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曹仁率领他的亲兵,策马奔腾。
右手时不时捂了一捂胸口,曹仁触到藏在衣襟里的古书形状,稍稍地安下了心。
动身离开许县之前,曹仁自然没有忘记派人向荀彧说明《奇门遁甲》这本奇书无法抄录下来,还特意地将《奇门遁甲》交给荀彧,指望荀彧能研究一、二,哪知荀彧又命人将其送回,美其名曰:
此书既与子孝有缘,那请子孝收好罢。
于是,曹仁便收下《奇门遁甲》,带它一并出发,赶往官渡。
话说先前有女盗想偷《奇门遁甲》但却失手一事,曹仁也已派人着手去查了。尽管曹仁来不及收到回复,但他却能肯定:那名女盗一定会再来光顾!
因此,曹仁赶路之时,亦分外小心,从不落单,亲兵们皆都随身在侧。
果不其然,当曹仁他们快要抵达官渡之际,真就遇到了那名女盗——该说那名女盗大胆无比,还是纯粹鲁莽无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来强抢《奇门遁甲》!
却见一片小树林前,那名女盗依旧一袭黑衣,蒙面束发,稳稳地站在那里,大声地喝道:“停下!停下!”
曹仁等人便勒紧马匹,放慢了速度,反将那名女盗给包抄了。
那名女盗见状,吃了一惊,惊道:“你……”
把眼一眯,曹仁懒得与她说话,手舞大刀,杀意心起,一马当先地冲向那名女盗,狠狠地砍向了她!
便见那名女盗飞身跳起,避过了曹仁的攻击,又如一只蝴蝶,轻飘飘地飞起,飞到了一颗树上。立在树头,那名女盗扭过头来,气急败坏道:
“你……你怎地如此蛮狠,竟敢伤害小女子!”
不然呢?
曹仁嘴角抽了一抽:莫非还要款待你不成?
面无表情地,曹仁持刀,盯住那名女盗,出声道:“阻拦者死!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本将的去路?”
转了转眼珠子,那名女盗喝道:“你管小女子是谁?——识相的,快把《奇门遁甲》交出来,小女子还能饶你一命,否则……”
曹仁扬了扬眉:那名女盗倒也爽快,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眯了眯眼,曹仁从怀里取出那本《奇门遁甲》,挑衅道:“有本事来拿!”
“将军!”阿诺等亲兵们见罢,齐齐大惊,生怕自家将军会遭遇甚么危险。
曹仁摆了摆手,朝阿诺等亲兵们使个眼色。
见状,阿诺等亲兵们心有所悟,暗生警惕。
两眼一亮,那名女盗无视众人的防备,专心地盯住曹仁手里的《奇门遁甲》,快言快语道:“那好,小女子就不客气了!将军可要当心啊!”
说罢,那名女盗跳下树去,抬手就朝曹仁抛出一样细长的东西。
曹仁几乎是下意识地侧头避过,堪堪地躲过了那名女盗的偷袭。
与此同时,那名女盗又轻盈地飞回树上。
再定睛一看,原来那样东西竟是那名女盗手里捏有的一条银线!
那条银线击空,发出「咻」的声音,打出了类似铁丝疯狂舞动的音效,委实神奇。
曹仁却神情一凝,顿时明白那条银线压根不是甚么丝线,而是确确实实的铁丝!
不知那名女盗怎么使的,那条银线像丝线一样轻柔,又有铁丝那般锋利,一旦被它击中,少不得会被它划伤!
曹仁虽未被它击中,但他身边有一亲兵,却不幸碰到了此线。
尔后,那一亲兵突然脸色苍白,口吐白沫,一声不吭地栽落下马!
好家伙,敢情那条银线涂抹了毒药之类?
曹仁想也不想,当即抽刀,一刀斩断了那条银线。
不仅如此,曹仁还用大刀快速地搅动那条银线,直至搅了好几圈而银线长度不够时,再用力一拉——
“啊!”那名女盗惊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就此栽落树下。
这可大大出乎曹仁的意料。
仰起头来,曹仁看见那名女盗坠在半空,似要朝他那里摔去。
说是迟,那时快,曹仁想也不想,驱马后退两步,待那名女盗坠至曹仁眼前,曹仁出拳,重拳那名女盗,一下子就把对方打飞了。
“啊——”那名女盗挨了曹仁一拳,十分不雅地摔倒在地,滚了几滚,顿时滚得满身泥土,狼狈不堪。
“疼……”那名女盗亦摔得龇牙咧嘴,痛叫连连。
曹仁却是愣住了。
许是前一阵子绮灵带给他的阴影,以至于他都没察觉自己也能重击旁人!默默地看着那名女盗的惨样,曹仁第一感觉:原来他也不是很弱啊?!
唔~都怪绮灵!要不是绮灵太过强大,他哪会……
乍一打倒那名女盗,曹仁长舒一口气,居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再观那名女盗,蒙面的黑布落在地上,那名女盗冷汗渗渗,却丝毫不折损她的容貌。曹仁波澜不惊地打量这位女盗:肤色白皙,眼眸明亮,年纪应才及笄,活脱脱俏佳人,但论英姿气质,却不及绮灵。
咦?他为甚么又想起了绮灵?——曹仁后知觉地心想。
策马上前,曹仁一刀指向那名女盗的脖子,喝道:“解药在哪?”
那名女盗艰难地从袖中取出一只黑瓷瓶,丢给曹仁。
曹仁接住,再递给亲兵阿诺,由阿诺他去救人。
阿诺拿着解决,飞快地下马,来到那一昏厥的亲兵前,将瓶中之药塞进那一亲兵的嘴里。
少时,那一亲兵悠悠醒来,可把阿诺高兴坏了。
曹仁见罢,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扭过脸来,曹仁看向那名女盗,又冷声道:“你叫甚么名字?”
那名女盗抬眼,郁闷地瞪着曹仁,啐道:“小女子凭甚么告诉你?”
“……不告诉某也行。”曹仁眼皮也不抬,“反正死人不需要名字。”
只这一句话,顿令那名女盗心惊肉跳。
那名女盗急声道:“小女子说,小女子说便是了。将军勿要动手——小女子名唤花钰!咳~姓韩,名衡,字花钰……”
“嗯?”曹仁皱了皱眉,睥睨韩衡:甚么情况?哪有女子名字像男子,还有字……难道她是哪家士族的千金小姐?
想到这里,曹仁略有好奇,奇道:“没想到这年头儿,连盗贼也有字了。”
相比绮灵,名将之后,却没有字,委实是一组惨烈的对比。
听罢,韩衡红起了脸,哧吭哧吭地道:“事实上,小女子……乳名花钰,将军就唤小女子为花钰罢!至于姓和名,全是小女子编的。”
曹仁:“……”
倘若不是公众场合,曹仁很想扶额。
——算了!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是何人?为何要偷《奇门遁甲》?!”曹仁瞪眼,扬声地质问。
花钰不以为然道:“《奇门遁甲》是一部奇书,犹如神兵利器,但凡江湖好汉,皆都向往于它!小女子也颇懂武功,自是对它甚是上心。”
“那你可知普通人是没法看到《奇门遁甲》的内容?”曹仁冷冷地盯着花钰。
言下之意是:就算你偷了,也没用处!
花钰却奇怪道:“谁说小女子是普通人?”
“你不是普通人?”曹仁眨了眨眼,奇怪地反问。
花钰扬起下巴,略有骄傲之色,自信道:“那是自然!”
“那你……?”曹仁看了看花钰,又望了望手中的《奇门遁甲》,若有所思。
花钰奇道:“将军该不会不晓得罢?——大抵拥有「内力」之人,自能看得!”
曹仁:“……”
内力?!