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疑惑，曹仁也不客套，奇道：“……甚么是「内力八重」？”
两眼一亮，绮灵道：“内力，内力，将军可真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内力分为九重，越往上，实力越强！所谓「内力」，就是将军徒手攻击小女子的时候，小女子可以借用内力，直接地硬抗！方才将军脚踢小女子的情景，可还记得否？”
曹仁老脸一红，讪讪地点了点头。
绮灵道：“这就是内力了——只要使用内力，就能强化本身！或者，也可以作用于某件兵刃，就比如……”
“就比如绮女侠，你能拿个假的方天画戟，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斗个旗鼓相当？”灵光一闪，曹仁脱口而出。
两眼一眯，绮灵抚掌道：“……没错。当时，若不是小女子及时地用上内力，恐怕那柄假的方天画戟就要当场折了。”
眼神一瞟，绮灵瞟向一旁断了的方天画戟，嘴角微微地抽搐。
曹仁见状，眸光微闪，心道：「这方天画戟使用得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难怪她会误导旁人……照此看来，她果真不是吕布后人？——姑且不提她的真实身份，端看她武艺，当真世之罕见，更何况她乃一女子，竟能达到如此水准，实令人佩服！也不晓得教她武功之人，是何惊艳人才。」
思及此处，曹仁暂且放下一缕戒心，还对绮灵的师傅心生三分敬意。
拱了拱手，曹仁肃然道：“方才确是某无礼，还请绮女侠勿要见怪。”
“好说，好说。”绮灵摆了摆手，余光瞄见曹仁鼻青脸肿的模样，忽起莫名地心虚，“刚才小女子也没客气，只盼将军莫要生气才好。”
曹仁微微一笑，亦道：“无妨，无妨。不过……某见绮女侠你身手不凡，不知绮女侠可否告之令师是何人也，现今身在何处？”
绮灵：“……”
噗嗤一声，绮灵忽然闷声地笑了。
紧绷了一张脸，曹仁下意识道：“绮女侠，你笑甚么？”
“笑你。”绮灵瞅着曹仁明明是一大老粗的模样，却偏要装作斯文人，说话文绉绉的，实在有趣极了——越发好笑地，绮灵丝毫没把他的警惕放在眼里，“将军还想弄明小女子的身份，大可直接问去，不必拐弯抹角。”
曹仁：“……”
曹仁语塞，半晌才道：“绮女侠，你……究竟是谁？”
事实上，曹仁想问的是：你到底有甚么目的。
但是，他却不敢那般问法。
绮灵叹了一口气，不答反问，问道：“将军可知晓，小女子用的是甚么内功么？”
曹仁怔了一怔，说道：“——内功？甚么内功？”
莫不是内力的翻版？
眼瞅曹仁一脸迷茫，绮灵眉头一挑，意有所指道：“小女子所用的内功，来源于《奇门遁甲》，乃是其中一种分支。此本奇书，将军可曾听否？”
曹仁摇了摇头，回道：“不曾。”
“那太可惜了。”绮灵半是感慨，半是怀念地说，“正是这本奇书造就了小女子。小女子观将军资质倒也不错，若有机会，将军不妨借来一看。”
曹仁不置可否，暗地记下了这本奇书的名字，忽又心下一动，思忖：「她是借机在说自己没有师傅么？」
原来，曹仁锲而不舍，仍在拐着弯儿，顺便地套一套绮灵的话来：倘若绮灵能说出师从何处，那他曹仁便会私下地派人去调查，总要弄明绮灵的立场。
歪了歪脑袋，绮灵瞅着曹仁，似是想起甚么，突然乐了，乐道：“不过，就算将军不看那本奇书，也能练出内功罢。”
“如何才能练出内功？”曹仁忍不住地问。
曹仁发誓：他绝对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
可是，绮灵却信了。
托了托下巴，绮灵认真道：“想学内功，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怕将军你不信。”
曹仁挑眉，扬声道：“还请绮女侠明示。”
绮灵道：“就目前已知的方法来看，叫做「打通任督二脉」……这样，将军就能习得内功了。”
眼皮跳了一跳，曹仁隐约地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虚心地求教道：“怎么说？”
绮灵苦了脸去，叹道：“小女子也不明白怎么解释……唉～真要执行的话，还请将军勿要还手呀？”
嗯？
曹仁愣了一愣，就见绮灵不再废话，猛地欺身上前，挥出右拳，一拳击向他的门面！
嘭——
一阵头昏目眩，曹仁只觉他的脸面好疼好疼，没等他被绮灵揍到飞起的时候，便见绮灵又伸出左手一抓，抓住了他的前襟！
不等他喘口气来，绮灵再用右拳顺着他的身体从下往上敲拍，经过腹部和胸部。
“你……你……”踉踉跄跄地，曹仁半眯红肿的眼睛，吃惊地瞪向绮灵。
绮灵却一言不发，先将他的正面逐个敲打一遍，敲得他浑身一颤一颤，宛如一头被人拨了皮的牲口，忽使曹仁感觉：幸亏此地只有他和绮灵这俩人——若让他的属下们瞧见了，他都快有想杀人灭口的冲动了！
正当曹仁浑浑噩噩地被绮灵欺凌之际，绮灵忽又将他转个身来，令他的背部正对绮灵。尔后，曹仁便觉自己的背部密密麻麻地承载绮灵持续的拳击，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没有一处不被放过，击得他整个后背都麻木了。
尤其是绮灵的最后一击，更令曹仁膝盖一软，打个趔趄，差点栽倒。
绮灵却轻描淡写地拎起了他，又再重复以上步骤若干次，直至曹仁再也没法忍受，出拳地反击绮灵——“长本事了啊？”绮灵扬了扬眉，反手扣住了曹仁的拳头，“看来成果不错，将军您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获得学习内功的资格了。”
曹仁：“……”
嗫嚅了嘴唇，曹仁想说甚么，却又拿捏不准该说甚么。
他隐隐认定绮灵正在借机地报复他，但他找不着证据。
沉默片刻，曹仁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将军有没有觉得气血通畅、强筋健骨、改善体质？……”绮灵放开曹仁，轻拍脑门，“哎呀～体质改没改善得等到日后，现下却不行。”
抽了抽嘴，曹仁再道：“……还有么？”
“还有？”绮灵眨了眨眼，“还有，将军再找一本心法习之，不就有了内力？”
曹仁：“……”
曹仁再次地陷入沉默。
这次，他认为绮灵是在戏耍自己，但他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憋了一口气，曹仁道：“哪一本心……心法适合某去习之？”
转了转眼珠子，绮灵悠悠地道：“不是说了，将军若能弄来《奇门遁甲》……”
“老实说，某真的从没听过《奇门遁甲》这个名字。”曹仁打断了绮灵的回答，“不如请绮女侠告之，哪里才能弄到《奇门遁甲》？”
“这很难么？”绮灵脱口而出，“许都不就有——”
后知觉地，绮灵捂住了嘴巴。
许都，正是当今天子所在之地。
——哦～不对，正确来说，应是司空曹操的……
“你……竟已去过许都。”沉下脸来，曹仁一字一句地低喝，“说罢，你究竟所图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