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要求放在一起,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犹记得上回去的那家老字号是以掌柜的名字来命名的,不如学着用了?
没等慕容兰给出否定意见,盛宁璎自己就摇头否决。
“在想的时候要明确自己卖的是什么。”见盛宁璎似在为难,慕容兰继续给出了又一个要求。处在崩溃边缘的盛宁璎猛地抬起头来,“卖胭脂水粉啊,难道不是么?”
慕容兰干笑了两声,拉着盛宁璎进了铺子里,落座后伏在她耳边轻声嘀咕,“戴春林家的千金五香,重在一个香字,你可曾见过别人家的脂粉在香这个领域上,赢过他家的?”
仔细想了想,摇头,“好像还真没有。”
“所以,同样卖的都是胭脂,你必定得有自己所长,能叫人记得住,用时能第一个就想起你来。”见她开窍,慕容兰进一步讲解。
盛宁璎顺着慕容兰的话深挖下去,两炷香的功夫过后终于将初步脉络给理清楚,“脂粉本就是为了添气色用的,若是能够有药效,能驻颜有术,便是相得益彰。不如取名百薇阁,百薇草主凉性,可生肌止痛,亦可取百种草药的含意,你觉得如何?”
能够懂得利用他人的长处为己用,便是真的踏进了门槛。慕容兰笑意融融,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光彩熠熠,“那就改做百薇阁,牌匾要大气,但也不能太过招摇。”
牌匾换上的当天,盛宁璎正等着慕容兰上门的时候,却听到来采购脂粉的丫鬟低声细语,听她们讨论的内容,应该是萧景悦府上的丫鬟。
“不会吧,彩环不是王妃的陪嫁丫头么,怎么还爬上王爷的床了。王妃什么性子,也不怕当场殒命。”
“或许是人家有本事,坚信王妃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呢。”
盛宁璎不动声色将两人的说辞给听了去,待二人离开,盛宁璎和如意对视了一眼,“彩环平日里胆怯的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若说是盛宁琪指使的,又未眠太蹊跷了些。
如意神情晦涩,只道,“只怕不是彩环的错……”
裕王府内,盛宁琪看着彩环床上的落红,眼底几近冒火,平日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小姑娘,挥掌的力度几乎将自己都要甩出去。
彩环被一巴掌打倒在地,脸颊一侧被牙齿磕出血来,猛地咳嗽。满嘴的血腥味,咽了口唾沫,彩环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地,不敢去看盛宁琪。
暴怒之下,盛宁琪吐辞不清,好半晌才开口,“你个狐狸精,我千防万防,不曾想被你给钻了空子,你究竟是怎么把王爷勾引到床上来的,嗯?”
尾音上扬的同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彩环死死咬着唇,装着滚烫茶水的茶杯迎面而来,她不敢躲,只任由茶水浇在她耳边,额头被茶碗底部撞过,通红。
“我问你话呢,装哑巴了!”盛宁琪拧着彩环的耳朵,厉声喝问。实在不敢继续沉默下去,彩环不得已开口,“昨夜王爷他醉了,走错了房门,奴婢也不想的,可王爷他……”
昨夜萧景悦去了翠绿楼买醉,刚打开彩环门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天黑走错了门。当彩环挣扎时,他明明知道床上的人不对,却还是任着性子贪欢一晚。
事实如此,彩环却不敢再说下去。
“王爷他怎么了,说啊!”
“本王昨晚的确是认错了人,难不成你非得打死她不成?”萧景悦听到下人说起这边的动静,只好赶过来。甫才进门,见盛宁琪如此凶残,和往日大相径庭的举止,心生寒意,“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陪嫁丫鬟的,不过是睡了一晚而已,你就善妒成这样?往后还不得谋杀亲夫!”
这样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盛宁琪哪还敢嚣张。松开彩环,眼泪说来就来,“悦哥哥,你不是说过此生只喜欢我一个的么,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非得是我的贴身丫鬟么?你如今叫我还怎么做人,我不如一头撞死来的清净。”
说着,盛宁琪还真就往屋内顶梁承柱上撞,好在萧景悦及时,将人救了下来,“你这是何必,我何时说过对你变心了?”
拿出几分耐心来哄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人,萧景悦挥手谴退了屋里的人,唯独留下了一个彩环。
“你放心就是,我对你情真意切,真的只是走错房门罢了,若是有意与你闹,何必舍近求远地回家,翠绿楼里有那么多女眷——”
“你还说,你非得将我气死是不是?”盛宁琪把握好分寸,撒娇似的嘟囔。她身为一个庶女,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从萧景悦怀里抽出身来,抽抽搭搭地将眼泪擦干净,“既然是误会,那我也就不追究了,可纳妾便是不可能的。”
萧景悦本也没有纳妾的想法,便顺了她,“都随你,她还是你的丫鬟,你自己处置就好。本王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自便就是。”
等到萧景悦走后,盛宁琪缓缓抬起彩环的小脸,说起来彩环真真生的一副好容貌,此刻发髻歪斜,唇角染血,竟是有了凄美的意思,“你也听见了,不过一个玩物而已,别给我痴心妄想。”
原以为这出戏就这么过去了,可一月之后,被罚去处理王府洒扫一事的彩环因为腰酸不已,被心生怜意的萧景悦给喊了过去,“你是怎么了?”
天寒地冻的日子,还得沾水,着实是个苦差事。
彩环如今哪里敢靠近萧景悦,离他数步远的地方停下,刚要开口,竟是眼前发黑,直直倒进了萧景悦的怀里。
是日,进彩环房里的盛宁琪听到了一个让她震惊到难以接受的消息,彩环怀孕了,一个月,刚好同那日的时间吻合。
原本要走的萧景悦听到这个消息,霎时间又坐了回去,“你是说本王要有儿子了?”
彩环听到这话,又听见外头珠帘波动的声音,根本不敢睁眼,只能闷头装睡。若是早知今日,她那日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灌一碗避子汤。
“王妃来的正好,你听见了么,彩环她怀了本王的孩子,自今日起安胎照料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再有,纳妾一事也由你来操办,她可不能再睡在这种地方了,免得委屈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