盛宁璎总觉得熟悉,可若真是喜脉,怎么大夫都无法判别出来?朝着长乐公主摇了摇头,盛宁璎实在是没了精神,只好让下人把长乐公主送走。
好容易恢复了几分,盛宁璎倒头睡下,待一觉睡醒,她见屋外无人把守,径自出了门去。此地该是个私人宅院,府邸的面积算不得大,只有半个王府而已。
隐约听见海烈衍的声音,盛宁璎循着声过去,竟是被人拦下。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海烈衍出了房门查看。
“怎么是你?”见盛宁璎站在门口,海烈衍大惊。盛宁璎刚想解释,又是一阵恶心感,忙捂住嘴,好容易压下去,未等盛宁璎反应过来,她就被海烈衍拉着进了殿内。
亲自倒了一盏热茶递给盛宁璎,海烈衍神色是他不自知的温柔,“先喝点水。”
盛宁璎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她本也没想那么多,直到瞥见屋内海烈衍幕僚看过来的目光。海烈衍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盛宁璎吓得一激灵,解释道,“我是想来问你,何时才能放我们走?”
“放肆,你这是和王上说话的语气么。”幕僚见盛宁璎如此讨价还价,极为愤怒。身为俘虏的盛宁璎不卑不亢地看向海烈衍,并不妥协,“那王上可能告知此地是何处?”
“兖州。”
不过两日光景而已,她们竟然被带到了兖州?盛宁璎恍然想起临娘给的那个锦囊,她被下人强行带回原本的屋内后,找了之前给她洗漱的丫鬟,“我身上之前带着的那两个锦囊,你放在何处了?”
丫鬟一直收着,盛宁璎问了她才记起来。接过那两个锦囊的时候,盛宁璎才觉得不对,“怎么两个锦囊的刺绣是一样的?”
虽说花式不同,款式不同,可上头刺绣的绣法确实如出一辙,像是出自同一个人。
“难不成这干花也是临娘的?可为何它又会落在凌楚楚他们兄妹手上呢?”盛宁璎兀自呢喃着,心内疑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