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三三两两的平民们排队地入城。曹仁、于禁和铁牛混迹人群,扮成一户远亲们的模样,一见邺城,眼里就迸出一丝欣喜。
有一平民好奇,小声地问道:“三位壮士,为何如此高兴?”
铁牛咳了一声,答道:“俺们要拜访亲戚,如何不高兴?俺们与那家亲戚有数年没来往啦!这会子终于见到他了,那可真不容易呢!”
“是么?”那一平民干脆地来了兴致,“你们的亲戚也住在邺城?”
“不好说,不好说。”铁牛煞有其事地回答,“年前说是搬到邺城去住了,这会子不是遇上了……”四下张望,铁牛的神情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这边不安全了么?俺们寻思要不要劝他搬走。”
那一平民了然地点头,却浑不在意道:“三位壮士且宽心。邺城一向坚固,哪会轻易地丢陷?再说那群曹兵真要攻来,这城守怎么着也该闭城,不让人进出才对啊?你瞧这一天天的,还不是让人随意出入,可见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哈哈!说得对!”铁牛欣然地附和,并与那一平民聊起天来。
于禁板了板脸,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很好,很好,有两个扮成流民的曹兵小队成功地混入城了……等一会儿,就该轮到他们了!
放眼望去,曹仁则见邺城守卫们约有二十来人,一脸严肃地守在城门附近,待到一名平民推着板车,作势要进城去,有一守卫上前,搜了一搜那辆板车有甚么。
那名平民又赔笑,又鞠躬,好话说尽的模样,总算被放入了城。
于是,曹仁用胳膊肘了一肘于禁,细声道:“看来不大容易呢?”
于禁目光闪了一闪,微微地点头,又望向曹仁,忍不住地建议道:“你把眼睛再眯紧点儿,表情再苍老些儿,腰杆子不要挺得太直……啧~你比铁牛也好不到哪儿去!倒是装得像点儿!”
曹仁嘴角抽了一抽,努力地摆出一副憨厚的农民形象,希望蒙混过关。
幸好,真的轮到曹仁他们时,那些守卫们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们入城的原因,便挥了挥手,放任他们入了城去,顺利得令曹仁他们都不敢相信!
然而,当他们踏入邺城后,曹仁眼尖地望见邺城大街有好几个穿着一身黑的蒙面人时不时地走动——他们的速度太快,以致不少平民们一阵眼花,还以为自个儿看错了呢!
作为与黑衣人进行过多次交锋的曹仁和于禁而言,则瞳孔一缩,一时说不出话来。
曹仁抽气,心道:怪不得袁军大败如斯,却不见袁绍下令严阵以待的诸多动静,敢情是因为有这些黑衣人暗中的保护吗?
这些黑衣人究竟是谁?!
曹仁紧皱了眉头,认真地思索,接下来一幕却让他瞠目结舌。
绮灵!
是绮灵!
又是绮灵!
一位年轻的侠客打扮的女子策马从他的眼前略过,马不蹄停地奔向了远方。
期间,那位女子还回了头,好死不死地与曹仁打个正照!
不是旁人,正是绮灵!
曹仁:“……”
场面实在太过意外,害得曹仁回不了神来。
而在曹仁见到绮灵的那一刻起,曹仁几乎忘记了呼吸,一下子紧张不已:倘若绮灵随便喊一嗓子,不但他和于禁、铁牛的身份会被暴露,连同进城的其他曹兵们也会被袁军察觉,到时……
骤然警觉,曹仁死死地盯着绮灵。
幸好幸好,绮灵却并未那样做——
绮灵像是无意回头一般,直接略过了他,又扭了回去!
盯着绮灵一骑绝尘的背影,曹仁抿了抿嘴,心情相当微妙。
“子孝?子孝?”于禁的喊声将于禁拉回了现实?
“——甚么?”曹仁眨了眨眼。
于禁道:“既已入城,咱们得着手准备一番。”
曹仁道:“怎地准备?”
于禁瞪大眼睛,古怪地瞪着曹仁,小声地抱怨道:“你莫不是忘记了?先与其他同伴们汇合,再去调查城守有多少人。”
曹仁「哦」了一声,又问:“去哪里与他们汇合?”
“这个么?”于禁托着下巴,一脸苦恼。
瞅着曹仁和于禁相互交谈的情景,铁牛吞了吞口水,弱弱地道:“集市……”
“集市?!”曹仁和于禁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乍一被两名将军般的人物盯着,铁牛压力倍增,结巴道:“是的……”
“那好,咱们先去集市。”曹仁想也不想地决定。
接着,曹仁他们又赶往集市,果然见到许多同伴们聚在那里,或是佯装卖东西,或是询问买东西,甚至连问路的都有!
一见曹仁和于禁他们来了,众人默契地交换了彼此的目光,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收拾的收拾,离开的离开,最后众人全都躲到了一处极偏僻的地方。
确定周围没有外人经过,曹仁长话短说,说道:“酉时在此汇合,报告邺城的城守人数,到时再作决定!总之,咱们最终动手的时候,最迟不会超过丑时。”
众人听罢,点了点头,又悄无声息地散开。
徒留铁牛抬了抬手,又放下了手,满脸无奈,无声地叹气数次。
曹仁和于禁正要一起行动,但见铁牛站在原地,催促道:“老铁,还不快来?”
铁牛的表情一言难尽:唉!老实说,这次的行动应是由他负责才对……谁知因有瑛仁和于禁的余威存在,大家反而忽视了他,而只听曹仁的命令!
该说……曹仁不愧是曹仁么?曹军大将果然传言不虚!
木然了一张脸,铁牛一言不发地跟上前去,和曹仁、于禁一起调查邺城的守卫们。
待到傍晚时分,曹仁他们又返回那里,与众人汇合,并又得知邺城的守卫们一共两百人数,分作五班,每班有四十人巡逻——也就是说:假如他们强行地打开城门,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杀四十人!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曹仁道:“咱们有九十四人,是他们的两倍多,相信咱们行动迅速,这个任务不难完成!”
本来混入邺城的应该有一百名曹兵来着,谁知后来城门开放时限超过,便又关了回去,让一部分藏于平民百姓们当中的曹兵们被拦在城外,没法进去!
不过,曹兵们却成功地混进九十余人,怎么着也不会惧怕邺城守卫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