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兵败如山倒,又或是袁兵士气极为低落,总之被曹军这一突如其来的偷袭,使得整个袁营登时大乱,或跑的,或喊的,或躲的,或投降的,乱作一团。
再观曹军之势,直与袁军形成惨烈的对比:先是曹轻骑兵们负责冲锋、干扰,再是曹步兵们一涌而上,堵住袁营的各个出口,再由曹将们分别地带领一支曹兵们,负责斩杀逃窜之辈……不过半个时辰,袁军几乎有一半人数打不下去,都大喊「饶命」,选择了投降!
于是,这天清晨,曹军顺利地攻陷了袁营。
顺利得让曹操都不敢相信。
曹操心花怒放,却绷紧了一张脸,一边指挥曹兵们将袁营团团地包围,顺便清点清点袁兵俘虏,一边带领曹将们,浩浩荡荡地迈入袁营,站在袁营正中心的一片大大的空地处。毫不在意袁兵有多少人战死,也毫无忌惮这群袁兵俘虏们有多少人数,曹操径直地喊道:
“袁本初何在?!”
袁兵们听罢,垂头不语。
没人敢回答曹操的问题。
此刻,袁兵们的模样决计和传闻当中的有所不同:他们大多面黄肌瘦,非但不是甚么精良装备在身,战意高涨,反而疑似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个个显得精神不济!尽管他们人数极多,可他们却被曹兵们缚了双手,反倒呈现出一片寂静。
曹仁见状,沉下脸来,手握缰绳,稳住坐骑,大声地喝道:“问你们话呢!尔等不知他是谁么?!——曹公在此!亲自发问!有知情者!可饶你们不死!”
听罢,众袁兵俘虏们面面相觑,又敬畏又期待地看向曹操,一心希望曹操能饶过他们性命,毕竟他们都投降了……一名袁兵大胆地跪下,磕头道:
“曹公!饶命!”
曹操不语,向曹仁使个眼色。
曹仁肃杀了一张脸,问道:“你可知袁绍的下落?!”
那名袁兵打个哆嗦,颤声道:“不知……”
看也不看那名袁兵,曹仁又道:“有谁知道袁绍的下落?!”
这次,曹仁暗地运起内力,提高了嗓音,务必令在场所有的俘虏们都能听清。
果不其然,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有一袁兵结结巴巴道:“他……他逃了!”
那人距离曹操、曹仁他们极远,就算回答了,曹操大约也听不清。可是,曹仁却是例外:运用内力的时候,曹仁的听力也拔高了好几个档次,就算对方窃窃私语,只要曹仁愿意,他依旧能够听得清!
两眼一亮,曹仁把手一指,指向那人,说道:“你且过来!”
众人顺势一望,望见那一袁兵犹犹豫豫地挺直了腰杆子,但被另一曹兵推搡了一把,差点跌倒——“他……他逃了!”那一袁兵被迫靠近曹操他们一些,神情相当惊恐,“就在你们攻破大营时,他就带人逃了!”
曹操眯了眯两眼,说道:“袁本初几时逃的?”
那一袁兵战战兢兢道:“约模一个时辰之前?”
曹操抚了抚须,陷入思考。
事实上,当曹军攻破袁营而并未看到袁绍的身影时,众曹将们就隐约地察觉袁绍他跑了——
毕竟袁绍乃袁军主帅,若被曹将们轻松地捉拿……那的确不大可能!
夏侯渊拱手道:“主公,渊可带人追击,必不会放跑袁绍!”——夏侯渊善于用兵奇疾,常常出敌不意,素有「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可行五百里,六日可赴千里」之称!
徐晃亦不甘示弱,附和道:“主公!想那袁绍败军之将,定是狼狈而逃!趁此直追,必定追上!”
曹操想了一想,摇头道:“如果你们不能在他逃进邺城之前阻击他,那你们就不要带兵去追了……此地距离邺城并不远——如果是一个时辰之前,想来他已经快要逃回邺城了?”
“这……”夏侯渊和徐晃面面相觑,皆都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可惜。
曹操笑了一笑,安抚道:“无论如何,袁本初大败,他绝不会再有反击的机会了!此皆诸位将军的功劳!诸位将军们辛苦,回头老夫必要嘉奖于你们!”
“多谢主公!”众曹将们齐齐地拱手。
抚了抚须,曹操低声对曹仁、张辽和于禁说:“子孝,文远,文则,你们且清点人数,看一看有多少战俘。”
曹仁、张辽和于禁眸光微闪,立即明白了自家主公的打算:根据以往的经历,多会将这些战俘收编,编成前线战斗人员,补作兵力!
于是,曹仁、张辽和于禁点了点头,又领着几百名亲兵们,忙不迭地去登记这群袁兵战俘们。
至于曹操,则挥了挥手,留下一句:“子孝,文远,文则,你们点好人数,先发一封战报回来!到时,老夫将在营里设宴,等待你们的归来。”说罢,曹操便带着曹军,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期间,张辽和于禁倒没甚么疑惑的表情,反观曹仁,则猛地看向曹操:甚么叫先发一封战报回来?——难道不该是带着战俘们回来么?!
望着曹军小黑点般的踪影,曹仁思量半天,找不到答案。
“子孝将军?子孝将军?”于禁的唤声将曹仁拉回神来。
“怎么了?”曹仁眨了眨眼。
于禁道:“子孝将军在想甚么?这么专注?”
曹仁道:“也没甚么,只是奇怪主公为甚么说要先发一封战报。”
“许是想要提前知道战俘的数量罢?”于禁耸了耸肩,瞅了一瞅全无反抗的袁兵俘虏们,“老实说,你们不觉得这次战俘的数量有点多么?”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曹仁定睛看去,看到袁兵俘虏们差不多将整个袁营都站满了,不禁地道:“这人数没有上万,也有近万?”
“别聊了,咱们赶紧开始罢?”张辽皱了皱眉,眼里划过淡淡的不耐烦,“早点完成任务,咱们也好早点回去?”
闻言,曹仁和于禁也不再废话,立即召来亲兵们,将他们分作四组,每组负责一片区域的袁兵俘虏们,要求他们尽快将数量弄清楚。
话说……在他们进行清点之前,曹仁还特意地扯高了嗓门,大声道:“尔等已为俘虏,若想活命,最好乖乖地听令!表现得好,本将酌情犒劳你们!”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总之袁兵俘虏们,还真就没有一人敢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